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供认

  “王大耐是什么人,我们就是什么人。”
  叶晓瑜继xù
  打着哈哈。
  眼前这个人年纪大概只有二十出头,长得也不错,只是脸上的扑的过厚的脂粉,让她看上去略为显老。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王大耐。你们找错人了。”
  脂粉女很直白。虽然掩饰的很好,但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慌还是让叶晓瑜觉察到。在观察人这一点,叶晓瑜还真得感谢自己在前世那惨无人道的工作。
  “是吗?本来我们还想给你点好处的,但既然找错人了,那留着你也没有什么用了——”
  叶晓瑜拖长了尾音。
  她在等脂粉女的反应。
  晴朗很是配合,架在脂粉女脖子上的刀动了动,刀尖擦过脖子上的皮肤。
  “哈!我只是王大耐在这儿找的一个姘头而已,他会留什么给我?”
  听到有好处,脂粉女的话语有些松动。
  表面不动声色,但叶晓瑜的心里一直紧绷的弦到此时才稍微的放松了一些。这是一招险的不能再险的棋,他们俩这些天打探到的消息看上去很多,其实能够用上的是少之又少。
  而关于王大耐更是如此,这个人只是晴朗的猜测,唯一能够肯定的就只有一点,那就是他是路一守商队里的人,其他的一概不能确定。
  所以刚才在质问脂粉女的时候,叶晓瑜虽然在表面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实jì
  上一点把握也没有。如果那个人不是王大耐或者脂粉女一直否认的话。那她俩就完全没一点办法。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简直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竟然给他们俩押对宝了。
  “他是不会留给你,但我们俩可以给你留一笔。”
  叶晓瑜将声音压得更低,目不转睛的看着脂粉女。
  不知为何,她的音色一直都有些粗,压低之后,就听不出来男女了。
  “哈!有这等好事?莫不是叫我去阎王爷那儿领吧?”
  脂粉女胆子不小,即使是在刀架在脖子上,依旧对答如流。
  “那是当然。只要你将如何谋害路一守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写下来——”
  叶晓瑜声音突变。面露凶光。
  “这位小哥你真会说笑,什么路一守什么谋害,这我怎么会知dào
  ,我只是王大耐的姘头而已啊。姘头懂吗?就是那种……”
  “如果你一心想要求死的话。那我们也不勉强你。”
  叶晓瑜直接打断了脂粉女试图要转移话题的计划。
  脂粉女顿了一下。没有接话。
  “榕洲城这么大,你觉得我们是怎么找到你的?你这么护着王大耐,王大耐可没这么护着你……”
  叶晓瑜再次含糊的打着哈哈。
  “其实你一点都不用担心。我们既不是官府的,也不是那个什么路一守的家属,我们只是王大耐债主雇来的人而已。说白了,就是那个王大耐欠我们东家的钱,我们东家想要他还钱,找到他后,他却给我们写了这张血书,说钱全部在你这儿——”
  老天,一定要让我猜对啊。
  叶晓瑜一边慢慢的说着,一边暗暗观察脂粉女的表情变化。
  “不仅如此,里面还详细的写明了这笔钱的来源以及为何会存zài
  千里之外的你这里……”
  听到这里,脂粉女的脸上出现了微微的怒气,面部表情僵硬。
  叶晓瑜确定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不信的话,我可以让你看两眼血书。”
  说着,叶晓瑜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皱巴巴的帕子,在脂粉女的面前抖了抖,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鲜红的字。
  “他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当时明明约好是五五分的,要给我500两的,到最后却只给我了30两,我拿来凑上我自己多年的积蓄也赎不了身,好在我后来又认识了另外一个老爷,答yīng
  给他做小,才能赎身和有了这房子,我真的是一点钱也没有。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去烟花巷问问——”
  谈到钱财的问题,脂粉女顿时激动起来。
  尼玛,500两,叶晓瑜有些咋舌,这还真不是个小数目。
  “你也不要太激动。我们俩兄弟呢,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你只要把那件事情的经过也像王大耐这样写下来,给我们带回去交差就行,不然,就不能怪我们了——”
  叶晓瑜似笑非笑的说完。
  晴朗的手再次用力。脂粉女的脖子下去一点地方的皮肤被划出一点血丝。
  “你不想写也没有关系。那我们就当王大耐说的是属实的。既然钱在你这里,而你又拿不出钱来,把你重新卖到青楼太过于麻烦。我们俩兄弟是简单人,直接在这儿解决了你,将你人头带回去可比带个活人要简单的多。”
  叶晓瑜走近了些,有些玩味的盯着脂粉女。
  “我不大识字,那么长怎么写?”
