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腐尸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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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奇背着手,就那么不紧不慢的往前走。
  他忽然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上方,低声说“进了这门楼,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
  门楼?
  我和窦大宝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只见到一盏铁丝网罩的白炽灯。
  窦大宝对着我眨巴眼,我只能是摇头,我是真没看到有什么门楼。
  赵奇显得有些不耐烦,撂下一句‘不想死就按我说的做’,就继续往前走去。
  我咬咬牙,冲窦大宝点点头,又向李丽和温雪乔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们按赵奇说的做。
  俩女人这会儿像是达成了默契,双双用力点了点头,寸步不离的跟在我和窦大宝身边。
  又往前走了两步,我忽然感觉,身背后像是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犹豫了一下,还是侧过脸,偷偷往后瞄去。
  这一看不要紧,我脖子里的鸡皮疙瘩全都炸起来了。
  就在离我不到三步远的地方,一个白色的人影,正吊在天花板上来回的晃悠。
  我连忙回过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那是之前在电梯里出现的老吊爷,是白凶!
  白凶又出现了,而且就在我们身后。
  我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右手,那凶煞离得这么近,我怎么没感觉到?
  恍然的抬起头,心又是猛一蹦。
  赵奇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暗暗点头,白凶九成九是他带来的,连番现身,似乎就是为了试探我能不能看到鬼。
  我抿了抿嘴皮子,握住窦大宝的胳膊,用力捏了捏。
  在其他人看来,这像是在无声的求助,无疑是软弱的表现。
  看到我的动作,赵奇眉头又拧了起来,猛一甩手,转身向前走去。
  我稍稍松了口气,用眼神示意窦大宝跟上。
  哪知道刚一迈步,右边的一扇门,突然无声的打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里边走了出来。
  看清这人的穿着,一股子凉气从脚底板直蹿到了顶门心。
  这竟然是一个穿着呢子军装,戴着军帽的日本军官!
  “啊!”
  李丽和温雪乔显然也看到了这个日本军官,温雪乔低呼了一声,反应过来,赶紧捂住了嘴。
  军官本来是出了门,径直往走廊尽头走的,似乎是听到了动静,身子没动,头却猛然转了过来。
  这一来,他面朝着我们,样子全然暴露在我们眼前。
  看清他的脸,别说是俩女人了,我都差点没叫出声。
  军官的脸上就只是骨头包了一层黑色的皮,皮上还布满了的腐烂的斑纹,眼眶和没有嘴皮子的牙缝里,甚至还有蛆虫在蠕动!
  这哪是活人,分明是一具死了不知道多久的死尸!
  乍一看到这场面,我本能的就想去掏符纸,突然间,却被一只手攥住了手腕。
  赵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回来,抓着我的手,无声的朝我摇了摇头。
  我心里一咯噔,暴露了?
  转念一想,温雪乔和李丽没有阴阳眼,也能看见这日本军官,那我能看见也在情理之中。
  关键面对这腐尸军官,我的右手并没有反应。
  军官好像并不能看到我们,只是听到声音才转过来。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他缓缓的把头转了回去,迈着军人的正步,向前走去。
  赵奇松开我,皱着眉摇了摇头,眉宇间失望的神色溢于言表。
  他把食指挡在嘴边,再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往军官的背影指了指,示意我们跟上。
  我点点头,却因为莫名的后怕,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这可不是装的,我也没那么好的演技。
  刚才走出电梯间,看到这里格局改变的时候,我不由得想起了一段经历。
  那次在看守所的老楼里,我和沈晴就曾通过一扇不存在的门,进入了一间绝不可能存在的日军俱乐部。
  同样诡秘的环境,同样是面对二战时的日本兵,我下意识的把两次经历联系到了一起。
  可通过和腐尸军官的直面相对,我发现这次的状况和在看守所老楼里根本不一样。
  老楼里的那些日本兵,包括鬼歌女bai meng蝶和被困囚的萧静在内,都只是虚无的鬼魅。然而这一次,无论一楼被窦大宝捅死的大头兵,还是突然出现的腐尸军官,除了样子丑恶外,都像是和活人没什么分别。
  赵奇像是生怕我们几个再有过激的反应,目光在所有人脸上扫了一遍,没再当先往前,而是打手势让我们跟他一起。
  头顶虽然有白炽灯照明,但越往前,越显得昏暗,看什么都感觉模模糊糊的,像是隔着一层雾气一样。
  透过雾气,眼看着那个日本军官走到尽头,推门走了进去。
  这时,赵奇却把手按在我背上,示意我走在前头。
  我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还是咬着牙,一言不发的向前走。
  事后回想起来,从这个时候起,我和赵奇,或者说和某人的明争暗斗,已经正式拉开了帷幕……
  来到走廊尽头,才发现这道门竟然是朱红色的,而且是对开门,就像是古代大户人家又或是寺庙正殿的大门一样。
  更奇怪的是,两扇门上分别有一个形象怪异的兽形图案。
  门是朱红色,图案是猩红色,稍微离远点,是发现不了的。
  仔细看,两个图案对称,像是蹲踞在门前的狗,嘴却是尖的,耳朵竖在头顶,体型却比狼狗要小一些。
  李丽忽然拉住我的胳膊,我扭过头,她嘴唇翕动了两下,像是想说什么。
  赵奇却是不耐烦的一挥手,再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跟着指了指门,无声的比口型“开门。”
  见他一幅‘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我心里来气。
  他却冲我露齿一笑,用食指轻轻刮着鼻子,眼神中满是戏谑和挑衅。
  我不是轻易就会受激的人,但也知道,事到如今,我和窦大宝再没头没脑的乱来,情况可能只会越来越糟。
  人在面对自己不理解的情形时,就应该顺势而为,而不是一味的斗气逞强。
  我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着,略微沉了沉气,抬手按在了门板上。
  刹那间,我愕然的看到,两扇门上那两只似狗非狗的图案,竟同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