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原来是我
,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怎么办?
既然不可避,那就不避,既然不可挡,那就不要挡了。
洪金处在攻击当中,突然间放声长笑,直震得松树上的雪花,簌簌飘落。
长笑声中,洪金的身影,如同矫龙,反而向着白衣男子奔去。
嗤嗤嗤嗤!
剑qì
不停,都刺在洪金的身上,将他的衣裳,给刺成千疮百孔,破烂不堪。
洪金只觉得全身被刺中处,如被针扎锥刺,又如被成千上万只蜜蜂给蜇了,剧痛难忍。
如果不是洪金在少林寺三年,吃尽苦头,只怕这些剧烈的疼痛,会让他当场昏厥。
这还是未曾被剑qì
刺中要害的缘故。
对于洪金的这一疯狂举动,白衣男子都惊呆了,他从来没见过,这般不要性命自寻死路的举动。
这举动实在太疯狂,完全超出了白衣男子的想象。
“玄……空……拳!”
洪金一声大吼,纵到白衣男子身侧,猛地一拳,狠狠地砸了过去,劲气如同浪涛。
白衣男子长剑蓦地收了回来,快捷无伦,正挡住洪金的拳势来路。
如果洪金不收手,一定会撞在紫色长剑上。
洪金这还是第一次看清白衣男子手中的剑,只见紫色森森,带着一种比冰雪还要严寒的凉气,一看就知dào
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苦练三年,洪金的身躯锻造得相当结实,可是他凭心自问,绝对挡不住如此宝剑。
故此,洪金连忙将拳头收回,变换招式,一记如影随形腿踢了过去。
洪金一直以为,凭他的机变灵巧,方寸之间,可以做到无dí
于当世。
谁知白衣男子剑势不停地闪烁,手中一把紫剑,如同灵蛇一样,变幻不定,到处都是寒光利刃。
王寅等人见到两人的招式如此变换,一个个都是看得呆了。
心想,就算是方腊教主亲自到此,只怕都不能胜过眼前两人。
看来草莽之中,多有英雄,为人切不可太过自傲,否则,非栽跟头不可。
黄裳本是个练武奇才,他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还有极高的领悟能力。
看到两人的交战,特别是白衣男子的剑术,他的心中突有所悟。
黄裳知dào
,这一番他若能不死,将今日所悟整理出来,必将成为一代宗师。
可是想起父母新亡,妻女皆丧,他的心中,不免泛起一阵阵的伤心。
洪金越打越是心惊,对方的剑术,实在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双方交换了数十招,洪金的形势越来越见凶险,他在不断地后退。
洪金知dào
,如果不是对方剑下留情,只怕他早就落败。
明知dào
对方是仗着宝剑之利,洪金的心中还是不舒服,他苦练多年,可不是想要品尝失败的滋味。
想到这里,洪金将身子一欺,突然间到了白衣男子身边,然后大吼一声,使出了少林十三爪。
呼!
洪金一记龙爪手,如同天外矫龙,神情高贵尊严,向着白衣男子抓去。
白衣男子将手中软剑一摆,偏偏能在不可能之间,比划出剑招来,洪金只得无功而返。
洪金神情一变,从高贵尊严变成威猛霸气,手中变成虎爪,以一啸震山林之势,向着白衣男子头上抓去。
白衣男子软剑一抖,一道紫色剑光袭出,将洪金硬生生地逼退。
洪金的身子再度向前,这一窜灵动似豹,迅捷威猛,手中使出的是豹爪手,直抓白衣男子的咽喉。
白衣男子身形滴溜溜一转,留给洪金的依旧是一溜剑光。
洪金不等招数使老,就变成了一头猿猴,眼中精光四射,出手凶狠老辣。
迎接他的是紫色剑尖,白衣男子始终保持从容的神态,就好象完全看穿了洪金招式中的变化。
嗖!
洪金的身子窜了起来,他的喉中,似乎还发出一声清鸣,如同天外孤鹤,神情孤傲清高,居高临下,向着白衣男子头上抓去。
白衣男子没料到,洪金的速度居然是如此的快捷,他眼神一凝,剑光突然间暴涨。
嗤!
白衣男子一剑,刺中洪金的右腿,直接刺了进去。
洪金早就知dào
白衣男子手中紫剑非常地锋利,可是没想到锋利到这个地步,他在空中,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两人是在悬崖旁边决斗,本来洪金想着,凭这一跃之力,足以找到落脚处。
谁知这下子腿上中剑,立kè
悬空,他的身子,陡然间向着万丈深谷落去。
“洪……金!”黄裳一看洪金堕落深谷,不由地狂叫了一声。
白衣男子一呆,身子一纵,想要将洪金捞回来,可惜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落了下去。
“洪金,你说他就是洪金?”
