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四、鸩酒
御书房内,端木洵拿着杨文渊的罪证呈给了景启帝,“父皇,这是杨文渊杨大人承认的罪状,只可惜他招供画押之后,竟然撞墙自尽了。”
景启帝拿着那张杨文渊按过指印的罪状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虽然心中早就知dào
了兄弟相残的事情,但是真看到这些罪证的时候,还是觉得怒不可遏,“这端木涛原来早就处心积虑的想要谋取储君的位子了,这杨文渊竟然也早就与他有所勾结,看来杨文渊当初求娶淑敏本就是带着目的的。”
端木洵不置可否,如今杨文渊终于是死了,而他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看得出来颜儿比以前更加松快了,看来她的确是解开了一个心结。
景启帝叹了一口气,虽然他一直都偏爱端木洵,但是端木涛与端木潾毕竟也都是他的儿子,看到亲兄弟相残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好受,最后他也反应过来,看着端木洵问道:“这么说来,之前大理寺内审理杨文渊谋害发妻的事情是真的了?为了娶淑敏,他真的害死了自己的发妻与亲生骨肉?”
端木洵原本不知dào
的时候,听到这些不会觉得什么,但是知dào
芮颜的事情之后,他听到这件事还是觉得有些气愤,不过心中也有些庆幸,如果没有当初杨文渊的狠心,可能他也碰不到现在的颜儿。
缓了缓情绪,端木洵沉声说道:“是,杨文渊的确是谋害了他的发妻与骨肉。”
景启帝一阵唏嘘。脸上也闪过一阵寒意,“没想到这杨文渊居然是个这么心狠手辣的人,为了他们的目的,竟然做的出来这种事。”
父子两在御书房内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端木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父皇,父皇……”
除了端木沁的声音之外,还有内侍在一旁的劝说声,“大公主,皇上与端王爷正在谈事情。吩咐我们不能让人进去打扰。”
“父皇……父皇……淑敏有要事求见。”端木沁仍旧不依不饶的在外面喊道。
景启帝皱了皱眉。随即沉声说道:“让她进来。”
随着门被打开的声音,淑敏大踏步地走了进来,看到端木洵时,她低垂下头。脸上一闪而逝一抹阴狠。随即才恭敬地给景启帝行了礼。
景启帝看了看明显憔悴了不少的端木沁。声音稍稍柔和了一些,“你这么着急见我,到底是有什么事?”
端木沁立即声泪俱下地说道:“父皇。我听说……听说文渊在天牢内自尽了,我想……去看看他,虽然他犯下了这么大的错误,但是……我们毕竟是夫妻,我还想最后看他一眼。”
景启帝皱了皱眉,双眸幽深地看向了端木沁,道:“你应该知dào
杨文渊当初求娶你是别有目的的,为了娶你,他甚至杀害了他的发妻与自己的亲生骨肉。而你皇兄是死也有他的原因在内,你真的还打算去看他吗?”
