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卢瓦尔的毒瘤
肯连连呼气，缺氧的状态这才有所改善。他用忌惮的眼神看了艾薇儿一眼，暗道这个看似娇弱的小小女人，手劲竟然这么大。
农妇也明白过来了，可她仍旧是紧皱眉头，非常的不安。她问道：“那我们该怎么抓住这个内鬼？”
肯一愣，无奈地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而苏浩则看了艾薇儿一眼。
艾薇儿起身，戴上了一顶兜帽，让低而宽的帽檐遮住了自己俏美的脸颊，然后背上短剑，随即说道：“这件事交给我好了，不过我需要这位大姐的帮忙。”
农妇一愣，道：“我？我能帮上什么忙？”
艾薇儿和农妇走出家门，她附耳说道：“你知道村长和海寇使者，是在哪里对话的吗？具体在那一小块土地上？”
农妇指了指某一木屋的屋檐下，道：“那里，就在那儿谈的。”
艾薇儿点点头，道：“好，谢谢你，你可以回去了。”
农妇疑惑道：“不需要我做更多事吗？”
艾薇儿摇摇头，道：“你已经帮得我够多了，现在没了我，只有靠您来照料我救下的那位士兵了。他伤虽然重，但没有伤到脏腑，可以恢复得很快，前提是要你精心照料，之后我还用得到他。”
农妇点点头，又从草绳上取下两只熏鱼，道：“好，我回去了。”
艾薇儿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于是她走到那木屋的屋檐下，微微低头，观察着脚下的土地。
眼中浅蓝色的电子屏突然滑落出无数模块化的箭头，纷纷指向了她脚下指头大小的一块土壤上面，而在屏幕顶端，则出现了这么一个单词：唾液样本。
她记得，那海寇使者训斥那村长的时候，“呸”了一下。
原话是这样的：
“呸！减免？那我们吃什么？”
她若无其事地用脚后跟在那块土壤上踩了一下，然后走出卢瓦尔村。
没有人发现，她走路的时候，粘着泥巴的那只脚的脚后跟，始终距离地面1毫米的距离，这个小小的间距便使得这团沾有海贼唾液的泥巴不会因摩擦的外力作用而脱落。
当她来到村外人数稀少的地带时，她才翘起脚，伸出纤纤食指，在沾有泥巴的脚后跟上碰了一下，只见指尖上一阵银色的波纹荡漾起来，沾上的泥土水分迅速蒸发，然后化成无数干燥的颗粒，就此掉落下来。
“取样完毕。”
“开始成分分析。”
“分析完毕，目标已锁定。”
只见艾薇儿眼前一片蓝色荧屏上，突然现出一道浅红色的轨迹，像是一道箭头，标识出目标的去向。这道轨迹，便是目标在行进过程中留下的气味，也只有终结者，经过取样分析，才能在数十种相互掺杂彼此纠结的不同气味中将之分辨出来。
她便沿着这条轨迹一直向前走，及至来到一片树林时，她远远看到，一个身穿皮质甲胄、头戴风帽的海贼向四周警戒地看了看，然后掀起一块扁平的圆石，在石头下面放了几枚金第纳尔。
他再将石头小心地恢复原位，并小心地在周围埋上落叶，做好简单的伪装后，随即离去。
目送这位海贼远远离去后，艾薇儿才慢慢走上来，看着这一方圆石，淡淡地笑了笑，她找到最近的一棵枫树，轻巧地爬了上去，然后紧紧抱住，闭上双眼。
她要守株待兔。
一小时后，她突然睁开眼睛，因为她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同时看到一个中年农民进入了她的视野中。
这个农民皮肤黝黑而粗糙，明显有着鲜明的诺德人特征，而他的面相和其它勇悍的诺德农民不同，却多少多了些学者才有的文气。他左顾而右盼，显得十分警戒，及至到达那一方圆石旁，他才长舒一口气，掀起了那方圆石，取出了那几枚金第纳尔，然后放上了一张信笺，最后将圆石归位。
但与此同时，他突然感到一阵向下拂动的气流正巧经过他的脊背，一阵冰凉的感觉油然而生，他蓦然回头，却看到了艾薇儿。
艾薇儿微微笑着：“你好，先生，我在这里。”
