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棋局破，景天灭

  林中一棵巨树的‘阴’影处一个人影走出，正是神‘色’落寞的慕容景天。
  曾经自诩风度翩翩，不想却有今日被人打得落‘花’流水之惨状。
  曾经自认为算无遗策，不想也有今日机关算尽之凄凉。
  看着坐在棋盘前，嘴角挂着笑容的云歌，慕容景天出奇的没有愤怒，反倒是有点感叹命运的无常。
  若是当初和他站在同一阵线，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之败？
  若是当初不那么急功近利，没有失却郭靖和江南七怪的援助，是不是今日的局面又将会改写？
  人生没有那么多假设，江湖也不会给你从来的机会。
  即使这只是一个游戏，也一样不行。
  慕容景天缓步走到云歌面前，淡淡地说道：“无论这局棋你是胜还是败，我都是输家，我们之间又还有什么可比的呢？”
  云歌摇摇头：“我输，你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我赢，你能体面的去死。两种结果，对你而言都不错。”
  “给我一个理由。”慕容景天有点不懂云歌所做的决定，这么做唯一的好处就是双方少流一点血，少死点人，但是坏处却是万一云歌输了，之前的布计与投入将得不到任何回报，甚至还会承担日后的报复。
  云歌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重新投入到棋盘之中，淡淡道：“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大师的宅心仁厚。既然大师不想多生杀戮，我就不杀，如此而已。”
  这个时候还不忘去刷和NPC的好感度，还真是个贱人！
  “……”这个答案让慕容景天很无语。
  “你答应还是不答应？”云歌高高举起手中的“炮”，头也不回地问道。
  “好！如你所愿。我倒想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能破解这棋局！”慕容景天咬了咬牙，恨恨地说道。
  云歌缓缓放下手中的棋子。道：“看好了！炮九平六，将军。”
  此步棋一出，云歌身上的气势也一改之前的温和，举棋落子之间流‘露’出无比的强硬之势。黄眉老僧一下子收敛起骄‘色’，首次出现了慎重的表情。
  棋盘之上，在角落不受注意的红“炮”，移了几步。蓄势待发，‘逼’近黄眉老僧的黑“炮”，任何人都感觉出将有异变了。
  黄眉老僧思索一会儿，道：“炮四平五。”将黑炮移到将军身边，随时负起护驾之责。
  云歌神‘色’从容，下出的棋步。却是无人料得到的：“炮六退四，吃卒，将军。”
  “哗”的一声，围观人群顿时沸腾！
  云歌在不知不觉中，巧妙地化去了一只紧‘逼’红帅的黑卒！棋盘上，就像是已经被刺客以利刃抵住咽喉的主帅，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在暗处的护卫高手无声‘逼’近，一剑刺进刺客的心窝，将寒光闪闪的名剑，转向落单的另一只黑卒。
  红帅恢复了千军的威仪，而慕容景天的脸‘色’，刷地变为灰白，紧盯着棋盘不语。
  如今，孤卒被红帅、炮、相三面包围。过河卒子的悲惨境况，更显势单力孤。黄眉老僧只能弃卒保将，不去管黑卒了，道：“炮五平四。”
  云歌的声音，只不出一点喜怒，冷静地说道：“士六退五，将军。”
  黄眉老僧的手。微微地颤抖起来，想了许久，终不放心曝‘露’在危险下的将军，说出来的还是：“炮四平五。”一只黑炮就这样在棋盘上走了一个来回。
  一旦无步可走。棋局便已底定。黄眉老僧反复行炮，败象毕现。然而，众人却更是紧张，云歌一步之内反败为胜，或许，黄眉老僧也有扭转局面的可能。这场决斗，随时充满了变数，无人敢预言下一步，也无人敢说谁胜谁败。
  对于云山派的众人来说更是如此，之前棋盘之上一片绝望，众人都不敢去想像胜利是什么，如今云歌让他们看到了一点希望，他们却更加珍惜这片曙光。
  曲非烟看着端坐在棋盘前的云歌，神‘色’从容，却又是那么专注，不知不觉之间整个心思全都放在了他身上，管他楚河汉界上的风云变幻，管他战场上的你死我活，只要能这么看着他，一切似乎都‘挺’好。
  云歌不假思索，道：“马七进六，将军。”
  黄眉老僧的脸‘色’更难看，想了许久，还是道：“炮五平四。”
  云歌一点时间都不多延：“马六进五，将军。”
  眼看黄眉老僧的局势一败涂地，比云歌刚才还要惨不容睹，只见他脸上汗珠点点，手上所持的铁木鱼也不复先前的端正，显然心情‘混’‘乱’。
  云歌望了黄眉老僧一眼，道：“如何呢？大师？”
  黄眉老僧盯着棋盘看了许久，终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一旁的慕容景天却是咬紧了牙，吼道：“不必太早断言，大局未定！”
