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死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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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轻不等我追问,就继xù
  说道:王鹏出事之前,有一个人在十五分钟内给他打了二十多个电话。不到一分钟一个,直到他死亡,他的手机还在响。
  我忽然来了兴趣:打电话的是谁?
  不知dào。阿轻摇头道:当时办案的警察并没注意过这个电话,只不过有人当成笑话给我讲了一下,说那人是在催命。
  我低声说了一句:的确是在催命!
  有些人阳寿尽了,但是尘缘没了,强挺着一口气不死。这时候就会有小鬼儿躲在他身边不停地催促他上路,直到他咽了气为止。
  曾经有个术道高手,根据这个传说创造出了催命秘法。简单点儿说,就是利用各种手段,催促着对方快点行动。对方催得越急,受害人的气运也就越低,最后肯定会横祸飞来,死于非命。自从有了手机之后,催命秘法使用起来就更方便了,而且无迹可寻。
  如果,那个叫王鹏的人开车的速度不快,那么他车里肯定有鬼魂跟着。那只鬼趁着王鹏刹车的功夫,从后面使劲按了他的脑袋,让他脑袋撞在了方向盘上。
  我放下手中的资料道:除了王鹏,其他人的死因呢?
  阿轻又翻出了一本资料:其他人的死因也很蹊跷。不过,那些人死亡时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死在十字路口上。
  其中有一个人,无缘无故地在十字路口上站了几个小时之后,忽然被楼上掉下来的玻璃,切掉了半个脑袋。根据路边摊老板的叙述,那个人像是木头一样站在原地动都没动一下,就跟等死差不多
  我和裳灵对视了一眼:生有时,死有地!
  这句话的意思是:人该在什么地方死,就肯定会死在那个地方。我以前听说过,一个人被卷进洪水里都没死,被人救上来之后,却因为吃馒头噎死了。这就是死有地。他不该死在水里,就算再大的水也淹不死他;他应该死在家里,就算特意不回家,也总有什么事儿勾着他进门。
  死有地在术道里却是另外一回事儿。简单的说,就是用秘法把人禁锢在某个事故高发地段,人为地让意wài
  发生。
  我转头向阿轻问道:那个人死的时候,他头上的大楼是不是事故高发区?
  阿轻点头道:当时,那栋楼还没建好,正在装窗户。而且,那个人站在警戒线外面,按照常理应该不会被砸到。但是楼上的玻璃却飞出去五米多远,硬是把他弄死了。
  我想了一会儿:你有那几个死者的生辰八字么?
  阿轻道:有年月日,没有时辰!
  那也行!我给裳灵使了个眼色,后者不动声色地转进了屋里,我自己则从阿轻手上接过那几个人的八字,大致推算了一下:这几个人只要占对了时辰,肯定都是富贵命
  阿轻似笑非笑地道:你说的没错,那几个人都小有家资。而且,我还查到了一件事儿多兰轩不是代宁接触的第一个人。最近一段时间,代宁经常出入高级酒吧,跟很多人都有过接触
  啊
  阿轻的话没说完,就听见楼上传来了一声尖叫。我马上从椅子上蹦起来,几步抢上了二楼。刚一进客房,就见代宁捂着脑袋满地乱滚,裳灵怎么按她都按不住。
  我上前一步敲中代宁的后脑,把她打昏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儿?
  裳灵长吁了口气:刚才我们说话说得好好的,我试探着问了一句关于她以前男朋友意wài
  死亡的事情,结果她就疯了,抱着脑袋使劲打滚。
  阿轻翻开代宁的眼皮看了看:应该是受了点刺激,没有什么大事儿我觉得,她现在情况,还是问问她的主治医师比较好。
  阿轻不说,我也会去找那个大夫。我现在根本吃不准,代宁忽然发狂的原因是她精神有问题,还是被人给下了某种禁制:裳灵,你在家里看着她,我去趟医院。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们几个刚到医院,就看见一院子的警车。
  我还没等下车,就被现场指挥的陈旭给看见了:步幽冥,你来干什么?
  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看病!
  少跟我耍滑头!我知dào
  你白天来过这儿
  陈旭的职业病又犯了。按照常理,找资料这种事情儿,求陈旭帮忙会容易得多;可我宁愿绕个圈儿也不找他,就因为他是职业病晚期患者,找他肯定得找出一堆麻烦来。没想到我越是躲着,就越是往他枪口上撞。
  陈旭低声吼道:你别告sù
  我,你上午也是来看病的。上午跟你接触过的那个医生死了,你怎么解释?
  我顿时火了:解释个六饼!要是每死个人我都得解释一下,那我直接住你们单位得了!
  跟我走!陈旭不由分说地把我拉到案发xiàn
  场。
  我一进门就看见那个大夫躺在桌子上的尸体。那具尸体用电话线在自己脖子上缠了两圈,一直渗进肉里,脸都憋成了紫色的,两只手还保持着拉扯电话线的姿势,落在桌子上。
  一打眼就能看出来,他是自己把自己勒死的。
  人,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就算他在窒息之前不及时松手,短暂的窒息之后,他的双臂也会变得无力。
  陈旭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道:你怎么解释眼前的事情?
  我指了指办公室里的摄像头:你不会看录像啊!
  那就看!陈旭不由分说地把我弄进了监控室。
  录像一直放到下午四点左右那会儿,那个大夫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莫名其妙地站起来拉上了窗帘,自己一个人一动不动地坐在黑漆漆的屋子里。
  没过多久,他的目光就转向了桌子上的电话,拿着话筒在自己脖子上绕了一圈,然后双手抓着电话线两边猛一用力,把电话线一直勒进了自己的脖子。
  他额头上的青筋顿时绷起来老高,眼睛很快就从眼眶子里突了出来,眼角、嘴角一起流出了污血。嫣红的血迹滴在他的白大褂上慢慢扩散开时,他的舌头也跟着伸到了嘴外。直到断气之后,他才慢慢倒在了桌子上。
  整个过程连半点停顿的动作都没有。就好像他是自己的仇人,不把自己勒死就绝不罢休。
  我看完之后,用手指蘸着朱砂往屏幕上画了一道灵符:倒回去重放。
  你们先出去!陈旭把普通警员撵走之后,自己亲手重播了视频。
  这一回,那个大夫刚刚拉上窗帘没多久,窗帘后面就浮现出了一道黑影。看上去就像是有人站在灯光下面,把自己的影子给打在了窗帘上。
  从大夫转身开始,那道看不清面目的黑影就紧紧地贴在他身后跟了过来,双手按着大夫的肩膀,把他压坐在了椅子上。
  我眼看着影子的双手像是吸盘一样吸在大夫的指尖上,控zhì
  着他的手臂抓起了桌子上的电话线
  我指着视频道:这就是他死亡的原因
  我的话没说完,忽然看见办公室的大门晃了一下:停
  陈旭抬手把视频定格在我喊停的位置上:当时有人从办公室大门进来过?他在视频的死角里查走廊的摄像头。
  几个警员把走廊上的监控翻了个遍,连个鬼影都没找到。而我却在一段视频上看见了一小节汉服的衣角诸葛禹?当时是他在走廊上?还特意躲着摄像头?
  等我调头去找诸葛禹时,他已经不见了。医院大夫说,我们走后没多久,诸葛禹就跳窗户跑了,医院现在也在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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