  脂粉女挑了挑眉头,语气里带着些心虚。
  “那我不管,要不要写是你的事,要不要留着你这条命才是我俩的事情。”
  叶晓瑜走回桌子前,斜靠在柱子上。
  “要写也得有纸和笔啊,我脖子上还架着刀哪,怎么写?”
  在身体与心灵的双重打压下,脂粉女终于开始认命,但嘴上还是不服输。
  “我已经说了,命是你的,写不写随便你。如果你觉得我们没有诚意的话,那我们可以先拿点诚意让你看看。大哥,左手大拇指——”
  叶晓瑜看了一眼晴朗。
  晴朗会意,一手架着刀;另一只手掏出一把小刀,直接朝着脂粉女的左手大拇指方向刺下去。
  “等等……等。等一下,我……我写……我写……”
  小刀在脂粉女的手背上停了下来,但还是划出了一道口子。
  脂粉女吓得花容失色,抖抖擞擞的提起笔,在叶晓瑜事先放好的白色手帕上,开始写了起来。
  虽然脂粉女开始写,但叶晓瑜却一刻不敢放松,生怕这人一不留神又干出些什么事情来。晴朗更是如此,从刚才进屋开始,他就绷直了身子。
  对于识字这一块。脂粉女可能真的没有撒谎。只见她十分吃力的在帕子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字,跟路芊的差不多。
  “名字上要按手印。”
  脂粉女已经写完,叶晓瑜提醒道。
  突然间。叶晓瑜的心里流过一丝冷汗——
  这个脂粉女到底叫什么名字。他俩根本一无所知。那要是她问起来或者在那张帕子上随便写一个名字,那不是白白的浪费了今晚的辛苦。
  白天的时候应该再打听清楚一些的。光顾着准bèi
  王大耐的“血书”去了,竟完全把这件事忘记了。
  脂粉女抬头。
  “不然我们怎么证实你就是王大耐信中所说的那个人。”
  强装着镇定。叶晓瑜继xù
  冷冷的说。
  她倒是不怕脂粉女问起来,最害pà
  的是,脂粉女在帕子上随便写下一个名字。
  “没有印泥啊?”
  脂粉女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她写完了名字,转着眼珠子,开始找印泥。
  “这不是现成的印泥?”
  叶晓瑜指着她手背上被划开的小口子,虽然血不多,但按个名字绰绰有余了。
  在所有的事情办完之后,晴朗敲晕了脂粉女。并将她拖到了床上,盖好被子。
  “咱们今天忘记了一件重yào
  的事情。”
  从后坂巷子出来,叶晓瑜轻声说道。
  已经是凌晨时分,街上异常安静,虽然是轻声,但也显得有些嘹亮。
  “?”
  晴朗转过头看着叶晓瑜。
  “咱们都忘记打听那个女人到底叫什么名字了,万一她在帕子上乱写,到时候对不上怎么办?”
  这份东西到时候是要拿到公堂上去的,邹誉肯定会传脂粉女到堂当面对质,若是上面的名字与她对不上,那今晚不就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吗?
  “她是叫那个名字。”
  晴朗双眼望着前方,淡淡的说道。
  “你怎么知dào?是去烟花巷确认过了吗?”
  叶晓瑜有些惊讶,不过突然想起来中午吃饭的时候晴朗消失了一阵,顿时释然。这面瘫男绝对是在那时候跑到烟花之地去了。
  “嗯。”
  “可是中午的时候烟花巷的好多……额……店不是还没有开门?”
  青楼的营业时间应该是在晚上的吧?
  “烟花巷搬到后坂就她一个,不难打听。”
  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街边各式铺子的彩旗还在上空飘扬。
  两人慢慢的在街道走着,灰头土脸、满身疲倦。
  不过这些天以来的努力,终于在今天有了一丝起色。
  王大耐肯定是已经逃离了榕洲城,即使没有逃离,要他们俩人在偌大的榕洲找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的人,也几乎是不可能。叶晓瑜打算把找人这件事留给官府。反正在开庭的时候将脂粉女写的这份供述作为证据提交上去,邹誉为了核实,肯定会叫衙役去找人来对质的。
  如果是这样最好,人一来,这件事就有可能水落石出;即使最后找不到人也没有关系,那份供述至少能够证明路一守是被人陷害的。
  筋疲力尽的十多天,终于有了一些眉目。
  叶晓瑜现在唯一期望的就是快点定下上公堂的时间,只要这边时间确定了之后,她回泉秀村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
  虽然她承认自己很喜欢榕洲,喜欢程度甚至超过越京,可一想到那边还有好多事等着她回去,就无法在这儿安心的住下来。而且一个月一晃而过,北区房子的租金也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