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秦妃宫中血案
“太子不爱江山爱美人，可见传言多误人也。”僖嫔抬头看向殿上蛛丝网，“不知秦妃看见她的儿子这个样子会做何感想？”
“我的事不要娘娘操心。你要我的命我自来了，小小呢？”
姬哙冷着声音，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身体还是禁不住的发抖。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不该听从母后的安排，他不该一直等到这时候才来救小小。傍晚十分僖嫔的人照例又送来一小瓶鲜血，可同时送来的还有一块鲜活的人肉。
这是小小身上的肉啊，这个毒妇，她实在太过分了。看到这块人肉，姬哙彻底崩溃了不顾属下的反对，当下就对送信人说他这就进宫。他照僖嫔的吩咐只带快风一个人进宫。这比计划的时间早了一个时辰，此时正是晚上十点整，宫中刚刚宵禁了。
“真是感人啊！太子你可知道你此一来后果如何？”
僖嫔走过来看着姬哙，原来定的时间是子时，姬哙却早了一个时辰来了。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他来了她的计划就已经成功了。她又何必计较他来的早一些还是晚一些呢。反正她早就把一切都布置好了。
“不劳娘娘费心，你只管把小小交出来。只要小小被送出宫，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好，带那丫头出来。”随着僖嫔的话，两个身强体壮的宫女从殿后小屋拖出小小来。
天黑了，小小睁开肿涨的眼睛，一进大殿就看见站在烛光中的僖嫔那张浓妆艳抹的脸。这个该死的毒妇这两天不停折磨她。竟丧心病狂地每天让看守她的宫女割破她的手臂放血，昨天还把她的半边头发削了去，那个坏宫女直接用刀子削去她的头发，她感觉到头皮一阵疼痛，这恶宫女怕是连她的头皮也削下来一块吧。
这两天不给她吃饭，只是一天给她丢一碗凉水。她被五花大绑着丢在一个窄小的地窖里，有一大半时间她都在昏昏沉沉中度过。
直到刚才傍晚时分，那个看守她的恶宫女又进来，拿刀子在她大腿上削了一块肉拿了出去。她才从昏沉中痛醒过来。
小小？姬哙看着两个宫女从后面拖出一个人来。
半边长发凌乱披散着，露出的另半个头皮带着血疤，全身血迹斑斑，被人架着丢在地上。
“快风带她走。”
“太子殿下！”
“我让你带她走！”姬哙怒吼一声。快风依然不动。他深知今晚凶险，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汤少爷竟是一名女子。更不敢相信一向不喜欢女子的太子竟对汤姑娘用情如此之深。
“走，往哪里走，你们谁都走不掉。”
僖嫔一笑，手一挥，从殿内走出一队宫中禁卫军来。
“太子姬哙因怨恨王上，夜入秦妃宫意图谋反。”
“哼，”姬哙冷笑一声。
“我若想离开，你认为凭这些人就能留下我？”
“你的这名侍卫能不能留下我不好说，你一个锦衣玉食的太子，想离开怕是不可能。”僖嫔得意地笑。
“你害了我母妃还不够，还要害死我？僖嫔枉你也是秦人，竟如此恶毒。”姬哙知道他提前一个时辰来了，来的时候已经派人进宫通知母后。此时母后安排的人也应该很快能到。所以他要先拖延一下时间。以他的轻功，他一个人要离开的确没人能拦得住，只是他要想抱着小小离开，怕是不易。
就是他侥幸能离开秦妃宫，毕竟他夜闯皇宫的事情还是要被人知晓，到时就是皇后娘娘能保住他的命，这太子之位也是没有了。
“我害你母妃，哈哈？”僖嫔狂笑。
她走过来看着姬哙，既然姬哙已经成为了她的案上肉笼中鸟，她也不介意让他死得明白一点。
“看来你是知道自己是秦妃的儿子了。可笑王上怕你知道自己的身世，把你托在王后身边养着还不算，还要费心替你在宫内找一个不起眼的嫔妃做你生母。今天你说出这句话，看来有些事你已经知道了。要说起你的亲生母亲，就是这秦妃宫的主人秦妃娘娘。”
