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进楼
王厌恶说什么都不肯跟我去三邪里,最后还是被我和陈旭捆起来塞进车里给拉去的。
我的胆子虽然不小,但是也没大到什么准bèi
都不做,就直接往三邪里深处闯的程度。我让陈旭开车绕着三邪里转了半圈,爬到死人窝后面的山顶上,居高临下地看向了那座小楼。
我拿着望远镜看了半天才跟王厌恶说道:你的情报不准啊!看见下面山脉的走势没有?在风水上说,这应该是凤点头的地脉。如果位置把握好了建个阳宅,这户人家肯定能出一只金凤。
我怎么知dào!我又没来过这儿。王厌恶干脆蹲了下来:要是不挖煤矿还行,挖了煤矿之后把地气都泄了,就算占了凤点头,也接不着地气吧?而且,有人故yì
废了凤点头。
王厌恶说的是死人窝。按照他最开始的说法,死人窝因该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山窝子。但是现在看来,那就是个人工开凿出来的圆形广场。而且还在正对山窝子开口的位子上修了一个斜坡,看上去应该是专供从山上往下放木头的滑道。弄不好那里原先就是一个伐木场。
要是从风水上讲,那个空地实在修得糟糕透了,它正好就卡在凤凰头部的位置。凤点头的风水最忌讳的就是凤头前面有东西,不管是山坡,还是坑洞,都能让凤点头前功尽弃。就算哪家借了地气,出了金凤,富贵也不会长远,早晚得变成落地的凤凰。
你只看了一半!我接着说道:你再看看,小楼往前一百步的地方,一左一右还有两座天坑。你觉得整体看起来像什么?
枷锁!王厌恶顿时懵了:有人要锁凤头!
那两个天坑跟死人窝正好一大两小呈品字形排在一起,那栋小楼就相当于一把锁头,锁在了三个圆孔的正中间。整体上看,不就像是古代的木头枷锁么?尤其是那个小楼的大门,从整体上看,就跟一个锁眼差不多,只有锁眼才会跟锁头不成比例。
我的脑袋里忽然闪过了一个画面:当时我找刘淑云的时候,她曾经说过,那个姓陈的暴发户,在得一个金锁之后,会在半夜起来,把两只手攥着拳头,举在胸前,耷拉着脑袋跪着
姓陈的这个动作不正好跟犯人戴着木枷的时候一样么?古代的木枷前长后短,少说也有十多斤的分量。一般人戴在脖子上,若是不用两只手往上托着,就只能用脖子去承shòu木枷的重量。时间一长,颈椎就会被木枷压断,就算不死也会终身残疾。所以,戴木枷的人都会用手拼命地往上托。
但是,也有一种人托不起来,那就是死囚。人在上法场之前一般都会四肢无力,能被刽子手拽着往前走也就不错了,真zhèng
能自己走上断头台的硬汉子,还没有几个。耷拉着脑袋的,八成都是死囚才有的模样。而且,囚犯被处斩之前,衙门肯定要鸣锣开道才行。所以刘淑云听见那一阵锣声,估计就是送死囚的重锣。
这么看来,那个姓陈的死,肯定也跟三邪里的小楼有联系。
我伸手一拉王厌恶:走,跟我下去看看。
别呀!王厌恶吓得哇哇乱叫:你自己找死,别拽着别人行不?
不行!我和陈旭一左一右地拽着王厌恶,强行把他塞进了车里,开车往三邪里的正面绕了过去。一直把车开到了小楼前面才停了下来。
我从车上蹦来下之后,拿出朱砂笔在汽车强光灯上画了两道符:陈旭,你在车上等我们两个。强光灯对着大门口,万一有什么事儿,先把灯打开。你自己也小心点。
陈旭向我比了一个放心的手势,就钻回了车里。我伸手抓住王厌恶的衣领,不由分说地把他拉下了车。
王厌恶出奇的居然没喊救命,而是干脆把墨镜摘了:不用拉我,我自己会走。
我好笑道:你怎么不害pà
了?
你师父没跟你说过么?什么时候害pà
都行,唯独临阵的时候不能害pà!王厌恶理所当然地说了一句,跟我并肩往小楼前面走了过去。
我矮下身来,用一根铁丝捅开了大门,蹲在地上一点点地挪进了屋里。本来以为进门之后就能站起来,没想到自己却像是钻进了一条青砖水泥砌出来的通道,里面的空间根本就直不起身,只能蹲在地上挪着往前走。
大概挪了五六米之后,我眼前的空间才算开阔了起来。还没等我挪出水泥通道,就忽然觉得像是有人站在远处看我。仿佛我就是一只躲在洞里,想要往外爬的老鼠,对方就像是举着铁锹想要拍我的人,正居高临下,屏着呼吸,观察着我的动静。
那一瞬间,我不由自主地冒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地扬起手电往斜上方照了过去。手电的光束正好打在了一幅半身肖像画上,刚刚盯着我的,就是那幅画?
我赶紧从通道里钻了出来。
外面的空间,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大本来应该是小楼客厅的位置,不知dào
为什么被人给修成了一个胡同似的格局,左右两边全都是水泥墙,中间只留了一米宽窄的距离。刚才那幅半身画像被人用两根黑纱给吊在胡同中间,那高度正好跟我平视。
直到确定暂时没有危险了,我才开始仔细打量起那幅油画。
那幅油画上的女人,就跟陈旭给的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样。只不过换成了半身的画像之后,显得更为清晰了一些。画里的女人双手交叠在腿上坐着,画的背景是一片绿色,只不过,看不清那是树叶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从我后面钻出来的王厌恶颤着声音道:快别看了!你想死啊?盯着一个死人看那么久
我猛然回头道:死人?你怎么知dào
那是死人!
王厌恶的脸都白了:你没发xiàn
她两只胳膊不一样粗么?肩膀一个高一个矮!有一只手不是她的
王厌恶说完,我才猛然醒悟了过来。
还有王厌恶叫道:你没看她一直半低着脑袋么?你看她低头的那个角度,那是脖子断了!还有她头发是绷着的,那是有人蹲在她背后拉着她的头发,把脸扬起来了!
我仔细看了一下,果然跟王厌恶说的一样,整幅画看上去,就像是有人给一具被架起来的尸体,画了一幅图。而且从那个女人低头的角度看,她的眼睛应该是一直都在盯着大门通道上的出口。
她在看什么?看有没有人进来?如果有人进来会怎么样?
我下意识地把手电照向地面,第一眼就看见了两道压进地里的车辙,乍一看,就像是矿车长期碾压后的结果。
矿车?不好,快出去!
我一按王厌恶,把他压在地上,直接塞进通道之后,对着他脚心就是一下,把他贴在地上给踹了出去。没想到,王厌恶滑出去以后,通道那头竟然咣当响了一声。
有人把人关了?刚才那声肯定是王厌恶撞在了门上。
你顶着,我想办法开门。王厌恶像是一只蛤蟆一样,撅着屁股在通道爬了起来,两条腿半蹲在地上,上身微微前倾,两手挣着地面,腹部却像是充气一样,一点点地鼓了起来。
正在王厌恶运气的当口,我却听见一阵沉重的车声从远处直奔着小楼后墙冲了过来。我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情景,却能感觉到那辆车几乎是按照一条直线冲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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