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一节 春风得意马蹄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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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蹭着趵斩的车来的刚进皇城大门就被拦住了。
  远远听到后边传来的喊声越来越近。
  “慢!”
  “站住!”
  “状元爷!琼林宴不得携书童进入!”
  状元不是我不过我前面的人站定回头了。趵斩这次是风光如意会试夺魁殿试也点了他头名因此状元爷是叫他没错。
  他纳闷地四周看看:“……哪有书童?”
  追上来的皇卫毫不客气地指着我。
  趵斩大笑。
  “……”
  我亮出琼林宴的邀函对方检查之后连同旁边看热闹的大臣一齐无语。
  悻悻地瞥着趵斩我低声道:“不要笑得那么嚣张好不好真是可恨呐。”趵斩意思意思地抬袖掩住嘴。
  哼算了还是见皇帝的事情要紧看看能生出东宫这顽皮儿子的人长啥样。
  真龙天子、九五之尊、龙举云兴、不怒而威……
  这些词语在元启帝出面之后迅崩溃。
  本来他长得还行眉宇确实也勃着万人之上的倨傲威严之气但是一出声那平身二字让对于面貌和嗓音特别敏感的我立kè
  想起一个人来。
  不就是那天遇到的黑衣人么!逃难时候遇上后来是我领着他溜进东宫殿的结果他还恩将仇报来着。
  我低头扯紧了衣角忍住飙上去一脚踹翻他的冲动。
  东宫那不知轻重缓急、乱七八糟的烂性格绝对是原封不动地从这家伙身上遗传来的!
  皇上出场坐定之后便又是监国驾到坐在旁侧。于是皇上言之后侍者鱼贯而入呈上菜品短暂的安静被丝竹雅乐取代。
  往对面看我见到录取自己的主考官礼部左侍郎蒋忻沐大人列座便也低示好。
  元启帝悠悠然道:“蒋侍郎据卿所奏新科进士中有奇才子年方十四?”
  “回圣上此人姓名上秦下斯籍贯长州正是长州府学贡入太学的。”
  “喔那朕知dào
  了是作卷拟‘能攻心则反侧自消自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国要深思’的一甲第三名。”帝君勾唇一笑放下手中杯“写得好!”
  我惶恐了这是真的惶恐不知dào
  皇帝陛下突然拿我作评有什么用意。
  急忙出席谢过。
  皇上问:“卷中所言可是探花真意?”
  当然要回答说是还加上惶恐。
  其实我借鉴(抄)的是清代赵藩撰在成都武侯祠题的“攻心”联只改了一个字。以此做提纲扩展开来上联就单纯地对战火连天表一下看法而已用了辩证的方法来分析最后结论却持中庸之道。至于下联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则是想起在昙县县学时候与姬山翁的辩论随便也作为第二个论题写出来。
  真意么考场作文哪里能有什么真意?又不是写博客暴走骂人随君挥来着。
  殿上的帝王仰天大笑戏言说可惜无法将我那篇文传阅诸臣以令众卿一睹少年书生意气风采。一席话说得脸皮厚如我也禁不住觉得烫了起来。
  “年方十四应是无字。”元启帝顿了顿“如此朕应当赐表字以示褒美之心哪!”
  他转看向太子:“皇儿以为何字适之?”
  ——喂喂问他干什么不要让别人注意到我跟东宫有私下来往啊!
  东宫得yì
  地瞥我一眼提高声调回答到:“探花年少高中状元与榜眼亦是未到而立之年这意味天子门生英才涌现父皇治国有方、劝学有道而明日高悬。那么不妨取其表字为单单一个晏字采上日下安之意。”
  “好!朕就赐长州秦生一字晏!”