  云歌轻轻摇了一下头，道：“大局早定，你不必再挣扎了，难道你非要听到最后一句吗？”
  “不必废话！炮四平五！”这步棋却是慕容景天代替黄眉老僧所走，对黄眉老僧而言，这就是一局棋，输了也就输了；对他而言，这却是他的全部，输了江湖上就不会再有景天派这个名字了。
  “唉！你爱听最后一句，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马五进六，死棋。”云歌的红马，抵住了将军，慕容景天全身一震，脸‘色’惨白，陡地‘唇’角一抖，流出一道鲜血。
  在一阵凝止的沉静之后，惊愕、兴奋、高兴，种种声音，如海涛般响彻耳边！
  “掌‘门’赢了！掌‘门’赢了！”
  “这不可能啊！”
  “啊！妙着，妙着！”
  “公子真乃神人也！”
  人群之中，曲非烟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云歌，兴奋地握紧了拳头，她从来没有想过云歌会输，可当他真的胜了的时候，她却又觉得这一切似乎是那么的不真实。
  我这是怎么了……
  种种的声音喧闹着，慕容景天的脑中一片空白，耳中“轰”地一声后，便耳鸣个不停，什么也听不到。短暂地失神之后，一股怒‘潮’般的声音，在他的脑中狂吼着：“不可能！必胜的局面，不可能变成这种情况！”
  黄眉老僧颤抖着站了起来：“这……这……”他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却一脸的难以置信。
  云歌仿佛读出他的心事一般，道：“大师，这盘棋叫‘暗渡陈仓’。我连弃三子，使你的将军动弹不得，为平炮制造条件；然后再退炮跃马，杀出奇兵而制胜。你可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黄眉老僧双手扶着棋盘，眼睛盯着棋子，脑中反复重复着云歌刚刚的几步棋，终于看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云少侠，果然是高手，老僧我心服口服。”
  云歌没有理他，转过身来对慕容景天说道：“大师心服口服，你呢？”没等他回答，云歌继续说道：“我也不要你服，只要你遵守刚才的约定就行。”
  慕容景天的身子微颤，终于将心一横，朗声道：“很好！很好！好一手暗渡陈仓，我服！我服！”这几句话，说得铿锵有力，倒是还有一派之主的样子。
  云歌道：“既然你也心服口服，景天派就此江湖中除名吧。”言辞简单，却是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霸气。
  慕容景天将头一扬，道：“论武功、论计谋我都不及你，现在看来景天派的实力也和你的‘门’派不是一个档次，败在你手下，我服气得很。给我一天的时间，我去遣散帮众。你放心，‘门’派里的武功、物资什么的我都不会动的！”
  云歌道：“可以！但是，如果你食言背信，你的下场，将和这盘棋同样！”云歌温雅如‘玉’的脸，紫气一闪，衣袖一挥，棋盘“轰隆”一声，众人眼前一‘花’，只见原本硕大的棋盘倾刻间已经灰飞烟灭，这简单的一挥袖，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云歌的示威，慕容景天看在眼里，却并没有什么反应。此时此刻，他已无心再和云歌缠斗，诚如他所言，他败给云歌不是哪一个方面败了，而是整体上都输了。苦心经营了这么久，自己和这个‘门’派还是有感情的，眼见着这里将不再属于景天派，慕容景天多少还是有些不舍。
  ‘门’派被毁，也就意味着删号，彻底告别这个虚拟的江湖，若说没有遗憾，那是不可能的。一将功能万骨枯，胜者为王，现实中如此，游戏中又何尝不是。换个角度来看，哪里是游戏，哪里是现实，谁又能完全说得清呢？不知道这个游戏重新来过，又会是怎么一副情景？
  慕容景天落寞地一步一步走向‘门’派议事大厅，从这里开始，那就从这里结束吧。
  没有人去管慕容景天的行动，鲁有脚、张凌风等人虽也担心他会再‘弄’出一些幺蛾子，但碍于云歌的命令，也只好原地待命，就这么守着。
  见慕容景天离去，云歌转过头来问向黄眉老僧：“不知大师，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黄眉老僧微微一愣，旋即笑道，“我乃一介游僧，芒鞋破钵，四海为家，偌大的江湖，终归有我一口斋饭吃的。”
  云歌看了看他手中的铁木鱼，笑道：“我想请大师继续待在这里，闲暇时分，我们也好在这楚河汉界上再杀上几盘，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PS：预告：下一章，曲非烟入宫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