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节 悔之晚矣
“啊!”
一声短促的惨叫把我惊醒。我捂住眼睛不想数这是今晚的第几次。
帛阳就跟长这儿了似的三天两头跑来衙门过夜。
不管她是打算加强别人的印象还是想坏我的名声我觉得她都达到了目的。
对此东宫很火大持续爆着。要不是即墨君现在不能赶那么长的路东宫肯定就带着一大堆人回京去了。
其实我比他更有资格生气这么热天还不让人在屋里放松放松一天到晚当胸裹那么厚的布带我容易么我!都快起痱子了!
“唉好痛喔!”帛阳在外屋叫唤。
没办法我爬起来把衣服穿好头也束起拖着脚走出去:“怎么了长公主?”
“刺到指头了你看!”
早就叫她不要玩那些针啊线啊的有什么想做的直接交给后街大婶人家还可以赚几个糊口钱的说!
我悻悻地定睛一看那啥?
“你手上的不是……那谁、三公子的斗笠?”东宫被即墨君识破了以后就没用它了直接丢我房里了事现在帛阳翻出来在上面缝些乱七八糟的是要做什么?
帛阳把斗笠竖起来边上已经扭七扭八地缝好了半圈薄纱:“我想做顶轻纱斗笠如此就能与你一同出门了。”——跟我一起出门干嘛你那么高我会自卑的!
想我也不算娇小类的个头了好歹也有个16o吧帛阳却至少高我十公分去真是让我这个挂名性别为男的情何以堪啊!
帛阳嘟着嘴:“你看。血抹到斗笠上了。“
我看那血迹浸入草梗之间的缝隙又吃进草梗枝条里面想弄干净是没那么容易了。“再弄一顶吧。“
“人家缝好大半了!”帛阳舍不得。
我赞叹地端详着……那长短错落的针脚不由感概:搞不好我都缝得比她美观不带她上街地理由又多了一项。不知为何突然想对她说:做我家媳妇一定要女红出色不然不准上桌吃饭……下场肯定是我被丢出去吧?
“哦那公主稍等。”我到旁边院子取了笔墨拎着半竹筒水回屋。
见我慢吞吞研墨帛阳夺过墨锭。毛手毛脚往砚台上杵。
“轻一点否则会有墨渣。”别用舂的啊!那是砚台又不是米臼!我不能冒昧地抢走她手里的墨锭只好坐远点以免被溅到。
帛阳在桌边敲打(……)半晌长长地出了口气:“民间的墨锭真难磨。宫里的早调好了!”
“辛苦公主了。”
我捻起笔尖往墨池里面拨了拨赫。那一块块的是啥!
犹豫片刻我冒出一句夸奖:“……看得出长公主在静室的时候是凡事都一力完成不假他人之手。”
“那当然!住在静室衣食俭朴也无人可差遣十几年如一日。才磨出了本公主这堪比民间闺秀的贤淑性子夫君满yì
否?”帛阳笑眯眯。
“嗯满yì
满yì
出人意料啊!”
睁眼说瞎话外加顺竿子爬三丈。这德行跟丁一倒是满像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至理名言。
敷衍着她我偷偷再研一通墨笔尖挑着捡着裹了个半饱。瞄向斗笠就着红痕的位置添加几笔。描出梅花的枝干来。细细地画了寒梅图。我把斗笠转了个圈在另一边小小地落款。
“怎么样?”得yì
洋洋地拿给帛阳看。
她抱着手臂。歪过来歪过去地打量半晌拍拍我地背:“没关系夫君亲手画的本公主一定会好好保藏。”
……前面那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我纠结着她的意思此时又听见脚步声从前面闯入西院直朝着我们这边过来。
考lǜ
到一会要收拾笔墨工具我刚才没闩门于是那人抬手叩门一下子就把门扉给扣开了。
来的人是张缇他意wài
地望望洞开的门扇再看向和乐融融地我和帛阳公主啊了一声立kè
将门合拢去重新敲响。“秦大人”他喊道“秦大人起了吗?”
半夜当然该在睡觉!
既然你都看见我俩了硬装作啥也没注意到未免太假了吧?
“什么事?”我起身隔着门扇问。
“别馆的大婶来通报说王御史醒了!有话想对秦大人说!”
王郊找我?
“嗯我这就过去!”我答yīng
着立kè
回头对帛阳公主说“那公主下官失陪片刻?”
帛阳点头:“早去早回!”