  好吧我没意见反正姬山翁也早早地去世了没长辈会给我取字你们要代劳的话我也将就用着……
  谢过皇上之后我立马又被指派去苑中摘花。
  庆贺进士及第的筵席上有派人取花的传统从进士中选择年少并且相貌不错的人去摘花然后献给榜。最早的时候“探花使”一词并非专属一甲第三名却是用来代指进士中摘花者的美称轮到我摘花也算是巧合。
  天祥苑中桃花缤纷。我在灌木丛中随手折了几朵花儿抬头看着桃树枝叶这几天不是桃花开得最好的时候但高挑在枝头的总比足间花草惹我心欢更何况是这样俏丽的颜色。
  一阵轻笑自身后传来。
  “众目睽睽之下觊觎高枝上的花朵未免有失风雅。”
  一身道袍手持雕翎扇遮住颜面帛阳长公主不知何时已端坐在方亭中。她身后不远处的门廊外一群珠钗玉饰的女子正偷偷望向这边。
  非也怀着爱美的赤子之心向往可爱可亲的事物才是年少风流的体现。
  咳以上是我脑中所想的回答而已实jì
  上我只不过倾身行礼然后退避数步。
  帛阳公主摇着羽扇站起轻声道:“呵小探花你可是美女姐姐们关注的对象喔。”说着她步入花丛里优雅地摘选牡丹弃而不用的花枝被她随手漂于池中。
  配好一束娇艳的花她转身递到我手上。
  “长公主”我压低声音悄悄对她说“会试的时候多谢。”
  “……不求谢。”帛阳公主微笑着再次掩住面容。
  我抱着花诚恳地低:“请允许在下先言一字谢。”
  一双美眸眯起她似乎在羽扇下笑着应道:“知了知了。探花使可曾听过大恩不言何字?”
  “既要说也要有行动这才是在下诚意的体现缺一不可。”我答道。
  “……呵拥有一张让人心花绽的甜嘴眼中却不见谄媚之色倒是意wài
  地——”
  帛阳公主假意嗔半句抬眼看向我身后笑容骤然收住。略一颔羽扇轻摇她旋身便走。我回头看原来是东宫离席往这边来了。
  不在席上好好呆着跑花园里来做什么?
  “殿下?”
  东宫一脸不悦地质问:“你认识皇姑母?”
  “哎?”
  “就是刚才跟你谈话的道姑!皇姑母帛阳长公主。”东宫两条眉毛都快皱到一处去“以后见了她躲远点知dào
  吗?”
  “喔……其实很少进宫的话基本上不会再巧遇长公主吧?”我想起做太子舍人的事情将话题重点小小地扭转过去“听说殿下有意往东宫舍人名单中增添一位?”
  东宫的脸迅飙红。
  “……你知dào
  了?”他有些尴尬地用转身咳嗽来掩饰“本宫、呃、确实有此打算——”
  直截了当我戳破他头顶上冒出的泡泡:“我不干喔。”
  唰地一声他立kè
  回头:“为什么!”语气愤愤不满不用问后边跟的标点肯定是感叹号而非问号。
  我不慌不忙地解释:“喏就算我做随侍跟陪游很成功吧诸位大人的教导还是不得不听从的。每天都跟在三公子身边的话难免被要求记录一些东西报gào
  给大人们——你不会愿意看到这种情况我也同样呀!”
  “你不是那种人!”东宫脱口而出顿了顿又狐疑地嘀咕“等等你好像就是那种人……”
  就算是也别说出声好不好真伤心。
  东宫的想法似乎很简单他觉得可靠可信的就想带在身边。这种贵族式的任性我是大大地有意见——就算不能平起平坐至少也要尊重我吧。
  为了让他心底没底我只好构造一个完全可能实现的恶果来说服他。
  “哎呀不要想太多。我是说立场改换态度自然就要变化日日相对难道殿下希望你我相看两相厌?”我趁热打铁“如此说来保持现在的状况几天见一回面不是挺好?”
  “……本宫再考lǜ
  考lǜ。”
  “呵呵再考lǜ
  筵席中的美味佳肴都快撤光了。”我拖着他往方亭走将开得最漂亮的那枝桃花指给他看“状元郎应该等急了吧。我想折的花在那里能唤人来替我剪下吗?”
  “哈那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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