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终究是活着
“顾青，哪怕你不爱我，我依旧，放不下你。”
医生看着久九，“林小姐只是失血过多昏迷了，不用太担心，应该很快会醒来。”
久九点点头，谢过医生后，看向病床上躺着的林佳。
顾青抱着林佳时，对她说“救她！”，护理工作，多少懂一些唇语，或许是觉得这个女人可怜，或许又觉得她不该死，总之最后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林佳再醒来的时候，第一个看见的是守在病床边的久九，对于自己活着，她并不觉得感谢。
“为什么救我？”
“医生说你流产了。”
“什么！”林佳听后，因太激动伤口撕裂的生疼倒吸一口气。
“我，骗你的。”久九看着她，顿了顿，“你若在想死，就去死吧。”
林佳没有理她，望向窗外的天空，阳光明媚，天空湛蓝，仿佛一切阴霾都过去了。
“我，终究是活着。”她喃喃低语，眼角划过泪水。
七叔载着久九回到公寓，道：“夫人已经在回北京的飞机上了，让我带话给你，一切保重。”
久九点点头，本想直接下车，七叔接着道：“你本不应该救顾青的情妇，为何要救。”
“七叔，她，不足挂齿。”
“你，一样。”
七叔开着车扬长而去，久九的内心并不平静，说的没错，本质上她和林佳是没有区别的。
这事闹腾了一天一夜，顾青尸体七叔派人送还给容华会示威，他已死的消息还未传开，只是不知叶枫知不知道。
久九心下忐忑坐上电梯，脑中脑补了很多画面。
打开门时，是扑面而来的饭香味。
餐桌上摆着的全部是她最爱吃的菜。
糖醋鲤鱼，毛血旺，牛肉炖土豆——
叶枫见她傻站在换鞋的走廊处，笑道：“快进来啊，一桌子都是你爱吃的菜。”
久九有些傻愣，点点头道：“我洗个手就来！”
两人坐在餐桌前，久九有些局促看着叶枫，问道：“你不问问我，昨天去哪里了吗？”
“顾青死了。”叶枫夹了一块鸭血递到了久九碗里，“你昨晚在医院陪林佳。”
“你——都知道了？”
“你用的白家人，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你是不是傻？”
“可是，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叶枫看久九，眸中认真，“我不愿意你参与斗争，是想保护你的，但是如果你愿意去拼去搏，我会在你背后默默支持你，做你背后的那个男人。”
久九心下感动，嘴上却还有着小女人的倔强：“那你就不怕，顾青真的伤了我？”
叶枫夹菜的筷子一顿，看着久九不知该不该说出真相。
“顾青他，从一开始，就没想活着！”
“从一开始就没想活？？？？”久九心下震惊，却也相信叶枫的话，因为顾青那天的表现，确实令她匪夷所思。
“顾青，所有的事情都是事先计划好的，不过如果我没猜错，他原先的计划是让我来杀他，只不过你诱导林佳改了这番结局。”
“那他为什么想死？”
叶枫沉默纠结了一番，起身从沙发上的公文包中拿出一封信，道：“顾青留给你的。”
久九你好，相信你打开这封信时，我们已经产生了不小的孽缘。孩子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我必须那么做，容灵也必须死。或许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命运最好的安排，可是当我心中的恨没了，我发现活着对我来说，才是最艰难的。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如果没有这些事，我大概会真心将你当妹妹。叶枫是个很有竞争力的对手，如果将来他成为你的丈夫，你应该会很幸福。
林佳与我而言，像是光一般的存在，光和黑暗，是难以两全的。如果我放下刀，我就没办法保护她。可如果我不放下，我又不能拥有她。
为了复仇，我杀了很多人，多到我自己都数不清，可是，我从不后悔，从计划开始，我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甚至这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解脱。
真遗憾，不能当面跟你道歉。
我死了，不知道你的心情会不会平复一些。
这封信写的真是矫情，大概，我是想将你当亲人的吧。最后，虽然很无耻，还是想提醒一句，叶枫，表哥看来，是个可以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
余生祝安。我会在地狱赎罪。
顾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