端木沁噎了一噎,其实她内心早就隐隐知dào
这些事,不过想到她与杨文渊之间的点点滴滴,她还是心痛难当,还是想好好kàn
看他。在她今天一大早听到杨文渊畏罪自尽的噩耗时,她感觉她的世界天崩地裂,摇摇欲坠。
端木沁缓了缓情绪,最后双眼坚定地看向景启帝,道:“父皇,儿臣还是想好好的最后看他一眼,虽然他接近我别有目的,但是怎么说我们都是夫妻。现在他都已经死了,儿臣也不会再与死人做计较。”
“好,杨文渊在天牢内的遗体就交给你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景启帝挥了挥手,最后说道:“既然你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如今我也同意你的想法了,你现在就去天牢吧。”
端木沁跪地叩谢,最后恭敬地拜别了景启帝,不过在她临出门前,她深深的看了端木洵一眼。
凤栖殿内,钱嬷嬷正向罗皇后禀报着端木沁的事情,“娘娘,淑敏大公主刚刚已经从御书房内出去了,具体是何事现在还不好打听,不过……据老奴猜测,公主她应该是为了杨大人的事才去找皇上的。”
罗皇后恼怒的将手中的茶盏摔到了桌上,“哼,她今日急急忙忙的进宫,可不就是为了杨文渊吗?那杨文渊被关在天牢的时候,她可没少往我这儿跑,只不过我与皇上一直没有理会她罢了,如今那杨文渊死了,她也失了分寸,直接敢往御书房内闯了。”
钱嬷嬷在一旁轻声劝道:“娘娘息怒,万一公主不是为了这件事呢。”
“哼,你也不用替她说话了,在她明明知dào
杨文渊别有目的求娶她并一起害死了她的亲生哥哥后,她还是这番作为,那么我就当没有她这么个女儿,之前那么多年的疼爱算是我白白养了一头白眼狼。”罗皇后双眸幽深地说道,她以前有多疼爱淑敏,现如今她就有多恨。
钱嬷嬷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了,她此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而且她心中也认为淑敏大公主这次真的做错了,竟然为了一个对她别有目的的男人,不顾亲情,这样忤逆自己的母亲,连她看了都心寒。
罗皇后平息了一下怒气,然而想到如今的局面,她的脸色又冷了下来,“原本找到谋害了潾儿的凶手,我应该感到高兴的,但是现在看着端木洵越来越得势,我心中就猫挠一样的难受,我一定不能让那个女人的儿子笑到最后。”
钱嬷嬷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她是罗皇后的奶娘,从罗府一直陪着她来到皇宫,这么多年下来,钱嬷嬷是最明白罗皇后的一个人,因此也知dào
她的心结,她有心想劝劝,可是她也知dào
即使她再如何劝说。罗素卿也是听不进去的,因此最后只能什么话都不说。
而御书房内,景启帝与端木洵继xù
讨论端木涛的事情,“父皇,如今杨文渊都已经认罪了,那……大皇兄要做何处置呢?”端木涛怎么说都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因此他还不会越俎代庖直接做什么决定。
景启帝神色沉沉,木然地坐到了椅子上,最后才双眼坚定地抬起头来,道:“他们招不招已经不重yào
了。每人都赐一杯鸩酒吧。顺便你继xù
好好找一找那些漏网之鱼,我记得德妃与惠妃似乎还一直没有找到。”
端木洵躬身领命,站起来后他看了看景启帝,轻声劝慰道:“我知dào
父皇此时的心情肯定不好受。如果您不忍心的话。可以给大皇兄封一个远一点的封地。让他从此以后不踏入京城。这样子的话,父皇可能也不会那么难过了。”这倒也不是端木洵心善打算放过端木涛,而是此时的端木涛早就没有了什么威胁。因此流放到远一点的偏远地区也无所谓。
景启帝有些愣神,不过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对着端木洵说道:“就这么决定了,你明日就去天牢内送他们最后一程。还有……”叹了口气,景启帝语重心长地对着端木洵说道:“阿洵,有时候不能妇人之仁,该有决断的时候还是得要有决断,不然后患无穷。”
“是,儿臣明白。”端木洵一脸的认真,心中却不以为然,他可从来没有对自己的敌人仁慈的时候。
再说端木沁到了天牢之后,终于没有再收到阻拦,她走在幽暗宁静的过道上,好不容易走到了关押杨文渊的监狱前。
看着眼前虽然有些邋遢,可是依然不减风华的男子,端木沁失声痛哭起来。
狱卒见状立即拿出钥匙开了牢门,随后立即退到了远处。