“当年就是你陷害了我母妃？”
“是。”
“你是如何陷害我母妃的？”
“这还不简单，是那女人太傻怪不得我对她下手。她明知道僖玉儿是我送给她的丫环，却偏还信她重用她。暗地受了秦国宣娘的托付照顾她的儿子，还要把这事说给我听。她以为我是她也会照顾秦国质子。真是傻得可笑。”
“秦妃宫中密函是你所为？”
“当然她口口声声对我好，我怎么能不防着她。当然会在她身边安下我的棋子了。不光是我，在这宫中哪个女人不是这样做的。偏她傻的可怜。我的人把密函放到她的床头底下她都不知道。”
“你们同为秦国人，为何你要害她？”
“问的好，我为什么要害她呢？她是秦国的公主她要和亲嫁到秦国自嫁来便是，万不该连累我做为一个誊妾也远嫁到这燕国来。”
“公主远嫁和亲，王公将相之女陪嫁这是规矩，怎么又怨得我母亲？”
“我怎么能不怨恨你母亲，当年我在秦国已有心上人，是你母亲连累我陪嫁燕国，自此天人永隔，我不该恨她吗？”僖嫔的脸扭曲着，“我一路从秦国坐马车陪嫁到燕国，万不知那个痴心人竟偷偷跟了来，为了陪着我，他竟去了势做了一名太监进了这王宫。我一直不知道，他就在你母亲宫中。”
“那男子对你痴心，想来必是求了我母亲带他前来，你又如何能怨得我母亲？”
“如何不怨她？她既然带了他来，为何不保护好他，为何要让王上杀了他？”僖嫔眼里有泪。
“那人竟死了吗？难道是我父王知道真相，杀了他？”姬哙诧异。
“他肯跟着一路来只为能日日看我一眼，当然不会让王上知道真相让我惹祸上身。他是那日王上来秦妃宫午睡，他负责服侍王上，就在他近身到床前唤醒王上的时候，王上不知做了何恶梦，竟一跃而起拨剑杀了他。”
“所以你就恨了我母亲。非要置她于死地。”
“她带了他来没有保护好他，让他落得身死的悲惨下场，她万死也不解我心头之恨。”僖嫔一提往事几乎要咬碎牙齿。
“本来我还想留她一命，只可惜她不该怀了你。”
“所以你就为了这杀了我母亲？”姬哙看着僖嫔，后宫争宠之事向来不绝，可只因为这些就害了秦妃宫中那么多人，这也太恶毒了些。
“这世界就是如此，你们母子如果活的快意，我们母子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僖嫔恶毒地笑，“只可惜我千算万算，还是没有想到以王上那薄情寡义的性情如何会留下你这个逆子。”
“你害我母子倒也罢了，又为何要火烧质子院害了无辜的人呢？”
“无辜，谁是无辜的人？”僖嫔走了几步，“你是说秦质子无辜吗？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他的父亲秦王指定我们僖府出一名陪嫁誊妾，我如何会落到这种地步？父偿子债，他无辜吗？”
小小在一边听着僖嫔这些话，不禁在心里叹息一声，这女人心理扭屈成这样，实在是没法和她说话。
“你做这些事就不怕太子异知道吗？”
太子异为人忠厚老实，就是有些迂孝又很古板，真不知他若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这样的人，又会做何感想。
“休提我儿子。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世。想来也该死的冥目了。”
“你以为我明知你要杀我，还会白白送上门来等死吗？来的时候我已经派人通知了太子异，就让你突发急病让他进宫。如果此时我死在这里，你给我安的罪名是夜闯后宫意图不轨。那太子异呢？”
“这用不着你操心了，我杀了你就对王上说因为你夜闯后宫意图谋反，所以我派人前去请我儿进宫勤王。”
僖嫔一挥手，“杀了他！”
姬哙一转身，他的轻功天上无敌，瞬间就抱起地上的小小闪到一边，快风挡在了他的身前。
“放肆！”大殿的门突然开了，燕王一脸怒容地站在殿门前，身后跟着几个太监。
“王上！”众禁军忙跪倒。
