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二章 尴尬的独处

  “也不是真的没有印象,只是当时的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我直到现在也不愿回想。”
  叶晓瑜赶紧补充,总算把刚才那句话圆了回来,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晓瑜,你没事吧?我听说刚才铺子里来了一个无赖……”
  刘掌柜急匆匆的走进来,后面还跟着——
  凌煜。
  “没事儿,让刘掌柜担心了。那个无赖已经被赶走了。”
  叶晓瑜从休息区的椅子上站起来,笑着对刘掌柜说道。打过招呼后,目光越过刘掌柜,停在后面凌煜的脸上,也对他笑了一下。
  “你没事儿就好,我今早去老东家那儿算年账了,刚回来就听小欧说这儿早上遇上了个无赖,凌少爷……我们都很担心,便赶紧过来看看。”
  刘掌柜的目光在铺子内扫了一圈,发xiàn
  没有什么异样后,语气便有些放松。
  凌煜站在刘掌柜的后面,听着刘掌柜的话语,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这铺子刘掌柜有股份,也许凌煜还是那羽凌布坊东家的儿子,担心是应该的。
  叶晓瑜这样在心里说道。
  “这位小哥很面生啊,是——”
  刘掌柜在铺子里站了很久才注意到坐在休息区的晴朗,便向叶晓瑜问道。
  “哦,你看我这礼数,都忘记介shào
  了。这位是路伯伯的外甥,叫晴朗。他因为来越京送货的缘故,所以就到这儿吃个午饭。”
  叶晓瑜转头看着晴朗说道。虽然心里已经知dào
  了晴朗是不太可能会有什么客套的表情和寒暄话语的。
  “晴——朗?是晴朗的晴朗吗?姓晴?”
  刘掌柜有些拗口的问道。
  “这个姓可不常见啊。”
  看到叶晓瑜点头了之后,刘掌柜又转过头去,看着凌煜说道。语气里除了惊讶与猎奇之外还夹带着一些奇怪的……情绪。
  “先走了。”
  晴朗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叶晓瑜身边的时候淡淡的说了一句,便迅速消失在街上来往的人潮中。
  刘掌柜的眼神随着晴朗出了大门。回过神来后,看叶晓瑜铺子里也没有什么大碍后,便以布坊那边还有事情为由也先行离开了。
  叶晓瑜倒希望凌煜也一起离开。因为就整下他俩,好像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了。
  “什么时候大婚啊,凌大少爷?”
  把晴朗握过的杯子换掉,叶晓瑜拿了一个新的杯子。低头给凌煜泡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的茶几上。
  “秀玉年纪还小,还有些时候。”
  凌煜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也不放下。任凭杯中的水汽在他的脸上缭绕。
  “还真是意wài。就凭着你和路芊那样好。我还以为你会娶她咧……”
  叶晓瑜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笑着说道。不是叶晓瑜不积口德。但凌煜娶黄衣女,那真的有些眼瞎。
  “哈。你怎么会这样以为啊,我一直都把芊芊当作妹妹的。”
  好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凌煜好笑的看着叶晓瑜。
  当作妹妹?
  在明知人家路芊的心境情况下也能若无其事的当妹妹吗?凌煜很完美是没错,但叶晓瑜还真的不是太喜欢他这套不负责任的论调。
  “你好像和秀玉积怨很深啊。其实她这人就是大小姐脾气了点,其实心地不坏的。”
  看叶晓瑜不说话,凌煜喝了一口茶后又继xù
  说道。
  他真的不知dào
  叶晓瑜怎么会那么不喜欢贾秀玉,据凌煜所知,她们俩到目前为止仅有过两次接触,一次是去年的越京街上,一次是在上回叶晓瑜的铺子里,而且这两次凌煜他自己都有在场,贾秀玉虽然有些任性,但比起之前的路芊,根本就没有对叶晓瑜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为何叶晓瑜对她有如何深的成见?
  心地不坏?
  尼玛,如果在街上随意的叫上一群人殴打他人,随便的对人进行人身攻击,带着家丁无缘无故的到别人铺子里找茬,在暗中搞鬼将别人辛辛苦苦树立起来的铺子口碑搞臭,这些都算是心地不坏的话,那叶晓瑜还真不知dào
  还有什么情况是属于“心地坏”的了?
