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节 你落榜了!
他说得是没错啦……我脑中慢慢浮起来两个模糊的字隐约是道德又有点像廉耻。原则性和灵活性的关系我曾对姬山翁的师兄徐老人家说过但一切都是有底线的正如同规矩这一方一圆终究是有一个在外做边框的一样。
院试与乡试两场下来我心底的底线有一点点被触及了。
我说:“海哥儿还是不对。如果是在实用方面站在巨人肩上应该是不错的但是在大家比试竞争的情况下我这样做是有违公平原则的吧?”
“如果你很肯定就不要加那个‘吧’!”
江近海想了想又道:“竞争中参赛者的个体不同造成起跑线上优劣势之分这一点你不反对吧?什么叫优势?富有的家世长辈的权势都是别人的优势。而来自未来就是你天生的优势不要拒绝它!”他说完倒了杯水一口气喝下去。
有道理。
我点点头抿嘴:“你生气了么?”
“有点。”他别过头“什么公平感觉就像你是在指责我一样。“
“我只是自我检讨而已。”我耸肩。
“我不希望你认为我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他也耸肩。
——不择手段你本来就是。你心中的那条底线也许沉得太深了。
想想看他是怎样威胁我的吧……暂时的收敛不代表转了性子我深信不疑。但我十分珍惜与江近海和平相处的时光即使我们貌合神离。
我用手背撑起下颌想着:如果这次中举了这段时光又能再多延续几个月到明年二月的会试接受下一轮挑zhàn
……
“你笑什么?”江近海狐疑地问。
“没有没有。”
※※※※※
世事总不乐意让人如愿。九月底放榜没有我的名字。
我原本是胸有成竹地端坐在屋里等着张缇自动来报喜的。结果他没来。心下纳闷的我让江近海上街的时候顺便去看看榜他回家之后却也闭口不提这档子事儿。
我开始不安。
明明是得好评的卷子还被抄誊传阅来着总不至于叫好不叫座华丽落选吧?
我惴惴地小声问:“那个……海哥儿我让你去看的——”
话没说完就给他截了过去:“今天晚上出去吃怎样?听说新开张了酒楼大厨是从北方来的东北菜色很地道哟!”
“是吗?但是我还不知dào
——”
“快去换一身衣服吧?不要浅色的沾上油污的话太明显……啊!”
他的故yì
打岔被我两根指头掐断了。
“可不可以不要掐这么薄一层皮?稍微厚一点也好啊。”他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被拎得如同金字塔一样风景的手背。
“告sù
我你去看榜的结果怎样?”我气势汹汹地说。
“……”他叹口气反问道“你心里应该有数了对不?”
我点头。
“但是没得到个准信我不死心!”我补充道。
江近海想一想坦白地来了句诗:“解名尽处是孙山娘子更在孙山外——”
名落孙山。
一秒钟之后惨叫声猛然从我们的小屋里飙出来!
“哇啊!你干嘛突然咬我!”
我松开江近海的手垂头丧气道:“看看是不是做恶梦……它为什么就没考上呢?不是说写得不错的吗?”
“对呀传抄的小卷都递到京城去了按说再差也该是爬在榜上才对。”江近海也替我纳闷。
“京城?”
我抬眼看他怎么我没听说过手抄版飞到京城去了?
两个月时间上榜的名单要送到京城去给审核一下没错但是连卷子也过去了那未免有点小题大做吧?
“嗯”江近海说“不仅是进了京城还递到某些大人手上好好品评了一番。”
可是没上榜呢!
“原因有一个我也是最近才得知消息……”他伸出一个指头“还记得在州府城西客栈的时候不?我见一位大人的时候恰好遇到你也在碍于该官员在场我没办法逮着你……”
“是曹寰。”我点头。
对就是曹寰曹大人江近海道。
我的卷子抄本没到曹寰手里但中举名单是一定要过他的眼的。听江近海说这曹寰在案边翻开名册逐一细看看到我的姓名时候停下了。
他提笔批到:天地君亲师其师新丧而不守制者不取。
他的这话什么意思?天地君亲师那是行祭祀的顺序也就是人心中“重量级”的一个排序。他是说这个学生的老师才刚去世而他没有守制去尽孝道所以像他这样的人不能录取来为朝廷做事。
就这样把我给勾掉了。
有一点我不明白了——我老师姬山翁没死啊他怎么能信口雌黄呢?
※※※※※
愿赌服输愿赌服输。
江近海这几天忙着收拾行李当然是收拾我的行李。他欢天喜地的模样意图太明显就差没写纸条提醒我兑现诺言了。
“海哥儿跟你打个商量喔!在去你的山庄之前人家还想先看一下老师究竟怎样了……”
他挠挠头道:“不去比较好吧?绕远路呢!”
“曹寰这么莫名其妙地把我给踢下榜我不甘心呢!冤枉人嘛!”我抱住枕头不放“你要是不答yīng
我我就怀疑是你跟他串通一气了!”
江近海也没办法闲闲道:“算了吧耍无赖你还嫩着呢。老实告sù
你曹大人既然敢写那罪名就不会是凭空诬指的。”
他什么意思?
我皱眉摇头。
“你的老师是姬山翁吧?确实死了。”江近海坐正笑笑说“就在你乡试前一天夜里被人杀了你不知dào
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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