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生替死 4

  “慢着!”
  而就在我在一张枪毙执行令上签字画押这一刻,审问的房间突然冲进来一个解放军军人,同时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喊道:“我有总参特赦令,枪下留人!”
  仔细一看,竟然是穿着一身军官制服的……刘靖宇?我以为自己是眼花了,但是揉了揉眼睛一看,确实是他!这小子现在肩旁上还扛着一副解放军少校军衔!
  “他是我的战友,你们谁都不能动!”刘靖宇说着,就把手里一纸盖章文件拍到了桌子上,然后立马冲过来,推开我旁边的人激动地抱着我。“对不起兄弟,我来晚了!”
  “我看这个特赦令还是是给你自己留着吧”吴上尉不以为然,依旧掏出一副手铐打算把我押往秘密刑场,“你犯不上为这个叛徒!”
  “岳翔不是叛徒,他被陷害了!”刘靖宇极力辩解,但是他现在说话的嗓音可不是我记忆里的刘靖宇,好像他这会儿变成了另一个的性格的人。“对于57号的情况你们都没有我了解!”
  我若有所思——57号是什么?是我的代号,还是玛格莲李玲的?
  “你怎能证明?”突然,一个身着陆军少将制服的中年男人走进了屋里,这个中年男人一脸乌黑其貌不扬,但是听这憨厚说话声却有些耳熟,很像那个在我睡梦中问我话的。
  刘靖宇面向这个少将回答道:“首长,只要让我和她见一面。我知道你们的时间紧迫,但是把‘黑蝙蝠’的数据泄露57号的人绝对不是岳翔,他不可能得到这种机密的文件。”
  刘靖宇一说完,屋里的所有人都把眼光再聚集到我的头上,仿佛有些茅塞顿开。
  “我呸!”我鄙夷眼光也扫视了他们一眼,“一群傻#”
  刘靖宇望着我憔悴的样子可怜又难受,不过霎时脸色又立马转换成了瞋目切齿,对这个少将敬了个军礼说“首长,让我见一见57号吧,我只要20分钟!”
  5分钟后,我被这个少见带到了另一间底下工作室里,这里看样子很像是监听部的指挥中心,因为这里满座的几个人几乎都在忙碌着一边听耳麦的里的内容一边快速的记录。然后逐级递交上报。而此时此刻我们所在的这个玻璃间里正在监听着隔壁刘靖宇与玛格莲的对话。
  而我听说这姑娘好像比我还能忍,到了现在,除了说了一些伪造我罪证的事情之外,其它的什么也没有说,而旁边的这个少将告诉我说,57号是在拖延时间。
  录音开始时,首先是刘靖宇的调侃:“嗨,小妞,还记得我吗?1999年的南斯拉夫,我接受你的采访的,我记得当时你是一个战地记者,还号召什么正义?现在你怎么到中国来了?”
  对面依旧不接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谁?”
  “多年来,你一直关注的人啊,好好看看我。”
  对面迟钝了一下,“我不认识你。”
  “可是我们一直都认识你啊!还有你那6岁的女儿正在爱尔兰的一座不起眼的小镇上读书,只可惜他正被我们24小时潜伏的特工‘照顾’着呢。”
  李玲有些忍不住了,“你们……混蛋!”
  “其实你早就暴露了!不仅仅是你,还有你在大连和凤城的两个线人吉姆和李雨,也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之所以让你活动到现在,就是因为我们精心计划了一场反间计!——没错!歼8改无人机和‘长拳’空战系统计划,其实这是一个很早就夭折的项目,军工部之所以把它留到了08年就是为了迷惑西方!让你们误以为中国的航空工业依旧停滞不前。”
  “……”对面的李玲没有说话,但是听着录音,她的呼吸开始加重了。
  刘靖宇叹了一口气,“我相信这个‘错误’的项目文件一定让你获得了勋章,但是它的更大作用却是让你们引以为傲的F22战斗.机停产了!——我应该谢谢才是啊……”
  “你们都是混蛋!当年在南斯拉夫就是你的人趁火打劫,偷走了我们西方的航空技术!你们,你们……”玛格莲终于按奈不住了。
  可是刘靖宇不搭茬,“我老实对你说吧,要不是北京一直没有批准,你以为我会不办了你?就看着你整天以一个良民的身份在我们的飞机场外围转来转去?或者用什么一句‘外交赦免权’就可以在东北收集战略情报?然后再去陷害我的战友?”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女人的说话声开始慌乱,“我记得你已经死了,你在南斯拉夫已经被炸死了!我亲眼看见你烧焦的尸体被人抬出大使馆的办公楼!你……你怎么能站在这里……这不可能!”
  刘靖宇轻笑了一声,“我们站里的所有人都忘不了,当初就是你指引着那架F117,把炸弹扔进了我的办公室!——没想到吧?美国佬的航空炸弹确实打得准,只可惜落在我身边的那一枚是臭弹!——记住,只要我不死,你永远都是暴露的!”
  “为你的女儿想一想,说吧,这次是哪个组织派你来的?给你提供情报,尤其是‘黑蝙蝠’计划的那个人是谁?告诉我他的名字!”
  对面一阵大喘气,仿佛是在被用刑,不过沉默了会之后,她终于吞吞吐吐地说:“是两个人,其中一个你们并不陌生,他是……”
  就在此时,旁边的少将突然断开了监听,然后起身向我敬礼,“对不起同志,是我们冤枉你了!——不过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会向你们的首长申请给你嘉奖的”说着他就一挥手叫了一个解放军中尉过来,“安排他回自己的部队吧”
  “等一下,我想知道你是谁?”我冷笑了一声拦住了他。这个少将也太牛了吧,这样就想打发我走了,这可没那么容易。
  “我是这里的负责人,他们都习惯叫我吴老板!”