  叶晓瑜一直都觉得凌煜完美的像个太阳一样,她之所以不愿靠近,那是因为凌煜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太过于耀眼。但听了他关于黄衣女的评价,叶晓瑜第一次觉得自己认定的所谓太阳也不过如此,轻易的就被表象蒙蔽了双眼,莫名的从心底生出一丝失望。
  “没什么积怨不积怨的,都是些小事,不足挂齿。”
  叶晓瑜看着凌煜说道,语气平静。
  即使她不平静又能怎样?难道她要大哭一场,然后一把揪住凌煜告sù
  他黄衣女到底有多坏吗?且不说这不符合叶晓瑜的性子,就算她真这样做了,凌煜会信吗?他只会胡乱安慰一通叶晓瑜,然后在心里更加坚信了这只是叶晓瑜自己在胡闹而已。
  “看来无论多久没见,你这倔强的性子却永远都不会变的。”
  看到叶晓瑜故作镇定的回答,凌煜有些无奈。
  他刚才的话不是在责怪叶晓瑜,他只是不愿意贾秀玉与叶晓瑜闹得这么僵,毕竟叶晓瑜以后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要待在越京,而贾家的势力,如果她能够与贾秀玉好好相处的话,肯定会对叶晓瑜的生意会有帮zhù
  的。
  “为何要变?我觉得我这性子挺好。”
  倔强,倔强,倔强?
  为何自己身上这么多的闪光点、自己每天如此努力的在做事情,凌煜却完全看不到。为何他一直看在眼里的,就只有叶晓瑜身上最不明显的倔强。叶晓瑜真的很想对着凌煜大吼一声,这不是倔强,这是坚持,这是她叶晓瑜做人的底线。
  为何黄衣女那样恶心,那样做作,那样凶狠,但看在凌煜的眼里,却全部变成了年少任性,为人和善,心地不坏?
  疯了。
  不是凌煜疯了,就是她叶晓瑜疯了。
  这种的感觉实在是太憋屈,憋屈到她想找个地方大吼几声,然后再找一个东西暴打一顿。
  叶晓瑜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憋屈。心中郁结的情绪越来越多,却无处发泄,胸腔内用力压制出的情绪,好像她一不留神就会瞬间爆破。这情绪不仅仅是因为凌煜的误解,还因为她明知dào
  在背后搞鬼的人是黄衣女,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凌煜面前继xù
  演戏,而完全拿她没办法。
  这样的无力感,在凌煜的话语中不断扩大,肆意蔓延,就像是瞬间生了根发了芽的藤蔓一般,在叶晓瑜的心里缠绕、盘旋,直到将她的胸腔全部填满。
  “那天在铺子里,我看到芊芊旁边坐着一个男子,她定了亲吗?”
  也许是感受到了叶晓瑜身上的情绪,凌煜没有再继xù
  刚才那个话题,而是将转了个方向,将话题引到路芊身上。
  反正对于叶晓瑜这样倔强不饶人的性子,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没有。那个是路伯伯朋友的孩子,跟你之前一样,来路家庄住一段时间而已。”
  叶晓瑜把杯子里的茶水一口饮尽,又重新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
  “哦。那天看他们那么熟络,我还以为芊芊也终于定亲了呢。”
  凌煜握着茶几上的杯子,但却没有喝,仿佛只是在为双手找一个支撑点。
  “你在去年不是答yīng
  过她,元宵那天要带她欣赏越京城的夜景吗?”
  如果做不到,就不要随便的给人承诺。
  特别对象还是对你有着深切爱慕的人。
  “她还记得那件事啊。我以为随口说说的,大家早就忘了呢。”
  面对凌煜这样的回答,叶晓瑜也不知dào
  该如何接话。
  如此僵硬而又无趣的谈话,也许早就该明智的结束了,或者说,根本就不应该开始。
  在很久之前,叶晓瑜就觉得她与凌煜之间总是会横着一丝莫名的尴尬,尤其是两人独处的时候,虽然他们能有独处的机会不多。后来共同经lì
  了一些事,慢慢变得熟悉了之后,那种不适感变得不再强烈,甚至有段时间消失不见。可经过一年多时间未见,虽然两人如今面对面坐着,但叶晓瑜觉得他俩之间的隔阂就像深不见底的海沟一般,横亘在其间,不用说跨越,只望一眼,便觉得晕眩。
  冬日昼短夜长,天边的日头很快便化成了西斜的夕阳,光线太微弱,以至于连在窗棂上投射出一个影子都深感困难。
  越京东街中段的成衣铺里,凌煜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偶尔利用喝茶的间隙抬头望了一眼坐在对面同样在沉默着的叶晓瑜,好像心中有无限的话要说,好像又没有一句话想要说出口。
  傍晚的时候,铺子里来了一小波客人,小欧一个人招呼不过来,叶晓瑜便站起来帮忙。也许是因为太过无聊,也许是因为害pà
  遇见熟人,凌煜独自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叶晓瑜默默的将他送到门口,想开口说一些告别的话,却突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张了张口,任凭街上的寒风进入口中,穿过喉咙。
  “赶紧进去吧,外面太冷。”
  凌煜走了几步,转头看叶晓瑜依旧站在那里,便笑着劝道。(……)
  PS:元宵节快乐(╯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