“王上你怎么来了？”僖嫔心里一惊，这秦妃宫是宫中的禁宫，那可是比冷宫还冷清的地方，王上亲下旨封的宫中人从不敢进入。今天王上怎么突然来了呢。僖嫔忙跪倒迎驾。
“僖嫔你好大胆子，竟然陷害秦妃火烧质子。你可知罪吗？”
僖嫔心里暗想，不知王上在殿门外站了多久，看样子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僖嫔罪大打入死牢。”
听了燕王的话僖嫔从地上慢慢站起来，嘴角挂一抹笑，“臣妾该死，只是臣妾死后王上会如何处置异儿呢？”
“有你这样的母亲真是异儿最大的不幸！你死后，异儿闭宫反省。”
僖嫔冷笑不语，王上可真是个好父亲啊，赐死她然后让异儿活着，那么朝中那些大臣能放过异儿吗？就是今天她死之事并不外传。那么朝中大臣会怎么样？他们当然不会支持一个后宫没有支撑的太子。不久的将来太子哙当了燕王，到时候太子哙和皇后会放过她的异儿吗？到时候才是人为刀俎，她的异儿为鱼肉啊。
“王上你既对臣妾无情，臣妾却不敢听从王上旨意。来人给我杀了太子哙。”
僖嫔一挥手，殿内各暗处突然走出许多黑衣人来。
“你竟敢让黑鹰帮的人进宫？”燕王大惊回头看了一眼旁边装扮成太监的唐子稷。今晚他在寝宫休息，天策府右使突然来见他。说宫中有变让他到秦妃宫看一场好戏。再细问右使却说不敢妄言王上亲眼所见为实。他这才带着几个内侍前往秦妃宫。天策府右使和他带来的一个人假装成太监随他同行。天策府有品阶的人燕王都认识。只是这人有些面生。天策府右使说只是天策府内一个普通军士，事情突发燕王自然不会理会这些细节。
却不想在殿门外听到僖嫔亲口承认当年是她陷害了秦妃火烧了质子院。而且还命令宫中禁军杀害太子。真是岂有此理。
这才走进殿内喝斥僖嫔。
“你敢？”燕王怒视僖嫔，真是要反了竟然当着他的面要杀害太子。
“臣妾都要死了，王上你以为臣妾还有什么不敢吗？”
僖嫔看燕王只带两个内侍进来，想来应该是睡不着起来走走，因思念秦妃所以走到这里来了。所以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要不然等到巡宫的禁军发现这里的情况，到时候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当然她当着燕王的面杀了太子哙并不认为燕王会放过她。只是因为现在燕王身边只有太子哙和太子异两个成年王儿，另外几个王子都还年幼。今天太子哙死了，明天她的儿子就会成为唯一的太子，未来的燕王。到时燕王又能奈她何？总不能杀母存子为王，这道理燕王当然懂。
“你敢弑君？”燕王身边的高个子太监向前一步，逼问僖嫔。
“臣妾不敢！”僖嫔望着燕王那眼神却是没什么不敢的，你若逼我，那我就不敢说了。
“天策府右使此地是死路，你不好好在天策府呆着，却偏过来送死，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唐子稷，他来了吗？
汤小小在姬哙怀里挣扎了一下，看向那个高个子太监。她不但看见了唐子稷，还看见了站在唐子稷身边的另一个人，木头他怎么也来了。
“放我下来。”姬哙当然也看见了师兄和司徒天青进来。只得听从小小的话，把她放下来，扶着她站着。
“僖嫔娘娘认得臣下？”唐子稷逼视着僖嫔，刚才一进来他就看见姬哙怀里抱着一身是血的小小，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对待小小，他定要她死。
唐子稷此话一问，就是在告诉燕王一件事，天策府的人只有燕王知道，僖嫔娘娘如何得知，除非早有异心。
不过僖嫔此时早已不在乎这些。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位，那她也不能留着燕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