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火 800钻加更完毕
钟杰更是如遭雷劈,心里狠狠堵了一口闷血,就像看到近在咫尺的金山突然间一下子化为灰烬,与他毫无干系。整个人失神地坐了下去,目光呆滞地喃喃:“没了……都不是我的了……”
钟如臻嫌恶地瞥一眼钟杰,扭回头来费解地询问韩烈:“小叔,你为什么要这样?”
韩烈不以为意地回答:“钟家的东西,自然要留给钟家的人。”
钟如臻神情无奈,抱怨着嘀咕:“你都把钟氏整成这样,现在交给我,是纯心要让钟氏在我手里破产看我笑话么?”
韩烈轻挑眉稍:“那就看你是想让它破产,还是想让它起死回生。”
钟如臻的手指抵着下巴,似已经开始认真思考起该如何处理钟氏。
一旁的孙勰玩笑道:“听着怎么像是把钟氏当作玩具送给大侄女玩耍。”
钟如臻听着这说话对胃口,不由面露得意。
韩烈笑笑,心下记挂着和佟羌羌之间还闹着死结没解决,问他们准备走人,然后当先往外走。出来到门口,轻轻一扫竟是没见到想见的人。
麦修泽在这时和管家边说着什么,边悠哉悠哉地从厨房的方向走回来。
韩烈折着眉心就问:“她人呢?”
“欸?刚刚不是还站在这发呆吗?”麦修泽指着廊下先前佟羌羌的位置,随即狐疑地扫视周围一圈。
韩烈的脸色黑沉:“你不是说帮我看住她的吗?”
“我这不是离开了一会儿去解决生理需求了吗?你总不能让我憋着吧?憋坏了你赔得起吗?”麦修泽吊儿郎当地呛了呛韩烈,“你急什么啊就冲我发脾气的。她可能也去上洗手间了,你让佣人去找找呗。”
韩烈冷着脸给管家递了个眼色,管家会意,立即下去让人在宅子各处都找找。
麦修泽双手环胸着打量韩烈满面的不爽。禁不住啧啧:“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像什么吗?”
韩烈自然没兴趣猜他的谜语。
麦修泽兀自道:“就像有恋女情结的父亲,才一会儿没见到女儿,就紧张得不要不要的,哈哈哈哈!”
他笑了几声,韩烈依旧面无表情,麦修泽也觉得有点尴尬,抬起拳头打了一下韩烈的肩膀:“好啦好啦,我也帮你一起去找找。”
双手插着裤兜迈出几步后,麦修泽又忍不住回头说道:“其实你真没必要这么紧张,我瞅着小侄媳是认认真真地等在这要和我们一起的。”
然而十分钟后,当整座钟宅都没见到佟羌羌的踪影时,麦修泽发现自己好像被自己的话打脸了。而韩烈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不用说,俨然像是要把他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麦修泽没料到自己这一次居然预判错误,埋怨这小侄媳也太不厚道,竟果真偷偷溜走,连忙上车送韩烈回希悦庭去“逮”她。
意外的是,佟羌羌根本没有回希悦庭。房间里属于她的行李都还在,韩烈还特意调了酒店的监控,确认了1234号房间自从早上他们一起离开后,就没有人再进出过。
至于佟羌羌的电话,一开始还是通的,不过一直没有人接听。再到后来大概是没电了,彻底关机。
事情一下子变大条了。
而一切像极了三年前佟羌羌闹失踪时的情况重演。
麦修泽已经不敢面对韩烈了,四处打着电话联系各个交通处的熟人帮忙留意是否有叫“梁音”的女人离开荣城。
打完电话,麦修泽心虚地偷瞄坐在沙发上抿紧唇线的韩烈,底气不足地安慰:“她应、应该没有跑。她说了她要留在荣城等晏西从北京回来,再回澳洲的。”
韩烈没吭气儿。
麦修泽略一忖,小心翼翼地提醒:“要不……为了以防万一,你打个电话到澳洲去,让史密斯先生帮你留意这两天羌羌是不是回梁家了?”
