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线索

  心里带着疑问的林木很快和张正取得联系，将这边的情况汇报了一遍，说完之后，林木转身发现罗天和黄二背对着他，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着他们的背影，林木双眼一迷，暗想他们是不是背地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脚步轻移，蹑手蹑脚的靠近罗天，想要偷听他们的对话，可惜林木刚刚接近罗天和黄二，便见他们互相点了点头，接着猛然转身，一脸挪揄的看着面带惊讶的林木。显然林木没有想到他们那么快就发现了什么，脸上多少有些尴尬，特别是对上罗天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林木急忙开口说道：“我已经把事情告诉给张局长了，警局那边很快就有人赶过来。”
  似乎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又想要转移话题，顿了顿，林木又故作轻松的问道：“哎对了，那小鬼要怎么处理？”
  罗天笑容满面的看着林木，可是林木却总是觉得罗天笑容里面透着一股诡异，似乎带着别样的味道，只听他反问道：“林警官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我？”林木只不过是想转移话题，没想到罗天会询问自己的意思，不过看罗天的眼神和表情，他就知道，不管自己说些什么，估计罗天都有自己的打算，只是既然罗天问了，而且自己刚才也看见了一切，对于那个小鬼，林木还是好奇多过恐惧的，看了看罗天，沉吟片刻，试探性的问道：“敢问罗大师这世上是否真的有地府？人死之后，是不是真的就要进入地府，等候地府安排投胎？”对于鬼神之说，林木之前一直都不怎么相信，而且作为警察，如果真有鬼魂的话，那么那些被恶人杀死的无辜者，为什么不自己报仇，还不是需要警察破案，才能让他们的冤情沉冤得雪，将凶手绳之以法。
  刚刚见识了小鬼，林木忽然发现之前自己对世界的理解有偏差，忽然对鬼神之说很感兴趣，也想借此探探罗天的底细。只是他却并没有注意到，在他和罗天对话的时候，黄二左顾右盼，脚步不停的移动，很快就绕到林木的后面，接着就跑没影了。林木一直注意着罗天，自然没有注意到黄二的举动，而罗天将一切看在眼里，却一言不发，只是含笑看着林木，缓缓说道：“自古以来鬼神之说就存于事件，不管是传说也好，胡编乱造也罢，如果没有一点出处的话，又如何让人口口相传，你说是不是？”虽然没有明确回答林木的问题，不过罗天话里话外透着一个意思，那就是鬼神之说是真实的，至少现在林木不敢随便怀疑罗天是封建迷信。
  林木听完罗天的话，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既然如此，那小鬼早夭便已经很可怜了，现在又被人利用，岂不是更加可怜，罗大师既然是道士，一身降妖伏魔的本事，想必帮助一只小鬼投胎转世应该不在话下吧？”
  “如果罗大师可以帮助那只小鬼投胎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不管如何，那小鬼也没有伤害到我们，要是可以帮助他的话，也算是一件好事，罗大师觉得呢？”
  对于林木的意见罗天并不意外，毕竟小鬼也只是一个孩子，林木作为警察，自然不会要求罗天赶尽杀绝，提出帮助小鬼投胎，自然也正中罗天下怀。不过，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装装样子的。于是，罗天故作为难，面带犹豫，却偷偷观察林木的神情，见林木先是不解，接着又有些担心，罗天心里暗笑，脸上却一副很为难的表情看着林木，沉声说道：“倒不是我不肯帮他投胎，只是这小鬼虽没有伤害到我们，可是又如何保证他之前没有伤害到别人？”
