第二百三十九章 服输
现在还能做些什么。脂粉女肯定是不会跑路,但王大耐凭着她与晴朗两人也是找不到。
所有的事情,该准bèi
的都已经准bèi
好,无法预测的,也只能等到开庭。
所以这空出来的一段时间,确实是无事可做。
晴朗抬头看了叶晓瑜一眼,没有说话,仿佛是在等着她接着说下去。
“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叶晓瑜想先听听晴朗自己的想法。
“去码头搬货。”
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搬货?
这也太没有追求了吧?堂堂的“大好青年”去码头搬货?
“你看哦,你又会武功,而我呢,口才好,吆喝起来又不错,不如咱们结个伴到街上去卖艺,一天下来的收入肯定比你去码头搬货要来的多。”
叶晓瑜满脸春风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还是去码头搬货。”
看着马把手上的最后一口草吃完,晴朗拍了拍手站起来。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固执啊?!卖艺有那么难以接受的吗?”
望着晴朗径自朝屋子走去的背影,叶晓瑜忍不住大喊。
怎么说也是靠自己的技能吃饭啊?
不就是抛头露脸一下嘛。
晴朗的不肯合zuò
,直接将叶晓瑜关于街头卖艺的计划扼杀在了摇篮里。她没有武功。唱歌又不行,根本没有办法施展开。如果不是自己的条件限制,也不要看晴朗的脸色。
可短期的活计就只有这个了,难不成她真要去茶楼当伙计?
连续在好几家茶楼碰了壁之后,叶晓瑜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太小瞧了伙计这个职业。
那些不招人的茶楼就不用说了,就算那些贴出红纸招人的,条件也是苛刻到极点。不仅要求榕洲本地人,而且第一个月是没有工钱,第二个月工钱要押后。也就是说,在茶楼连续干了三个月后才会有钱拿。而且拿的是两个月的工钱。
这简直是红果果的歧视啊。
所以操着一口怪异外地口音的叶晓瑜毫不意wài
的遭到了拒绝。其实即使茶楼要她。她也不会干的,他娘的连续三个月才能拿到工钱,这样的活儿干着有什么盼头?
相对于叶晓瑜的连续碰壁,晴朗倒是顺利的多。他当天就在码头找到了搬货的活儿。而且是工钱当日现结。
因为码头卸货的时间不定。雇工想要多赚些钱就得全天在那儿守着,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晴朗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他凌晨出门的时候叶晓瑜还在睡觉,他半夜回来的时候叶晓瑜依旧还在睡觉。除了叶晓瑜睡不着特意在屋子等着晴朗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里,两人都几乎碰不上面。
找不到固定的活儿,但也不能就这样闲着。现在是春天,地里路边长了好多野菜,虽然叶晓瑜对野菜的辨识度不高,但得利于前世农学的功劳,她对几种常见的野菜还是知dào
的。
叶晓瑜对这儿的环境并不熟悉,她也不敢走太远,就只在北区周围的野地上随便找找。
田埂上倒是有很多,可因为是别人家的田,再不知dào
这里的人们性情如何的情况下,叶晓瑜不敢贸贸然的去摘,虽然只是野菜,但到时候被当做小偷抓起来,小题大做就惨了。
也许是外来经商的人口太多,流动性太大的缘故。地里的那些野菜,倒是没有人与叶晓瑜抢,不用说抢了,不知dào
其他人是不是有更好的挖野菜地点,北区这边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不过没有人抢也是正常,因为这儿的野菜并不是太多,只有马齿苋和地菜。挖了大半天,才装满两篮子。
野菜就讲究个新鲜,所以在河边洗净后,叶晓瑜赶紧提着篮子往市区赶。面瘫男那个死脑筋就只知dào
干苦力,这两篮子的野菜,卖的钱绝对比晴朗搬货要来的多。
虽然集市上卖野菜的人不少,但这并不影响叶晓瑜的发挥,嚎了一下午的嗓子,终于天黑之前把两篮子的野菜全部卖了出去。
在回去的路上,掂量着口袋里的十几串铜钱,叶晓瑜差点哭出来。努力了那么久,没想到来到陌生城市后,自己却依旧要靠着挖野菜为生。
但一想到曾经路家小少爷如今在码头搬货,赚的钱还比自己少,叶晓瑜的心情莫名的晴朗起来。
“喂,你回来了!”
因为想着要在晴朗面前骄傲一把,叶晓瑜今晚特意熬到他回来。
“嗯。”
好像很疲惫,晴朗的声音不大。
“赚了多少钱?”