银杏扶着端木沁走进监牢内,还在一旁劝道:“公主殿下请节哀,杨大人……他已经去了,您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端木沁一把挥开了银杏的手,飞身扑倒了杨文渊的身前,看着昔日的爱人此刻苍白的面容,满头的鲜血,端木沁泪流满面地抱着杨文渊的遗体泣不成声。
银杏原本还想上前再去劝一劝,最后被一旁的玉兰拉住了,两名贴身宫女就那么站在端木沁的身后,也跟着满脸悲伤的哭了起来。
直哭了好一会儿,端木沁才擦干眼泪,眼神坚定地说道:“我们现在就把文渊带出去。”
银杏和玉兰忙上前帮忙,好在还有小厮一直在门外候着,在一帮人的努力下,杨文渊的遗体终于被抬上了端木沁的马车。
端木沁此时已经顾不了宫里那些人的反应,她还是给杨文渊好好地守了灵,准bèi
给了他一个还算完整的葬礼。
而此时的芮颜安心地在府内养胎,杨文渊死后,她以前所有的仇恨都化作青烟远去,心中也觉得放松了一些,只不过总有那么些人来打扰她。
“祖母今日怎么过来了。”芮颜看着出现在端王府内的芮老夫人皱了皱眉。
芮老夫人看向芮颜淡漠的面容,虽然心中一阵气怒,但是也不得不扬起嘴角,面色和善地说道:“阿颜,如今你父亲正被关押在天牢,我实在放心不下,这才来求求你,你可一定要救救你父亲啊。”
芮颜看了芮老夫人一眼,道:“祖母,您应该知dào
逼宫的后果是什么吧,父亲他既然参与到了这件事中,那么他就要为他的行为负责。”
“你……你这逆女,你爹如今都快要被处死了,你居然还在这儿说风凉话。”芮老夫人看着芮颜的态度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她实在没办法,她也不会来到端王府看芮颜的脸色。
翠柳在芮颜的身后走上前说道:“老夫人,您应该知dào
我们王妃如今怀着身孕,您可悠着点,不要这么激动,万一吓到我们王妃就不好了。”
看着竟敢直接对她说话的翠柳,芮老夫人怒气更胜,“你看看你身边的丫鬟,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也敢到我面前这么说话,你是怎么教养奴才的。”
芮颜冷冷地看向芮老夫人,眼中的冷意更甚。
而这时候,门房前来禀报说瑞国公府的世子爷过来了。
芮颜挑挑眉,让人进来。
芮思存一进来就先向芮颜行了一礼,随后又虚扶着芮老夫人说道:“祖母,您怎么来打扰长姐了呢,我们快回去吧,父亲的事并不是长姐可以左右的。”最后,芮思存态度恭敬地朝着芮颜说了声抱歉。
芮颜一直盯着芮思存好一会儿,最后她开口说道:“父亲的事我的确没有办法,毕竟当初所有人可都看到他跟着宜王一起逼宫了,不过我会努力向皇上求求情,希望他可以饶过国公府的其他人。”
芮思存深深地看了一眼芮颜,拱手说道:“多谢长姐的宽宏大量,我替国公府的所有人向长姐道谢。”
“不必了,你们并不知dào
父亲都做了什么,我相信皇上也能明白的。”
而芮老夫人明显不满足于芮颜答yīng
的一切,正待要继xù
说些什么时,被芮思存半拖半拉地劝走了。
到了晚上,端木洵回来之后,芮颜就把今日发生的一切都与他说了,最后希望他能帮zhù
国公府一把,毕竟除了芮学容之外,其他人罪不至死。
端木洵搂着她点点头直接答yīng
了,“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你从今往后要做的就是每天都开开心心的生活。”
芮颜笑着在他怀中拱了拱,觉得老天爷真的还是眷顾她的,让她能碰上端木洵。
两人相互搂着陷入了睡梦之中。
第二日,看着出现在自己牢门前的端木洵,端木涛微微一笑,道:“今日端王又过来了,不知dào
今日你们又准bèi
了什么来招呼我,让我也好长长见识。”
端木洵笑着摇了摇头,道:“大皇兄多虑了,今日我们什么都没有准bèi
,只准bèi
了一壶酒招待你和廖大人还有国公爷。”
端木涛的面色瞬间惨白一片,他可不认为这酒是什么好酒,遂眼露慌乱地说道:“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
端木洵摇了摇头,道:“大皇兄还是别挣扎了,今日这酒就是父皇赏赐下来的,让我一定要让你们都好好的喝下去。”
端木涛满脸不敢置信地看向端木洵,眼中一片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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