  见林木神情一紧，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罗天又说道：“而且投胎转世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阳间有阳间的法律，阴间自然也有阴间的规矩，那小鬼能不能转世并不是我说了算，需要根据实际情况判断，况且，那小鬼肉身已经死，魂魄自然归阴间管理，我们这些阳间的道士也不能随便插手，最重要的是那小鬼现在就是孤魂野鬼，恐怕只能在阳间游荡，怎么送回阴间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说着，罗天一副难办的样子，“哎，这孩子也够可怜的，怕是只能在阳间等待阴间接引使者，可是我却担心这小鬼只怕在阳间游荡久了，会被其他恶鬼伤害，疑惑着要是被其他恶鬼蛊惑，作恶多端的话，又少不了魂飞魄散的命运，难办啊难办。”
  林木虽然年轻，可是并不是笨蛋，看罗天一脸为难的样子，再仔细想想他说的话，只是说难办，并没有说办不成，也就是说，那小鬼的命运就在罗天一念之间，按理说，这事情林木其实可以不管，但是要是看不见也就算了，自己偏偏看见了，那小鬼才多大，而且可怜兮兮的，要是假装看不见的话，自己自问做不到，哪怕是知道罗天明摆着是要自己欠他人情，林木还是只能硬着头皮问道：“罗大师您只是说难办，那是不是说，您还是有些办法的？”林木目光灼灼的看着罗天，眼神中带着一些古怪之色。罗天其实并非专门取笑林木，主要是为了转移林木的注意力，刚才他让黄二去做些事情，这事情最好还是别让林木知道。
  “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需要消耗法力，既然林警官都开口了，我也不能不给你这面子不是？”罗天呵呵一笑，看着林木，“放心好了，林警官，我会妥善安排好这只小鬼的。”说着罗天举起手中的符篆，对其中的小鬼说道：“你看看你，林警官第一次看见你，就为你求情，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人家？”接着罗天便看见黄二出现在林木身后，对他举起手中的一个红色小盒子，然后点了点头。罗天会意，又对林木说道：“好了，林警官，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去找找那个看门的老头，我觉得他可能知道不少事情。”
  “对啊，我差点忘记了。”林木算是欠了罗天一个人情，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按理说罗天应该不会有事情找他帮忙，而当罗天说起门口那个小老头的时候，林木一拍脑袋，这时候才想起那家伙可能知道点什么，于是不急招呼罗天，转身就往外跑，结果一转身就看见黄二站在自己身后，双手背着，林木一愣，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在我身后？”他依稀记得黄二不是在罗天旁边的吗？黄二翻了个白眼，回了一句，“我一直在这。”林木虽然奇怪，却没有多想，而且此时他心里想的都是那个小老头的事情，看来黄二一眼，便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见林木急急忙忙的跑出去，黄二冷冷一笑，低声说道：“哼，蠢货。”
  罗天走过去，顺手将黄二手中的小红盒子拿过，随口问道：“人跑了？”这盒子和文具盒差不多大小，通红赤红，上面刻着花纹，上端有一道缝隙，罗天轻轻一扣，小盒子咔的一声被打开，里面躺着一个干瘦乌黑的尸体，尸体缩成一团，身上缠着金色的丝线，眉心的位置点着一点朱砂。罗天看见干尸的模样微微点了点头，又将困住小鬼的符篆放进去，那符篆触碰到干尸，摇晃了一下，便安静下来。罗天将盒子盖好，看着上面精美的花纹，忍不住说道：“阴婆婆还会养小鬼？我可不记得她有这本事。”罗天记得阴婆婆有通灵的能力，可以和鬼魂沟通，可是道术就一般般，不然的话她能做的就不只是冥婚媒人那么简单了。
  这红色的盒子可不简单，是用槐木做的，而且是棺材的形状，这是养小鬼专门的器皿，里面装着的便是小鬼的肉身，如此一来，就可以将这肉身供奉起来，借以控制小鬼的魂魄，让小鬼为自己做事，这种道术严格来说属于偏门，不过目前很流行，据说许多达官显贵家中都有养小鬼，只是威力各不相同。就罗天手中这只绝对厉害，如果不是罗天法力高深，加上这小鬼一直没有作恶，只在积累福报，只怕罗天要对付也不简单，可见阴婆婆只是用这小鬼协助自己，并不是行恶。阴婆婆只怕用这小鬼也是保护自己，防止被配冥婚的当事鬼为难，换句话说，阴婆婆目前的当事鬼，已经强大到无视这只小鬼的地步，不然阴婆婆也不会铤而走险，居然强迫黄二偷窃尸体，还把警察给抓了。
