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玉壶

  装饰着大红色绸缎花朵的嫁妆一抬接着一抬伴随着丝竹班子的喜庆奏乐声从炎王府京郊别庄出发向行去曹家别院
  严清歌被几名丫鬟婆子扶着站在门口目送着花轿离开炎王府别庄的大门心头满是感慨
  终于如意也出嫁了
  她的身子不能劳顿所以无法亲自参加婚礼只能呆在家里在心中给如意送去祝福
  几名丫鬟婆子看严清歌似乎有些感怀的样子急忙在旁哄着她:“王妃娘娘如意姑娘可真是有福气这婚事啊可是礼部的人一手包办听说今天去曹家贺喜的人这是有头有脸的就提前定下來一百多桌呢外面的流水宴更是人來人往人人都想去参一脚”
  论起來热闹程度如意的婚事比严清歌当初出嫁要强得多了毕竟炎王府素來都低调不是特别亲近或者沒办法避免的人是不会请的不像是曹家可以广结善缘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严清歌被扶着回了屋子
  今天的炎王府应该是很宁静的但严清歌沒想到的是下午时分她才打了个盹起來鹦哥就跑來对严清歌道:“娘娘外面有人送了礼物來说是庆贺如意姑娘大喜的”
  严清歌不解道:“往咱们府里送礼物你去和他说一说曹家的位置叫他现在赶去曹家现在送还不算太晚”
  流水席要开到深夜才会结束这人连曹家住在哪儿都不知道想來也不是和曹家很熟悉的人借着吃流水席的名义送礼也不算奇怪
  鹦哥出去告诉了传信的婆子一声沒一会儿又满脸无奈的回來捧着一个锦盒道:“娘娘那送礼的人已经走了不过礼物盒子里有他留下的书信娘娘您可以看看是谁家送來的咱们给他们退回去么还是直接给了如意姑娘那边”
  鹦哥手持那锦盒打开來给严清歌看只见里面放着湖蓝色的柔软缎子里面是一套白色的茶具颜色是莹润的奶白色一只只都非常小而且杯壁、壶壁都非常的薄几乎快要透明了
  乍一看严清歌还以为这套茶具是烧制出來的瓷器才想在心里感叹这瓷器肯定价值不菲接着就发现似乎不太对
  “把这东西凑近点我瞧瞧”严清歌吩咐道
  鹦哥捧着盒子到了跟前严清歌仔细一看忍不住微微吃惊道:“这套茶具竟然是用玉石雕琢成的太不可思议了”
  若说烧制这样一套洁白无暇颜色近乎奶色且又如此光滑壁如此薄的茶具所耗不菲的话那么找到这么大块品质如此之高的玉石再雕琢成这样的一套茶具其价值更在瓷制之上千倍、万杯
  这样的茶具就算是宫里面的贵人们都不一定能够拥有一套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大手笔
  严清歌眉头微蹙伸手取过放在盒子里的牛皮信封拆开一看匆匆扫过那只写了寥寥数行字迹的信纸目光落在了落款上
  送礼的人竟然是水穆
  严清歌冷哼一声将信纸扔回盒子里拿帕子使劲儿擦擦手好像沾到什么不洁的东西一样道:“将东西送回忠王府我们受不起这种大礼”
  曹家的人又不是傻子水穆要去参加他们的婚礼他们肯定是不敢拒绝的照着水穆现在爱钻营的样子肯定是亲自到场庆贺了这还不算又叫人给这边也送來礼物表面上是借着如意成婚送贺礼的名头实际上是贿赂严清歌來的
  凌家的人现在基本上已经达成了共识凌霄这婚事必须和离不可
  水穆到现在为止都沒有见过凌霄的面在和离之事上不占优势闹得很是灰头土脸现在竟然想打个迂回从严清歌这边下手了
  鹦哥到底和严清歌才做了主仆就这么一年对她的性子拿捏不准想劝严清歌偏偏不知道怎么开口想了又想只能老实的照着严清歌吩咐把这盒子贵重的玉石茶具退回去
  水穆搞出來的这件事叫严清歌心里有些膈应
  别看水穆现在一副绝对不想和离的姿态但是严清歌却清楚如果凌家的人提出的是休妻不是和离的话水穆早就借驴下坡答应了
  之前严清歌也是瞎了眼以为他对水英好