  “老板?你是做生意的?”我没有握手的意思,却不自觉发问说吗,因为他现在正穿着一副少将军衔的制服——这怎么可能是一个商人?
  “‘老板’是我的手下给我的代号,如果你想过来,也可一直这样叫我。”
  “算了老头子,难道还想处决我?”作为一个士兵,我没有顶撞上级的习惯,虽然我的罪名也被昭雪,但是感觉就像死了一样。所以什么将军不将军的,都让他见鬼去吧。
  “你小子怎么说话呢?这可是我们的……”旁边的中尉看不下去了,刚想刺激我两句,又被这位少将挥手打断了。
  我则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少将只能叹了口说:“西方人已经知道了歼39项目的存在,我们不想东北在出现第二个双料将军,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国家利益重于一切!”
  我虽然依旧是嗤之以鼻的表情,但是这件事情我知道——双料将军是97年的那次国防泄密事件,他们让我们的国家承受了巨大技术讯息损失。
  可
  “我们一直担心的是黑蝙蝠计划的泄露;这就是初步代号的歼39项目,主要针对目标是美国的下一代高空侦察机SR72和近地空间武器,它设计飞行高度将超过30000米与3马赫速度,同时进入大气层之后也可完成无级变速的太空作战。——这是一款超越现世界所有6代机技术水准的空天战斗机!——只可惜,美国已经知道了它的存在。”
  这个将军就一边劝说着我,一边待我离开这片庞大的地下工作室。在偶尔路过一个半敞开的门口,却又听见一段别开生面的对话。“从09年开始,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不要再侥幸了,两岸实现统一已成定局!你们这样只能是徒劳,或是去当西方人的替死鬼。好好的考虑一下自己的前途,不如过来加入我们的阵容,为我们工作,我可以保证把你的在台湾的父母秘密接送到大陆来——我们知道,你的父母并不知道你现在从事的这份第二工作。只要你点个头,我们现在就安排!”
  而正巧这一刻我们经过门口,里面训话戛然而止,屋里便站起一个人站迅速关上了房门。
  不过就在门被关上的一刹那,我发现屋里正中央被训话的那个女孩很面熟!——向前走了两步,终于想了起来,那个女孩我见过……是在2008年奥运的时候!在省城奥体中心的足球赛式期间,没错,那个时候这姑娘就是那个朝我们武警哨兵要电话号码的大学生志愿者!
  在前面少将的带领下,我正若有所思走上了离开地下室的阁楼,在通过走廊里的窗口向外望去时,竟然发现院子正有一群人搀扶着一个女人上了一辆奔驰轿车。
  望着这辆黑色奔驰换成一副政府车牌而快速驶离这里,我不知如何是好,转头就问这个黑脸少将,“这时怎么回事?为什么放了她?”
  少将没有看我的眼睛,“有两个驻华大使强力要求保释她,更何况按照国际惯例,她有外交赦免权,上面有命令我们也就只能这样做。”
  这句话冷不丁的我还真信了,可是换一种思路一想,他肯定是在骗我——什么强力要求什么保释、外交赦免权之类的都是故意编造给我听的——这背后一定还有其它的事情!只是我现在这个身份没有权限知道罢了!
  “这样人一枪崩死都便宜了!”我气不打一处来。
  “小伙子,我知道你很爱国,但有些时候思想不要太激进太强烈了,那样会影响你的判断力!”将军一边说着又从自己衣服兜里拿出一张卡片递归我,“送你回部队的车就停在楼门口。这是我的名片,如果将来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就可打这背面的最后一排的电话号码,然后说找老板。这时我欠你的一份人情!”
  我刚想接过手里,可是想了一想又摇头道:“算了吧首长,我想以后我们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因为我生命中的一切你们都知道了,对吧?”
  站在阳光照射的大楼门口放眼是四周,回身一看这古朴的办公楼,就给人一种军医院的感觉,不过表面上如此,但实际里面并不是这些。
  “岳翔!”就在我准备上车的时候,后面追出来一个人喊住了我。那个回身一看,竟然是身穿一身解放军少校制服的刘靖宇。
  可是面对一个正营职的军官我没有敬礼的意思,却一直鄙视着他,“你真的是刘靖宇吗?”“我是刘靖宇!”他望着声音很沙哑,但是彼此的感觉好像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激动和亲切,反倒如同陌生人一般心生隔阂。
  “你一直都不是一个武警战士!对吧?”说实话,这几年我没少想念过他。可是现在站在我身前的刘靖宇已经完全换了一副模样,连说话声都不是从前了,原来那个神经病一样的性格完全都是装出来的。
  “岳翔,不管我是什么人,咱们之间的战友感情永远都是无可替代!——当初被迫放下了心中真正的自己和热血,但是我又重拾起了自己的狙击枪。”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总.参情.报站的线下侦查员。”
  “你跟那个老头都是一会儿的?”
  “……”他什么没有回答我,但他的表情承认了这个事实。
  我想再多问什么了,转身就要登上回部队的面包车,而后面的刘靖宇又对着我的背影大声地问道:“我们还是最好战友对不对?”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他,只是驻足了片刻就径自上了车,然后淡淡的对司机说,“送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