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埃默里·瓦莱里安(1)
“先生,夫人知dào
您公事繁忙,所以让人为您准bèi
好了咖啡和水,已经放在书房里了。夫人和小少爷们都已经休息……”
“我知dào
了,你也去睡吧。”
打了忠于职守的管家离开后,尤琛在空旷无一人的大厅里伸展一下双臂,做着深呼吸。这一天,他过的远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忙乱、复杂。副相府上的命案被严禁泄露半点,而且那个死去的女佣也被隐藏了真实的死因,以备日后对外应付。但他们都知dào
,一个可怕的魔鬼曾经潜入副相府上,在熙熙攘攘的宾客之中,杀死了一个小女佣,而且最后毫无伤地离开了。不管是国家安全总局的人,还是副相的人,抑或是身为相副官的自己,都拿这件案子束手无策!先是党的委员、然后就是副相,之后,凶手的目光又会盯上谁呢?
一想到这里,尤琛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凶手的残忍是毫无疑问的,而这个家伙的用心之歹毒,却又令人更为恐惧。他虽然没有杀害更为重yào
的政治人物,却让他们一个个陷入恐慌之中,过的日子提心吊胆。这样一来,万一命案的情况被泄露出去,谁还会有心情做事?每天光想着有这么一号神不知鬼不觉的人物有可能呆在自己身边、呆在自己家人身边,那滋味可绝不好受。所以尤琛虽然对副相一直极力不愿把案件明朗、报gào
给相知dào
而觉得不满,可是另一方面,他也知dào
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尤琛往楼上走去,他的脚步声放得很轻,生怕吵醒别人。进了书房,他坐在自己一向坐着的那个位置,一眼就看到妻子留给自己的纸条。上面写着:
“要是你今天晚上准bèi
工作一整晚,那么咖啡已经准bèi
好了。在厨房里,也有放好的点心和宵夜,记得在拿上来之前要热一热。”
他扔下纸条,靠在长长的椅背上。又是这样的纸条,在以前,当他们还在新婚的时候,虽然丈夫工作繁忙,不过为了争取时间能多和对方在一起,所以琴也总是会写此小纸条留给他,让丈夫回来之后把自己叫醒,然后再聊上几句。不过随着结婚的日子变得漫长,现在纸条上的内容也改变了。即使琴真的写上要对方把自己叫醒来说上几句话,尤琛也不会这么做了。他知dào
,如果真的把琴叫醒,哪怕是按照对方纸条上的话去做,妻子也肯定会因为被人打扰了睡眠而不高兴。
尤琛把脚高高地架在桌子上,双手枕在脑后。现在他的大脑里满是案子的情况,根本没有一点睡意。不过还好的是,明天他不用到相府值班,所以用不着早睡早起――不然的话,他根本没有那个心思在副相府参与调查到凌晨。
“纸条、箭、案的那个树林、还有,副相那一家人接受询问时的表现……”
年轻的军官在脑海里默默地过滤着这些字眼,朱莉亚的情人到底是谁?真的是她的相好把她给杀害了吗――就像亨伯特-休厄尔所做的那样――射箭场上丢失后又回来的箭,是哪个在场的人把它给拿走了吗?凯洛蒂尔达真的没有说谎吗?副相夫人当时果然没有离开庭院吗?伊格尔-瓦莱里安回到家里,之后真的是到楼上换衣服去了吗?他和他的妹妹们看到了那个穿着白围裙的女人,又是真的吗?
这个个问题都好像是藏在一片黑云背后,时隐时现,让人难以捉摸。凶手明明只是杀害了一个女佣,但这个魔鬼,却似乎有意把情况拖入迷雾之中,让人更加摸不着头脑。再这样下去,他们调查的,可就不止是一个女佣的死而已,还有副相府上的种种问题――而这些问题,却又与着那个女佣的死有莫大的关连。
尤琛的眼光无意中落到了桌面上的那张纸条上,他只是瞟了一眼,然后又把视线转往别处。纸条、又是纸条,其实琴写不写这些东西都一样。尤琛这样不着边际地想着,忽然,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抓起妻子的那张纸条细看。那上面的确是琴的笔迹,这个他认得。而写字用的纸,是他桌面上原本就放着的便笺纸,用他那支蓝色墨水的派克钢笔写下的。琴是进过自己的房间,然后确定自己不回来了,所以才随手写下这几句话的。这让尤琛想起了之前在副相府现的那张纸条。既然那张纸看起来像是用副相的文具写下的,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别人伪造的呢?就像琴能进来这个书房一样,当时副相府上全是客人,集中的庭院那边,如果真有人悄悄潜入副相在楼上的书房,然后伪造了这个东西,之后再让人被现,那也是有可能的。凶手这么做,或许就是希望把调查的矛头引向副相府里的人,真是用心险恶!
尤琛忍不住在心里咒骂起来,头绪是不少,但实质的证据却几近为零,再这样下去,或许又会有凶案生了。他把脚放下来,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突然站起来走出房间去。在来到二楼另一侧的某间房子的门前时,他在那儿停了下来,举起手却又放了下去。
“要是现在叫醒她,这恐怕……而且她肯定早就睡下了。”
弗莱德家的一家之主就这样在这儿站了好一阵子,想离开却又犹豫。他不由得有了这么一个念头:要是被别人看见,肯定会以为我是深夜背着老婆来拈花惹草呢。不过这个念头并没有在他心里占据了太多时间,因为他的本意并非如此。想了想,尤琛还是决定离开。不过在他刚走出没几步,那扇房间的门就打开了。尤琛回头一看,罗蕾莱正举着烛台从门缝里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