韩烈依旧没吭气儿,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麦修泽有点伤脑筋,继续安慰:“她可能只是上哪儿一个人散散心,她现在没必要不道而别的”
“她在躲我。”韩烈突然出声,语调很平,语气很缓。
麦修泽明白韩烈的意思。他其实也猜到了这种可能,只是没敢直接和韩烈说。佟羌羌很有可能是最近被韩烈逼得太紧了,所以故意躲起来了。
“算了。”韩烈站起身,漠漠地说,“不用找了。让她安心地躲着吧。”
口吻里隐隐蕴着自嘲。
麦修泽听着有些为韩烈感到心酸。
“行了,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韩烈下了逐客令,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麦修泽暗暗叹一口气,心知他需要一点私人空间,并不敢打扰他,开门走出去离开了。
一夜悄无声息地过去。
虽然韩烈说是说不用找了,但麦修泽还是悄悄地让手底下的人继续搜索。
韩烈没有来公司,下午的时候麦修泽不放心地来了趟希悦庭,车子开进停车场时,手机震响了。彼时他正忙着停好车位,没看是谁就直接摁了车上的键接起电话,“喂”了一声之后,那边隔了两三秒的沉默才问:“我小叔和你在一起吗?”
麦修泽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滞,低头瞥一眼手机,从屏幕的来电显示确认了是钟如臻,不由怔了怔。敛了敛心绪,他回答道:“没有。怎么了?你有事找他?怎么不打他的电话。”
“打过了。关机。所以才来打扰你。”钟如臻十分礼貌地解释,和她平日的正常说话口吻相差甚远,显得异常客气和疏离。
麦修泽见怪不怪她对他的特殊对待了。而且也明白,若非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她打死也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的。
“他昨晚上睡在羌羌的那间房里。”麦修泽告诉钟如臻,“我现在正要去找他。”
“那太好了。”钟如臻松一口气,“我人在钟宅,你帮我转达让他快点来一趟。”
“可以得。”麦修泽已停好车,应和着,推开车门下车,顺口就好奇地问:“你找他到底什么事这么急?”
听筒里,钟如臻说的话犹如闷热午后的一阵惊雷滚滚,让麦修泽加快了上楼的速度。乘电梯到了1234号房,他拼命地摁门铃,一边摁门铃,一边打韩烈的电话,果然如钟如臻所说的是关机。而里面好像没人一般,根本不应门。麦修泽拍着门大喊韩烈的名字,闹得动静太大,招来了隔壁几个房间的投诉。服务员前来一瞅发现是麦修泽,哪里敢制止他,麦修泽倒是连忙吩咐服务员去把总房卡拿来。
不多时,麦修泽刷开了房门,迅疾冲进卧室里,迎面就是呛人的酒精和香烟混杂的难闻的气味儿,而韩烈正睡相囫囵地趴在床上,要有多颓靡就有多颓靡。
“老韩?老韩?老韩?”麦修泽用力拍打韩烈的脸,韩烈毫无知觉般一动不动。
“有小侄媳的消息了!”麦修泽直接讲重点。
韩烈的眼睫毛急不可察地颤了颤。
麦修泽气得快吐血,总算切身体会到那句“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钟家的佣人刚刚在花坛里发现了一部手机,好像是羌羌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床上的韩烈遽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
十分钟后,车子一路飞奔在前往钟宅的路上,麦修泽一边开着车,一边打电话联系熟识的警察。
挂下电话后,他悄悄瞄了一眼韩烈。副驾驶座上的韩烈整张脸的表情就是僵的。
据钟如臻所说,因为昨天她刚继承下来钟家的一切,今天一大早就领着搞装修的人去钟宅,要把里头的东西全部翻个新。张罗下人把一些家具都清理出去,全宅上上下下都清理一遍卫生。而负责修剪苗圃的佣人,就是在前院的花坛里,无意间发现了一部已经没电关机的手机。钟如臻隐约认得,是属于佟羌羌,充电开了机后,看到屏保上她和晏西的结婚照,她立马就给韩烈打电话了。
原本以为佟羌羌是自己走掉、自己躲起来了,可如今既然丢落得手机被发现,那就代表,她极大可能是被人为绑走的。
情况斗转之下,麦修泽估摸着韩烈的心里肯定是难受的。
“我的警察朋友会尽快带上警犬前来钟宅帮忙找人的。”
现在暂时对佟羌羌的情况毫无了解,不知道她到底是被谁带走的,又是带到了哪里去?麦修泽记得他昨天离开的时间并没有太长,发现佟羌羌不见之后,也很快就让佣人们去找了。所以要把一个大活人在那么快的时间内从钟宅带走,一定非常熟悉钟宅,并且可能提前有所准备。希望到时候警犬能够嗅出佟羌羌被带走的路线吧。
麦修泽正打算要说点什么安慰韩烈,手机又响了,打来的是专门为他办事的一个小头目阿炳。本以为是有关佟羌羌的消息的要汇报,结果阿炳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儿。
“头儿,我发了张照片在你的微信里,你瞅瞅是不是钟家的女人?”