白衣男子急切地问道。
“他可是个好人,可惜死在你的手里。”
黄裳叹了口气,神情显得极为哀伤,极为愤nù。
“抗击西夏和大辽的洪金?入大理寺欲救岳飞的洪金?大闹皇宫和相府的洪金?”
“除了他,别的洪金那有这样的本领?可惜,天不佑好人。”
“原来,他并不是鹰犬,这件事,我做错了……”
白衣男子呆愣半晌,陡然间将手一扬,一道紫光,如同长虹般地直堕山崖。
场上的人,都料不到,白衣男子会有这样疯狂的举动。
这把剑,锋利异常,一看就是稀世奇珍,剑客们最心爱的宝贝,他却甘心舍弃,足见心中痛悔到了极点。
洪金从来没有想过,他也会有堕落悬崖的经lì
,纵然明知dào
凶险无比,他却依旧在极力求生。
风在耳边呼呼地吹过,洪金的脑子中一片空白,他连忙凝聚起来精神。
放任自流!
那简直就是一条彻底的死路,洪金还有许多未完成的心愿,怎肯就这样轻易放qì。
洪金陡然间看到了一团绿幽幽的东西,他将牙一咬,勉强控zhì
着身子,向那团东西落去。
这是拿命来赌一把!
如果那团绿幽幽的东西,是巨石上生得青苔,洪金的性命,只怕就得当场交待。
所幸那是从悬崖隙缝中长出来的一棵松树,不知耗费多少岁月,经过多少风吹雨打,才长成今天这个模样。
啪!
松树立kè
从中断折,可是却给了洪金缓冲之力,他的身子一纵,就攀上了未曾断折的半截松干。
洪金惊魂未定,望着脚下深不见底的幽谷,暗自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这一番死里逃生,洪金只觉得身子虚弱到了极点,被白衣男子刺了一剑的右腿,更是痛彻心扉。
不过,这些对于刚刚逃脱性命的洪金,都不算什么了,他的脸上,露出了极为苦涩的笑容。
“感谢松树兄救我一命,只是累得你舍了半截躯干,真是惭愧。”
洪金一本正经地说道。
松树无言。
如果它能有灵性的话,想必一定会起身闪避,绝不会有这么舍已救人的伟大情操。
就在此刻。
洪金突然间感觉到头顶上有着急剧的风声,难道白衣男子怕他不死,竟然要落井下石吗?
猛然间抬头一看,洪金就见到一道紫色的长虹,从高空直飞而来,向着他的身上,快速地插来。
“靠,竟然还想用飞剑取我的性命。”
洪金一咬牙,折断面前的一根树干,啪的一声,就向着紫色的长虹横击了过去。
那道紫色的长虹,正是白衣男子所用的那柄剑,它被洪金的劲力一击,落到了洪金身侧。
洪金眼疾手快,一把就将这柄剑捞在了手中,只觉得下堕之力极大,差点没将他一起带落下去。
“嘿嘿,你想害死我,谁知称手的宝剑,却落在我的手里,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领,与我较量?”
洪金持剑在手,不由地冷笑起来。
这一番被白衣男子刺了一剑,害得差点没当场送命,洪金的心中,可是颇有怨恨。
他暗自发誓,如果等到出去,一定要找白衣男子再斗一场,要凭真本领,将他打败。
洪金定了定神,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来,凭白衣男子的功夫,世上还有谁能够击落他的长剑,真是奇怪。
“黄裳不知dào
怎么样了?”洪金刚刚脱险,立kè
就替黄裳担起忧来。
洪金细细审视起手中这把长剑来,只见它长三尺有余,剑光闪烁不定,如同一条紫虹,一看就非凡品。
嗤!
洪金随手一刺,这剑竟然没入崖石当中,直没至柄,如入豆腐一般的相似。
“哇,真是一口好剑!”
洪金不由地脱口叹道。
“没想到这人剑术这么高明,竟然还靠利剑来唬人,真是胜之不武,不胜反而为人所笑……”洪金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突然间,洪金被这剑上金丝盘着的两个篆字吸引,这两个字赫然是“紫薇”。
蓦然间,洪金脑中灵光一闪,想起白衣男子是谁了,竟然是……独孤求败,怪不得他有这么神奇的剑术。
“紫薇软剑,误伤义士不祥,乃弃之深谷。”
这一段话,在洪金的心中不断地流过,他的脸上不由地露出了苦笑。
“义士,义士。嘿嘿,原来我就是独孤求败口中所说的那个义士!”洪金坐在半截松树干上,心神恍惚,颇感世间境遇之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