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谁的心事谁知道
“你们都下去吧。”
唐李氏让众丫环都下去。
“你也下去吧，青绢。”众丫环都下去了，只有青绢还站在那里，锦衣看婆婆斜了青绢一眼，就使个眼色示意青绢也下去。青绢下去后。
“李医生。”唐李氏看了李医生一眼，李医生忙堆着笑走到锦衣面前施了一礼。
“请二少奶奶请老朽把一下脉。”
锦衣伸手李医生把脉，良久突然深施一礼，“恭喜老夫人，恭喜二少奶奶。”
“真是个男孩？”
唐李氏猛地站起来，脸上堆满喜色。
青园那一位怀的是个女孩，如今锦衣怀得是个男孩，不管怎么说三房唐子稷也只是一个妾生的儿子，而她们二房唐子明才是嫡子。锦衣怀了男孩，这就是唐府的嫡孙。只要锦衣平安生下这个儿子，那这唐府的风向可得变了。
儿子？锦衣心里极是欢喜，她有了这个儿子以后在唐府里她还怕谁，不管这儿子是怎么来的，只要她在这唐府里生下这个儿子，婆婆不说，唐子明那懦弱的男人自然不会说。母凭子贵，以后在这唐府就是她锦衣的天下了，就是婆婆再过些年老了，还不是要看她们母子的脸色过活。
“青绢。”锦衣高兴地拉长声音叫青绢。
青绢就在屋门外候着，听主子叫立马跑进屋来。
“拿十两银子赏李医生。”
今天这一趟进府一下就赚了二十两银子，李医生心里高兴，脸上并不显露出来，
“要不要我再到东偏厢看看二少爷？”
李医生讨好地看着这婆媳两个。
“今天不用了，让他休息吧，李医生你回吧。”唐李氏一听到儿子，脸上的笑就失去了。锦衣怀了儿子却不是自己儿子的骨血，这个中滋味外人是不知道的。
李医生看老夫人脸色变了，并不知其中原因，只知道自己这次拍马屁拍错了。急忙告辞出去了。
“你去门外看着点。”唐李氏让青绢到屋门外看着，屋里只剩下婆媳两个。
锦衣知道自己怀的孩子要在唐府平安生下来，得到唐府的认可，现在还得指着婆婆一手操办，所以现在只一味服着软。自然不敢招惹婆婆。
“现在你这身子暂时不要外人知道。这把刀要用在最合适的时候，才能让她们没有还手之力。”唐李氏微笑，锦衣知道婆婆一向不笑，若笑了那就是又盘算好了哪个倒霉的，所以就点头回说是。
“凤台怎么办？”
锦衣心里早有主意不会再放凤台出去，但却要问着婆婆。
“那货是不能让她再有机会出现在唐府的。”唐李氏皱眉。
“也不能让她出府另嫁，娘你想那货是官家出身，如果休回娘家另嫁了一家官家或者商家，难免会有碰面的时候，那时？”
锦衣的聪明就在于对唐李氏说话从来不说到最透，只点到为止。骄傲自负的唐李氏也不是个肯轻易接受别人意见的人。所以往往锦衣一提唐李氏自己心里就有主意了。
“那就让她死。”
锦衣点头，这个主意她心里早拿定了，却偏要让婆婆说出来，也是为着以后万一出个什么差子自有婆婆顶着，她就能撇清关系。
“死？”
“嗯，弄死送到凤园去，就说她羞愧吊死了。凤园那些个丫头全打发了，至于她贴身的喜鹊百灵那两个丫头卖的远远的就好。”
“嗯，婆婆所思极是。把她犯的那些个错连着休书送到她娘家，想来她娘家自觉羞愧也不会追究什么，何况她也只不过是个官家庶女罢了。”
锦衣拿手帕掩着嘴微笑。
“这事交给你了，做干净一些。”
唐李氏出了屋门，由丫环扶着去了东厢房。
“老夫人。”小软正在屋里看护唐子明。自被二少奶奶夺了那玉佩去，胆小的小软一直不安着。
可是怕也没有用，唐子明昨晚上一醒来就问小软去青园没有，见了那小孩没有？
小软就照着二少奶奶的话回了主子。唐子明听说那孩子收了玉佩什么也没说，有些失望想来菊香应该是没有和那孩子说过这玉佩的事。所以那孩子才不知道。但又一想，这也不能怪菊香，孩子才十三四岁还小菊香可能要等孩子长大再说。
不管怎么说这玉佩毕竟孩子是收下了，早晚会拿给菊香看，这样一想唐子明心里稍安一些。
小软看主子脸色一会几变，虽然他并不知道这玉佩为什么主子要拿给那个小客人，但看主子拼死都要去青园，就知道这事对主子一定很重要。可是现在他去把主子的事给办差了，还要瞒着主子，如果有一天主子到青园见到那小客人问起玉佩的事来，小软子越想越害怕。
可是有心对主子说实话吧，可他哪里敢惹二少奶奶。小软子知道，在这锦绣园里得罪了二少爷事小，可是得罪了二少奶奶那可只有死路一条了。所以虽然心里内疚，却也不肯对主子说实话。
所以从昨晚到今天，小软一直都害怕着。
这会见老夫人进屋，吓地脸都白了。