双手交叉别在背后,叶晓瑜昂首挺胸的走到晴朗的面前。
“……”
晴朗站在屋檐下,不知dào
叶晓瑜到底想表达什么,便默不作声。
“我是问你,今天赚了多少钱?”
叶晓瑜再次重复了一遍。
这场景,好像是彪悍妻子在家质问外出打工的丈夫。
这样无厘头的想法冒出来,叶晓瑜赶紧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大巴掌。
“200文。”
啥?!!
200文?
就靠着在码头搬货,一天怎么可能赚200文?
这家伙不会是去烟花巷出卖美色了吧?
叶晓瑜正怀疑着,但晴朗身上那脏兮兮的衣服又不像是出卖美色的结果。
“我是问今天啊,就今天一天你就赚了这么多??我在集市里听他们聊天,搬货最多一天就四五十文钱。”
叶晓瑜不相信。
她今天那两篮子的野菜,一共卖了一百多文钱。她认为这已经很多了,而且绝对会比晴朗赚的多,没想到……
“我一整天都在搬,没离开过。”
估计是看叶晓瑜执拗的样子有些好笑,晴朗语气松软了好多。
不过这松软也就一瞬间的事情,还没停顿一秒,他便转身向屋子走去。
“我在厨房烧好了热水。”
一时语塞,叶晓瑜对着晴朗的背影说道。
刚才得瑟的心理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剩下的,只有不断传来的淡淡忧伤。
叶晓瑜承认自己是个很拼命的人,但这一点跟晴朗比起来,中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感到累了她会休息,时常也会有偷懒给自己放假的情绪,但晴朗却完全没有,至少在叶晓瑜的印象中完全没有。
每次都是这样,一旦接手一件事,一旦答yīng
了别人,就拼了命去完成,拼命到几乎不考lǜ
自己的身体,甚至是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考lǜ。之前找解药是这样,果蔬计划是这样,救路一守是这样,甚至连这回去码头搬货也是这样。
他还这样的年轻,很多事情都还来的及,为何要如此的赶时间?
但偏执的人是听不进去他人的劝解,这一点叶晓瑜知dào
,所以她并不奢望晴朗能够听进去她的劝解。只是每一回看着这样的晴朗,叶晓瑜就感到莫名的揪心。
揪心归揪心,但日子依旧要过。
在连续过了几天两人各自赚钱的生活后,终于迎来了路一守上公堂的日子。
公堂之上,满目威严。
邹誉穿着官服,坐在正中间,旁边低一级的地方坐着位师爷。
这个人叶晓瑜记得,就是之前将诉状给他们的那一位。
即使是作为犯人的家属,叶晓瑜与晴朗也无法进到公堂,只能与其他围观的人群一起站在大门的围栏外面。
“传犯人路一守。”
在宣bù
完了惯常的有关公堂之上禁止吵闹、大声喧哗等一些纪律,邹誉终于开口传路一守到庭。
叶晓瑜站在围栏的最前面,听到路一守的名字,整个人伸长了脖子。过了这么久,她终于可以再次见到路一守了,虽然是在这样的地方。
一阵铁铐摩擦地面的声音,路一守被两个衙役押着走到公堂上面,环顾了一圈人群,看到站在人群前头的叶晓瑜与晴朗,路一守颤颤巍巍的,双脚有些站不稳。
好像是强压着心中的愤慨情绪,抖抖擞擞的,路一守朝着邹誉的方向安静的跪下。
两个月多的监牢生活,让路一守的脸上呈现出异常的白,原本乌黑的头发也变得有些斑白。才两个月而已,却让一个身强力壮的中年变成了垂垂老矣的暮年。
“路伯伯——”
叶晓瑜不觉已泪流满面,忍不住脱口而出。
路一守再次转过头来,通红的眼眶,在惨白的脸上显得更加明显。
“公堂之上禁止喧哗!!”
邹誉拍着惊堂木严厉禁止。
突然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量,叶晓瑜转过头,发xiàn
晴朗用手拍了拍她的肩头,没有说话,但眼神里满是坚定。
原来这面瘫男的眼里,也不全是空洞。
“犯人路一守,向本官陈述你的姓名等项。”
公堂审理开始,邹誉的声音里满是威严。
“本人路一守,越京辖下泉秀村人士。”
长期的监牢生活,让路一守的声音有些沙哑。
“在榕洲城可有住处?因何事来到此地?”
邹誉接着问道。
“本人在榕洲城东区后坂浣衣巷有一座院子,平时做些南北运输的买卖。”
果然,浣衣巷那座房子是路一守的。
叶晓瑜听的很认真,生怕错过任何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