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3章 机会

  神灵一出，谁与争锋。
  这句话不只是在形容其强大，更是在讲述一个事实。
  凡人、超凡者、神灵，在迷地，可以视为三种不同层次的物种，只是偶尔凑巧有着相似的外貌而已。但在对抗上，严格来说这三种层次的存在无法相提并论，因为这样比较没有意义。
  要用一个比喻，凡人想要挑战神灵，在地球就好比坦克打飞机一样。坦克毫无疑问是陆战之王，但它不是高射炮，不是地对空导弹车，面对数千公尺高空，用接近音速速度飞行的战斗机，坦克在地面也只能徒呼奈何。
  所以当佩君斯博以神灵真身的姿态，降临土元素位面时，大多数机人的想法是：啊，大战大概就此结束了。不管之后是自己被打爆，或是有能力与神灵对抗的人出面，都跟自己没关系了。
  整个战场的画面，就成了高耸入天的神明巨灵俯瞰众机人。后者虽不至于瑟缩地打着颤，但如此悬殊的体型差异，也看不出有什么威胁性来。
  林的想法则是：啊，又轮到自己上了。这可真是劳碌命呀。以神作为敌手，自己一开始的要价是不是太低了？现在反悔，重新开价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是说这么想，会不会太骄傲自满了？要是打不过，那可就是小命不保了。毕竟是以神为敌，自己不应该有那种必胜的把握。
  芬的想法暂且不可知，不过遇到自己必须承担的责任时，只要确定没有什么好的退路，林倒也不会推脱、逃避。尽快把事情解决，避免夜长梦多才是自己的作法。所以他使用闪现术，将匣切拿到左手上，准备快刀斩乱麻。
  这把短刀现今的异常强悍，他不至于蠢到看不出来。但对他而言，总归是件好事，所以也不曾追根究底，或是质疑匣切的用心。反正都是要拿在自己手上砍别人的，只要不是砍自己人，什么都好商量。
  不过匣切在手，正准备转头跟芬打声招呼，一齐出战的时候，自己的左手倒是被别人给轻轻握住。站在身旁的袖珍级机械少女，按住某人执刀的左手，仰起头，双马尾般的脑后天线随之荡了一荡。她用那副冷冰冰的钢铁瓜子脸，说道：’大人，这一仗，交给我们吧。’
  林这才发现，不只是机械少女看着自己，就连在场的首领级机人们，也同样关注着自己。他好奇地问道：’你们想打这一仗？’
  ’是的，魔法师。这是我们的战争，理当由我们来结束。’一名首领级机人回答道。
  踟蹰了老半天，林不知道该怎么委婉地开口，干脆直白地问道：’你们有把握打赢？’虽然失礼，但不得不问。这时林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又问：’你们掌握了反权能方程式？’
  当然，那个方程式不是重点。某人真正想问的问题是，机人们是否掌握了第二阶段，屠神方程式的方法？
  像是知道某个魔法师的顾虑，海芙奎恩在这个不算好的时机，还是轻笑了两声，说：’不，那太复杂了。虽然我们也参与了计算，但是到底算了什么，却是谁也说不出来。而且除了我们之外，你还有其他助力吧。他们不出手帮忙的情况下，根据我的计算，要用我们现在掌握到的资源找出答案，得要瘫痪九成以上的族人，再花上一到三个月的时间，才有可能真正解析对面的那个威胁。我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佩君斯博也不会等我们到那个时候吧。’
  这是隐晦地表示，他们的确是掌握了相关的知识啊，只是运算能力不过关而已。
  对这样的结果，某人也只能一叹，但并不意外。看来老是把重要的东西拿出来，让别人帮忙计算这种事情，还是得少做才行。要是拿出去的东西是要命的那种，被知道了，到最后会要了谁的命，那可就说不准了。
  不过对于机人整个族群联网之后，算力仍旧不过关这点，林也不感到意外。毕竟由匣切所完善的量子运算方法，可没有白白的给出去，机人们还是使用集成电路等级的科技。但要跟印象中的地球相比，亿万台计算机联网足可暴打地球的所有超级计算机了。
  只是……’不打算使用那个方法的话，你们有什么把握对付一个神灵？’
  ’我们终究是会对付到那种层次的敌人，总不可能次次都仰仗你，又或是等待我们之中，有谁再次登上那样的高位吧。再说按照我们的想法，虽然看起来只有万分之一不到的胜率，但只要不是零，就值得一拼！’
  这是……要走上全族皆可屠神的进化大道不成！某人听的眼皮直跳，想直接在自己脚下炸一颗大伊万，把所有事情遏止在这里的冲动。
  可惜，没有大伊万可以炸。所以某人只得作罢。默默地点了头，将匣切收回到左肩小披风下的刀鞘内。看戏有看戏的姿势，拿着刀，随时冲上前，注定是劳碌命。
  事实上，在两人交谈的时候，机人们已经开始准备，摆出了他们所策划的屠神阵势。
  得益于死亡之后，他们也只是回归地母之灵，如此的操作所影响，元素精灵们其实并不太惜命。该拼的时候，一个个都像是敢死队。
  虽然说接受改造成为机人之后，还有没有这种回归后等待复活的待遇尚不可知。但延续自元素生物的机人们，性格中敢拚不怕死的特质还是留了下来。只要有一个合理的计划，他们绝对不介意赌上一回。
  而机人们第一个要针对的，就是那近似神国的领域范围。诸神的神国能够成为难攻不落的要塞，神灵唯有神灵或同等实力之人才能与之对抗，正是因为这个领域式的能力。
  芬在对付武尔坎的时候，能够尽情地发挥自己的本事，也是因为铁壁之主的神力领域被林的夜幕星空压制。那片由亮光术，经过精心计算后所得到的故乡天空，发挥了超乎原始设想的效力。
  尽管不完全属于科技侧的造物，机人们没有类似的能力，也无法建立神国般的规则领域。但比起建设，破坏就没有那么高的难度。
  与其想办法建立领域，不如干扰佩君斯博对周遭环境的掌握，对机人而言还要容易许多。只要能够扰动那近乎完美的领域力量，哪怕只有一丝破绽，都有机会将其放大到致命的程度。
  这也是海芙奎恩所要赌的机会。而方法就是所有机人都具备的──磁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