“怎么你主子出了什么事吗？”唐李氏知道这小软子向来胆小，可见她吓成这样也是从不正常的，一定是背着她做了什么事。
“老夫人饶命。”小软子哪里禁得住唐李氏这一喝，扑通跪在地上全身发抖。
“说。”
唐李氏看一眼睡在床上的儿子，一额头的虚汗，脸色痛苦似乎处在一个永远醒不来的噩梦里。
唐子明如此就是唐李氏最大的痛，对这个儿子她是又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又是心痛又是失望。
她唐李氏精明硬气了一辈子，她在这唐府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哪一件不是为了儿子，可这个儿子不但不理解她，更甚者偏和大房三房那些人一气，她做哪一件事他都反对，她最烦的就是儿子对她哭着求她别做了。
如今这几年这儿子越发和她疏远了。尤其是越发的病弱下去，似乎不死在她前头不罢休似的。她唐李氏是谁，这个不孝子想死在她的前边让她白发人哭黑发人，没门。她不会让他死的。
所以一看小软子这表情，唐李氏以为儿子又背着她做了什么事，才喝斥小软子。
“奴才，奴才——”小软子早吓地瘫软在地，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恐惧地说不出话来。
“小——软——子。”帐内传来唐子明微弱的声音。
“儿你醒了？”唐李氏一听唐子明的声音，心里欢喜也顾不上责罚小软子。
“快扶你家少爷起来。”
唐李氏知道儿子只肯让小软子这个奴才服侍，所以刚才说责罚小软子的话也只是吓吓他，并不会真对他怎么样。一个奴才的命不要紧，儿子喜欢这个奴才才是这个奴才的福气。要不然依着她的脾气，这个软塌塌的奴才早不知被打死多少回了。
“你怎——么——了？”小软子挽起纱帐扶唐子明坐起，唐子明看见小软子脸上的眼泪鼻涕，就知母亲一定又为难他的奴才了。心里动气脸上发青张着嘴喘不过气来。
“我儿，娘只是看这奴才见为娘进来一脸发白，只问他几句并没责怪于他，我儿且放宽心，只要把病养好。”唐李氏忙让小软子给唐子明抚按胸前，又拿好话哄了他。
唐子明喘息一阵，这才缓过劲来。
“母亲休怪小软子。”唐子明慢声说，“是儿起身太急，才吐了血这事不怪小软子。”
一听唐子明这话，唐李氏一下子急了，“我儿你竟吐血了，那李医生不是说没事吗？难道那厮竟是哄我，看我不——”
“母亲这也不怪李医生，全是儿的错。儿是起身太急了，心里憋闷才至如此。”
唐子明就是这样，反事都把错揽在自己身上，你说她唐李氏怎么竟生了这么个软弱不经事的儿子。
唐李氏又是心痛，又是生气，一直竟不知说什么好。
“奴才这就去给主子端饭。”
小软子虽然胆小却也是个机灵的，看他逃了这一劫，忙要出去给主子端饭。
“不要了我不想吃。”
“我儿不想吃也得吃一点，人不吃饭怎么能成？”唐李氏放软声音。劝着儿子。
“儿累了，母亲回吧，儿想再睡会。”唐子明和母亲向来无话可说，又极为孝顺不能忤逆母亲，所以只盼着少见才是。
“我儿歇着吧，小软子你好好伺候着。”唐李氏又交待小软子几句什么，看儿子又躺下闭目，就轻手轻脚地走出屋来，儿子的病时间长了，她心知儿子如今这样已算是好的了，就招来服侍儿子的仆人交待一番，然后让仆妇们扶着她回富贵园了。
“主子饭来了。”不多时小软子去端了饭来。
“放那吧。”唐子明闭着眼不想吃。
“主子你就吃一些吧，你吃了饭才能好得快一些，只有身体好了才能做得事。”
小软子无心说的这些话，唐子明听了猛然心里一亮，往年他活在这府里没有甚么希望，吃不吃又有什么意思。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盼头，如果早一天好起来，他才能到青园去看那少年，就是那少年不知道玉佩的事，可多少也能问问菊香的消息。想到这里，唐子明忙叫小软扶他起来。
“你去再拿一些糕点。”小软子看主子把一碗燕窝吃了干净，又要他去拿些糕点，倒是一惊。
“去吧。”唐子明眼睛发亮，脸上也有了少有的光彩。看得小软子又是高兴又是心酸。
“少爷要吃糕点了。”小软子欢喜地叫着出了屋。
“少爷要吃糕点了。”锦绣园的奴仆们一个传着一个，都惊讶这二少爷从不曾说过要什么，现在竟主动要吃糕点了。厨房里的仆妇自是忙碌起来，只想着做出让二少爷喜欢吃的糕点能巴结到唐府的当家主母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