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节:有她没我

  转身离去,不拖泥带水,很像她近年來商场上的风格。、
  如果说之前,穆易辰的生气还能控制的话,那他现在的生气已经到了随时爆发的边缘。
  那个女人说什么,离婚?她竟然敢说离婚?
  冰凉的雨水打在他的身上,顺着他青筋暴起的胳膊缓缓的流下來。
  就在他准备上前好好教训她一顿的时候,一把黑色的大伞打在他的头上,戏谑又讽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看见了吧,她就是这种女人。”
  我的女人就算十恶不赦,也不要别人來评价,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粗暴的话就在唇边,就要说出,转头一看,是穆妍,微微愣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
  目光延伸到她的身后,在一个超市的门口,站着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儿,纳闷那个小男孩儿为什么一直看着他,仔细一看是孝孝。
  一段时间不去看他,那个孩子长高了不少,就是脸上的神情不似先前顾盼生辉,小小的年纪眼睛里蒙了一层灰。
  “这么冷,你带着孩子來这里干什么?”
  看穆妍瘦削的肩膀,清瘦的脸庞,原本有点婴儿肥的下巴,变得尖尖的,心里一阵心疼。
  自从有了孝孝那个孩子,她几乎足不出户,大雨天來机场,想必从哪得到了何翊要走的消息,特地來看一眼。
  她身体虽然不好,可从小却养尊处优,根本沒受过什么苦,现在为了一个男人,却把自己弄的身心俱疲,狼狈不堪,穆易辰的心里,增添了一种别样的滋味。
  是他这个当哥哥的不好,只顾着一味的满足她的需求,却从來沒有想过适不适合她。
  “这里太冷,我们走吧!”
  穆易辰冒着雨走到车前,打开车门,想要让她上车,手臂却被她抓住,神色是少有的偏激与固执,“哥,她要离婚,你会不会跟离?”
  穆易辰有些惊讶,他与沐雨晴的对话,她竟然听到了,想着必是发现了他许久,只是一直沒过來。
  他与沐雨晴争吵的那么激烈,她却沒有过來劝架,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穆易辰的全身已经湿透了,索性也不打伞了,把全部的伞都打在穆妍一个人的头上,朝着沐雨晴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茫茫天地间,哪里还有那个女人的身影?
  “妍妍,我们那是一时气话,怎么会真的离婚?”
  他等这份幸福,已经等了太多年,如今好容易才纳入手中,怎忍心再次失去?
  穆妍的后背也被雨水打湿,原本就身体太弱的她,此时微微的发着抖,涂着口红的嘴唇也隐隐的泛着白。
  “如果,我非要你们离呢?”
  穆易辰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她,微微抬了头,最近烦心事太多了,今天有添一件,“妍妍,我跟她是夫妻,我爱她,她也爱我,为什么非要我们离婚不可呢?难道就因为她是何翊喜欢的女人,你不能容忍自己深爱的男人爱着另外一个女人。还是说,你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都不能拥有?”
  在穆妍的面前,穆易辰一直都以家长自居,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多年,他像父亲,像母亲,给予了穆妍无尽的爱,无尽的关怀。
  几乎沒有像现在一样,他与她,像是平等的人,倾诉着心中的愤懑,声讨着自己要幸福的权利。
  “对,你说的都对,我嫉妒,我愤怒,我恨不得亲手毁了他们两人!”
  穆妍颤抖着身子,冲着他大吼,一阵风吹來,她单薄的身子在风中摇摇晃晃,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大风吹走。
  她虽然脾气不还好,有些任性刁蛮,但总体來说还是比较乖巧可人,尤其是有了孝孝之后,她更是变得温柔娴淑,端庄得体,穆易辰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心胸狭窄,胡搅蛮缠?
  一双湿漉漉的手抚上她瘦弱的肩膀,穆易辰尽力压抑住内心的愤懑,“妍妍,你不能这样,这样对别人不公平!”
  穆妍看着他冷笑,“公平?你现在跟我说公平?当初要不是你,费尽心机拆散沐雨晴跟何翊,抢占了沐雨晴,把何翊硬塞给我,我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话还说完,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來,与她脸上的雨水混为一体,模糊了她那张原本精致漂亮的脸庞。
  为了让她幸福,让他快乐,穆易辰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费劲过多少的心机,他从來沒有抱怨,也沒有后悔过,因为那个人是穆妍,是他像女儿一样的妹妹。
  可是他现在却后悔了,深深的后悔,当年如果不是硬要插手穆妍与何翊之间的事,结局一定不会像现在一样,穆妍说得对,是他害得她。
  以为那是爱她,却是害了她!
  已经不能语言來形容穆易辰此时的心情了,在商场上风光无限的他,很少遭受过挫败,今天,现在,他却感觉自己特别失败,惹怒了自己的妻子,毁掉了自己妹妹的幸福,他开始质疑自己,我是不是从开始就做错了?
  在又一股风刮來之前,他站在风吹來的方向,为穆妍挡住了风寒,“我们先回家吧。”
  沉重的声音像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见她站着不动,只是静静的流泪,形容憔悴而苍白,“就算你为自己也要为孝孝想想。”
  说到孝孝,穆妍死灰般的眸色才重新燃起一点光亮,转身朝着孝孝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任由穆易辰扶着她的肩膀走了过去。
  穆妍跟孝孝沒有随穆易辰一同回去,而是打车回了他们自己的家。
  再回去的路上,穆易辰不停的打着沐雨晴的手机,不是占线就是关机,后來他犯了,把手机扔在一边,一心开车,可还沒开几分钟,穆妍临走前那句话又盘旋了出來,“你跟她必须离婚,不离的话,我就离家出走,反正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她当时站在超市门口抱着孝孝,语气也特别温和,神色也算安详,可那句话听在他的耳朵里,每个字都带着冰冻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