换衣服梳头戴帽捂住脸颊上的淤青处出。张缇提了个灯笼在外面等。
“为什么他会突然要叫我去说话?”我纳闷地问张缇。
“这个张某也不知dào。”
王郊跟我关系又不好总不会他一清醒就想催着离开吧?好歹那也是肚子上偌大一个洞啊至少也得再躺两三个月。
到了药铺旁边地别馆我们径直进王郊休养的地方。
大婶迎上来说昨天能灌进去米糊今天一天都灌不下吃的原本以为要遭到半夜王郊居然醒了。她高兴想让他吃点东西他却不吃只说要见知县。
“知dào
了有劳大婶了。”我递给她几文钱一进王郊的房间就闻到浓重的药味以及食物酵的酸味。
张缇连忙缩回脚退到门外去顺手关上门。
我把案桌上的灯火移到屋中央地席子上王郊明显消瘦地脸在火光下显得茸茸地。我轻声询问:“王大人?”他睡着了么?
唤了三四声王郊慢慢睁开眼没有动脖子只是转了转眼珠斜斜地看着我。
我问:“王大人现在感觉如何?你昏睡好几天了。”
“捉……到了吗?”王郊的声音有气无力。
“你说那个伤你的人?还没有!”
听了我地话王郊闭上眼睛缓了缓气道:“一定要、抓住他那人留着、是个、祸害。”
“王大人认识那个人?”
“认识……”王郊咬牙。不知是因为伤口在作痛还是对谈论的对象十分憎恶“那个人、是我在州府时候、偶然结识的……”他突然吃力地转过头对我说:“我也知dào
你……曹寰的闭门弟子……”
王郊说他请调到州府来。依然带着不好的名声受人耻笑。
后来差不多是十月的时候京里有人送了一封信到他手上。信中说。监国太子原本不识王郊之所以故yì
针对于他完全是因为受了一个人的挑唆这奸邪之徒恰恰正是曹寰地高徒……
王郊得到这个消息震惊之下托京城地学子打听。
于是他终于知dào
了还活跃在太学的我。明白自己被攻击排挤地真相!
受他委托去打听消息的人是派来一名家丁给王郊传信儿地这位家丁长得斯文人也懂理。听说王郊的冤屈之后表示他自己也是曾经在长州会所帮佣过的会所地主人就是秦探花他没少吃秦探花的亏。这个人姓孟名立早。
两人谈了一宿王郊才大致知dào
我是怎样一个人。
当然孟章所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但他应该没有告sù
王郊我是女的因为那样“就没有趣味了”。
到腊月。京城那神mì
的信件又来了这回告sù
王郊如果他能确定弄垮辖区里的知县那秦探花就会落到他手上。
王郊考lǜ
许久回覆说他不能平白污蔑别人哪怕对方与自己有深仇大恨。
在他以为没希望了地时候突然得知赋闲多日的秦探花被派遣来夏县补缺!
他得到消息的时候我已经上任有半个多月了只是一直没时间去州府走动给各位上司好处。
王郊得知是夏县心里顿时有了底夏县是个说穷也敲碗说富也流油的地方里面地历年账簿水深着呢!摩拳擦掌之际孟章从旁提醒秦探花擅长粉饰太平很有可能展现在王郊面前就是一副善人清官的模样而且怎么查也查不出纰漏。
“我怎么就听他的了呢……”王郊轻声道“我明明没有想过……”
孟章提出先由他来夏县探探实情让王郊在外巡检其它县地。而他传回的消息果然是夏县内民怨滔天官商狼狈为奸甚至私下还出现了官匪一家的恶状!
收到孟章的控诉王郊立kè
表示这就前去夏县除奸!
但是孟章又立kè
拦住了他两人约在邻县相见孟章细细地讲述了在夏县的所见所闻并指出夏县衙门正在飞快地销毁证据重造账簿、哪怕户籍造册也是虚构数字为多王郊这么去一定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
难道就这么让秦探花逍遥法外?
王郊愤nù
了拍案而起!
他骨子里地正气不允许他地责任感也不答yīng
他心底的私怨更是百倍扩大说不清是愤恨还是嫉恨!
孟章也义愤不已道:“若是国家律令不能将贪官污吏绳之以法那就不要怪人用更极端地办法!王御史小的有一计不知您愿不愿意冒险一试?”
“壮士请讲!”
我几乎能想象孟章转过头时的奸笑了他把一个特别让人弄不清动机的无差别杀人计划告sù
王郊把这个御史听得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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