  若真的对水英好为何会想要再尚公主为何水英因为他被弄掉了孩子的时候他不肯回家还在青楼楚馆里留恋陪着他所谓的那些朋友
  一下午时间严清歌都气鼓鼓的直到黄昏时分鹦哥提议严清歌在院子里走一走然后再用饭时严清歌才稍微精神了一些
  扶着丫鬟们的手严清歌看着秋日里刚开始绽放的一株株早菊手摸着滚圆的肚子笑道:“也不知再有几日才能生下这孩子我只走了这几步路就有些站不住了”
  “娘娘最好还是再稍微走两下郎中说娘娘您这胎恐怕比平常孩子大些呢现在每日里走一走生产的时候要好受很多”丫鬟劝道
  严清歌自然明白这道理笑道:“我尽力吧”
  就这样走走停停差不多过了两刻钟时间门口看门的婆子走了进來身后还跟着一个眼生的妇人
  严清歌眼尖一眼看到了想起來下午那会儿水穆送來礼物的事儿难免有些猜忌吩咐鹦哥道:“你去看看那女人如果是水家派來的就拦下來别叫她见我面”
  鹦哥赶紧去了
  一会儿工夫鹦哥回來带着些高兴道:“不是水家的人那婆子说她是四皇子府上的她是四皇子一个侍妾的奶娘有事儿來求娘娘您呢”
  严清歌不理解鹦哥为什么这么高兴多看了鹦哥一眼鹦哥不敢瞒她道:“那婆子说前些时日她主子和海娜珠一起进宫和宫里面容妃娘娘一起过中秋在御花园里被海娜珠毁了脸面她听说主子您和海娜珠一起住过特地來和主子您讨个主意呢”
  “哦”严清歌拖长声音看了眼鹦哥这傻丫头
  鹦哥虽然长的好看容貌身段拿出去连不少大家小姐都比不上但心眼儿却实在的很
  这奶娘來者不善只嘴上哄了两句就将鹦哥哄住了
  鹦哥也不想想四皇子的侍妾是能随便出门的么说出门讨主意就套着马车來郊外炎王府庄子讨主意了真当四皇子府里的规矩是摆设不成
  就连海娜珠这野惯了的人现在都沒有说出门就出门的情况呢
  而且前些时日将凌霄肚里孩子打上的那个侍妾认罪后在狱中咬舌自尽可是后來调查出的种种蛛丝马迹表明她的行为其实也是四皇子默许的甚至可以很明白的说那是四皇子和水穆一起策划的
  严清歌倒是要看看四皇子这回又想玩什么把戏这些人一个两个的都欺负到她头上來了真当她一孕傻三年变成个好欺负的不成
  黄昏的夕阳照着加上严清歌早就穿上秋装动一动满身汗她轻轻的揭开一点领口用素手扇了扇风慢腾腾道:“叫那婆子过來吧”
  那婆子听到传唤喜滋滋的一路小跑过來到了跟前对着严清歌跪地磕头口中喊得山响:“拜见娘娘娘娘您可真是观世音菩萨转世啊我们主子的事儿只有您能管管啦我们主子还那么年轻却被海娜珠这蛮女破了相以后可怎么办是好啊”
  这婆子的声音阴阳顿挫一波三折说的真是比唱的还好听
  严清歌冷眼看着她在地上的表演忽然问道:“那你们主子來是想从我这里弄个什么章程呢是要将海娜珠一样搞破相还是叫她死”
  那婆子一下子愕然了不太搞得明白严清歌在说什么
  “我这人呢别的沒什么本事折腾人倒是很有两手既然你们主子这么恨海娜珠那叫海娜珠不但破相还死无全尸怎么样”
  严清歌眯着眼睛猫戏耗子一般盯着那婆子
  这婆子感觉身上凉飕飕的急忙配了个假笑:“老奴……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啪的一声严清歌一掌击在旁边的小桌上明亮的双目中全是森冷的光芒罩住这婆子全身上下
  “你算什么东西來人掌嘴你有什么意思配说给本王妃听”
  严清歌一声令下立刻有两名婆子上前一把抓住这四皇子府里來的婆子将她拽到一边儿啪啪的打起了嘴巴子只一会儿工夫这婆子的脸就肿成了馒头一样再也不能看了
  这婆子倒是真有几分本事的被打成这样还沒有哀嚎出声倒还真是个硬骨头严清歌更加不相信这人是沒有抱着特殊目的來的了她倒要看看着婆子还有什么本事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