那诺德人猛地见到艾薇儿，心中先是一惊，表情又随之变得狠辣起来，他掏出一把磨利了的屠宰刀，对准艾薇儿的肚腹，便狠狠捅了进去！
艾薇儿根本不慌不忙，她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攥住了对方的手腕，另一只手同时卡住对方的臂弯，反手一拨，诺德人曲肘受制，那本来捅向艾薇儿的屠宰刀，竟反而刺入了自己的小腹中！
“你叫什么名字？”艾薇儿问道。
诺德农民只是捂住自己的肚子，没有说话。
艾薇儿拔出屠宰刀，血涌了出来，虽然看上去伤势很重，然而屠宰刀上并没有血槽，也没有利齿，再加上艾薇儿控制了自己反手的力道，所以这一刀并没能给他造成多大创伤，当然，一些生理上的疼痛是在所难免的。
艾薇儿将屠宰刀拔出来，然后掀起圆石，取出了那张信笺。她用纤细柔嫩如青葱的拇指和食指捻住那张信笺，兰花指的手势充满了小女人的妩媚和优雅。她将信笺纸展开，慢慢念道：“一切如故。”
虽然只有简短的一句话，但这一句话里，却包含了足够多的信息了。
卢瓦尔村没有民兵，你们可以放心来收钱。
艾薇儿将信笺纸慢慢卷起，再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诺德农民只是低着头，倔强地不肯说话。
艾薇儿笑道：“你们人类都有一个劣根性，是怎么也改不掉的，那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兰花指夹起他的一根小指，然后轻轻扭动：
“其实我很讨厌用这种刑讯的手段逼供，因为我的长官看上去并不喜欢我这样做，不过这也没有办法，我需要从你口中知道些什么。”
她说到这里，诺德人的那根小指，慢慢弯曲到了一个恐怖的幅度。那根并不柔韧的小指，此刻简直就像是一个扭曲的半圆！仿佛下一秒，这根小指便会被她掰断！
艾薇儿慢慢数数道：
“5，4，3，2，1。”
啪！
断了。
那诺德农民疯狂地嚎叫着，他跪了下来，紧紧攥住自己那根已经无力斜躺在手背上的小指，试图将它矫正，然而这根本就不可能，这根手指，已经废掉了！
艾薇儿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诺德农民脸色苍白，嘴唇全无血色，只能用颤抖的语调：“戈…戈登。”
“为什么通敌？”
戈登突然不说话了，只是用哀求的目光看着艾薇儿。
艾薇儿笑了笑，道：“你应该感谢我只是掰断了你的小指，你的右手还能提笔，还能写字，如果恢复得好的话，或许还能拿起锄头和镰刀，甚至拿剑，但如果…如果我再掰断你的无名指，别说写字和握剑，恐怕你连穿衣，都会很麻烦。”
诺德人突然磕起头来，一个又一个响头就这样磕了下去，额头已然破裂，沁出血来。然而艾薇儿始终只是面带微笑，冰冷的目光始终不曾现出哪怕一丝怜悯，她根本不为所动。
又是10秒钟过去了，艾薇儿似乎失去了耐心，她又攥住了他的脚腕，将屠宰刀冰冷的刀身放在他脚腕上，反复摩挲，但始终没有切下，嘴上却慢慢数着数：
“5，4，3，2…”
诺德人崩溃了，他趴在地上，用力捶打着艾薇儿脚下的土地，哭嚎道：“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艾薇儿笑了笑，随手将屠宰刀丢掉，刀尖正好插在诺德人撑在地上的某只手掌两指间的空隙中，还在惯性地作用下极不甘心地左右摇晃，仿佛一条不断摆尾的海蛇。
“这样就对了嘛。我就说过，你们人类就是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何必非要让我掰断你的手指，你才肯招呢？”
看着这把精确掷出的屠宰刀，诺德人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一点。他叹了口气，终于息了最后一丝反抗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