  种种迹象表明，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阴婆婆，只有找到她，才能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且罗天觉得此时阴婆婆只怕也有些自身难保，不然的话，她也不会被关在红棺材里面，只是把阴婆婆关进去的，究竟是什么身份，罗天有些不确定。黄二看着满地的尸体，有些疑惑，摇了摇头，说道：“我和阴婆婆合作多年，不知道她养小鬼，也没看见过她使用高明的道法，只怕这些是别人的手笔。”罗天明白黄二的意思，无非是说阴婆婆背后还有人，或许就是那红色棺材的主人，对此，罗天并不苟同。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帮助阴婆婆养小鬼的并非是那红色棺材里面的主人，阴婆婆能控制整个江城市的冥婚行当，只怕她也是有合伙人的，那家伙的道法不简单。”
  黄二点了点头，觉得有道理，又说道：“那个老头已经跑了，看来是担心惹祸上身，对了，罗天，你觉得那个老头会不会知道阴婆婆的底子？”刚才黄二出去，除了寻找小鬼的肉身，就是去看看那个小老头还在不在，他要是知道阴婆婆的事情，只怕被警方抓住的话，肯定会扛不住把阴婆婆抖出来，阴婆婆被曝光，黄二就会有麻烦，而且罗天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警方知道的比较好。
  “应该不会，一个小老头能知道什么？他跑了，估计也是害怕警察，再说了，这里这么大，仓库这么多，只怕做看不得人勾当的不止阴婆婆一个……”罗天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林木从外面回来，进门就哀叹连连，说道：“可惜那老头不见了，估计那家伙肯定知道什么，不行，一定要找到他。”而罗天等人看见林木进来，立刻闭口不谈，同时罗天已经把那小棺材放入自己的怀中。
  很快张正就带着警察来了，瞬间将这里包围起来，当看见地上那些尸体的时候张正松了口气，同时又很担心，忍不住询问罗天事情的进展。
  罗天笑着说道：“尸体都找到了，那些警察很快就能找到的，我已经有了线索。”
  张正本想多问一些，可惜罗天并不想说，见此张正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吩咐林木尽量协助罗天，其实就是监视罗天，对此罗天并不在意，毕竟五十万的买卖，要是没人在身边监视的话，罗天还不放心呢。至于黄二，张正只是看了一眼，也没有询问什么，想来对于黄二，张正已经从林木口中知道一些事情，眼下只怕在暗中调查这个黄二，可惜黄二行事周密，不是圈子里面的人，是不会知道他的，而且这个圈子，只怕就只有阴婆婆，罗天还有那个耳目众多的李多宝。至于那个老头的事情，张正立马下命令调查，既然是这里看门的，那么一定有人知道他的线索。
  “马上找到这些仓库的拥有者，让他来警局协助调查。”张正对手下人吩咐道。
  看着忙忙碌碌的警察，罗天和黄二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罗天走到张正身边，笑了笑，说道：“张局长，这里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一步了，毕竟还有五条人命等着我去救。”张正似乎听出罗天的画外音，急忙问道，“你是不是有线索了？”
  罗天呵呵一笑，却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张正，好一会，才开口说道：“我没有找到线索，不过我知道有人能给我提供线索，只是这个人收费很贵。”
  本来张正还有些不满，可是听见后面的话又一脸喜色，急忙问道：“是谁？还有，我都给你那么多钱了，你不会又找我要钱吧？”说着张正一手捂住口袋，一副我没钱的架势。看见张正如此模样，罗天连忙表示不用，说那些钱已经包含了所有的费用，自己不会连番要钱的。张正又问谁能提供线索，罗天笑着表示那人张正也认识，就是李多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