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节 江近海再现
我根本无法想象趵斩那时候什么样子他也会把那双诡异多变的眼睛睁得大大地……背诵古文和学乐礼?
“啊想起来了老夫还考过他一个对子哩你不妨也来对上一对。”徐老慢吞吞地回忆着“上联是‘朝衣妙舞皆言长袖揽日’——”
——这、这不就是趵斩拿来难为我的那联吗?
原来是徐大人曾经用来考他的?
“学生有下联对的是‘祭服清歌独笑纤手遮天’!”我惴惴地答。
徐老品了品点点头。
“学生想问那趵兄对得是怎样?”我想知dào。趵斩这个人到底跟我有什么不同单从对联风格就能看出三分他会对出什么来?
“他对的是‘载酒高歌只道小楼听风’。”徐老捻着胡须道。
……
败了!
我对出的对子拘泥于词句工整内含锐意却太过张扬胸襟根本比不上趵斩的十分之一!
“两人所对相比起来……”徐老缓缓地笑道“老夫更欣赏你。”
咦?
“趵斩这孩子潇洒狂放性情中人只怕是近朱则赤入泥则污。而你深得姬山真传懂进退知dào
适时张扬不落人后一旦入得仕途只会是如鱼得水逍遥快活哪!哈哈哈哈!”他大笑起来。
想不到徐老欣赏的是这个。唉有什么大不了的现代人都知dào
机遇的重yào
性也比硬骨头的古人要多许多摆上台面讲的处事哲学。
能从对子和短短谈话中观察到这么多信息徐老也不简单。
不过他对老师的态度未免有些太过古怪了吧?根本不像是同乡或者同僚的口吻倒像是长辈对后辈。
我问:“冒昧一句您是家师的……”
“——是师兄。”姬山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出来带着东宫立在我们身后。
原来徐老是老师的师兄啊那不就是我的师伯咯?
东宫不知与老师谈了些什么现正一脸严肃地沉思着。
我想跟他说话但一时间找不到话题。
“娃娃回客栈收拾一下我们要带殷三少爷回家去取东西。”
※※※※※
师父下令我自然领命而去了。收拾好包包拿着牌子准bèi
去结账我却在狭窄的楼道一端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什么跟丢了?一群废物!”
这个声音是?
江近海!
不会吧?可是刚才那一声怎么听都像是他的声音呢!
我一激灵立kè
像壁虎一样趴到那间客房的窗格下面就差没有戳破窗纸偷窥了。
一阵叽叽咕咕的辩解声。
江近海怒斥之后也降下火气压低声音道:“……是我知dào
东宫混进听辩学的人群里然后又跟徐大人接上了话那就是你们没抓到人的理由吗?如果我很生气的话一定会骂你们饭桶但实jì
上你们就快不是了!为了保住你们颈项上面的那个盛饭的家什我劝你们尽快逮到东宫那小子——不管死活!给我带回来!”
不愧是我的海哥儿啊威胁人都威胁得这么幽默……
嗯?等等!
——他是说要抓到东宫?还不管死活?
我大吃一惊跟江近海重逢的欢喜顿时飞到九霄云外去——妈妈咪啊他要杀东宫!
“我一得知东宫出现在州府就立kè
赶来结果呢?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枢密使大人的不杀之恩?给我看牢徐松(徐老名松字东柏)的住处这回再抓不到东宫自己砍掉一只手再来见我!”
江近海的声音又冷又狠与我相处时候的温和优雅完全不知所踪。他真的就是我在网络上认识的那个人吗?
我心里一抖指甲不小心在木板上划了划出喀地一声。
“谁!”
房间里传出数声爆喝。
我连忙猫着身子一溜烟蹿向大堂夺路冲到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阵狂奔往徐大人的宅邸逃去。
姬山翁正坐在廊下闲闲地拎着从他师兄那里敲诈来的干柿子串一面捆扎一面偷吃。
“怎么了这样慌张?”他问。
我压低声音道:“师父有宦官的人在本县……他们要对三公子不利!”
姬山翁想了想把半个柿子干塞进嘴里拍拍我的头:“娃娃莫怕我们马上走。”
我们给东宫换了一身装扮去掉那种富家小少爷的华贵衣裳只穿样式简洁的翠青小褂里面衬的是跟徐大人家借的奶黄色小衫下半身穿的是……
东宫悻悻地站起来转了一圈——
他腰上围了两条裙子一长一短漂亮的裙裾带着粉嫩的白色小花边娇俏可人。
不好意思这是姬山翁的主意我绝对没有一点作怪的意思。
——好吧没错我承认我们给他穿的是女装。
“忍耐忍耐这是为了掩人耳目嘛!”我笑嘻嘻地替东宫梳两条辫子梳好以后在徐府丫鬟的帮zhù
下把辫子盘在头顶两侧用簪子别好装饰上红色带飘啊飘地垂到他脸侧。
“看多可爱的女娃娃!”姬山翁得yì
洋洋地笑起来。
当然忽略东宫本人要吃人的目光的话确实是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啊……
东宫瞄着我:“我怎么觉着你玩的很开心?”
“没有啊!这是为了你的安全安全啊!”说实话我心里确实乐开花了哈哈“三公子那些说着要捉你又在客栈里翻得乱七八糟的家伙是什么来头?”
明知故问是撇清嫌疑的最佳手段要知dào
平常人警觉性太高的话反而会被怀疑。
比如现在吧我跑回来报警如果没有一个无辜的表情还真不知东宫会不会想到“秦斯怎么知dào
那些人要对我不利?”。
“要不是我跑得快可能就被逮到了哦。究竟是什么人?”
“我哪知dào。”东宫恹恹地答了一句又说“……不我大概知dà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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