麦修泽不明所以地打开了微信,看到照片,不由一愣。
照片显然是临时偷拍的,角度不太好,光线也有点模糊,但麦修泽认得,是朱锦华。
“是,是钟家的女人。是钟家的大夫人。”麦修泽回答阿炳的话时,韩烈被吸引了注意力,猛然一把抢过麦修泽的手机,眯起了眼睛。
阿炳有点得意:“对嘛,我就说这女人眼熟。”
给麦修泽办的差事多了,阿炳对钟家那些人的面孔基本都熟悉了。
麦修泽通过蓝牙耳机询问阿炳:“怎么回事儿?这女人是做了什么吗?”
若非朱锦华有什么异常的举动,阿炳犯不着无缘无故来汇报。
“有一个兄弟刚刚无意间提了一嘴,说是今天有个中年妇人花重金雇佣几个人晚上去给她办事儿。那个兄弟因为喜欢这种风韵犹存的女人,所以偷偷拍了这么一张照片来炫耀,我一瞅,这不是钟家的大夫人嘛。这事儿也不知道要不要紧,我就琢磨着还是告诉头儿你”
“人呢?她找人去哪儿办事了?”韩烈忽然从麦修泽那儿抢过话。
阿炳怔了一下,麦修泽立即提醒阿炳:“问你话呢?她找人去哪儿办事了?”
“不、不知道啊,这不是先来汇报给你么?”
“查!马上查!尽快查出来!”韩烈越俎代庖地下达命令,难为麦修泽急忙对阿炳重复了一遍:“快去查,把那几个被重金雇佣的人找出来,一定要问出结果,一定要快!”
“你怀疑是朱锦华?”麦修泽问韩烈。韩烈冷凝着脸:“希望不是她。”
少顷,抵达钟宅,钟如臻和孙勰在暮色四合中迎上前来。
“手机呢?”韩烈张口就问。
钟如臻把佟羌羌的手机递给他。韩烈瞥一眼屏保上的照片,目光轻轻闪了闪,抬头紧接着问:“哪个花坛找到的?”
钟如臻领着韩烈到长廊下,指了指位置,正和昨天麦修泽所指的佟羌羌站在发呆的位置差不多。
偏开了正门口,大厅的灯光打不到的位置,花坛前的花草长得茂盛。
结合当时麦修泽去洗手间的时间,差不多就是朱锦华在里面听完遗嘱离开的时间。可以猜想她是出来门口时,撞见了彼时一个人呆着的佟羌羌,趁机下的手。
朱锦华对钟宅十分熟悉,当时又是晚上,要避开耳目把人带走,确实很有可能。越想,韩烈越加确定就是朱锦华。
手上,属于佟羌羌的手机在这时忽然震响。
韩烈抓起来一瞅,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是“晏西”。
韩烈盯着手机,任由它响了很久都没有要接的意思。麦修泽在旁边暗搓搓地观察着,心里在想他答应了晏西代为照顾佟羌羌,现在佟羌羌出事,照理他是应该和晏西说的。如果韩烈再不接,他就要抢过来代接了。
就在这时,韩烈划过了接听键。
“在做什么?怎么刚接?”晏西朗润的嗓音传过来。
“她不在。”韩烈的嗓音有点无情无绪。
显然没料到接电话的会是他,晏西顿了一下,像是敏感地有所察觉似的,紧接着便问:“小音怎么了?”
***
佟羌羌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
她的眼睛被蒙着,手脚也都被绑着,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正贴着一面冰凉的墙,坐着的地面是光滑的,但硌了好多的小石子,空气静悄悄的,飘散着一股腐朽的焦味儿。
嘴上虽然没被捂着,但朱锦华往她身体里注射的东西,使得她浑身软绵绵的,喉咙只能勉强发出微弱的咿唔,根本喊不了救命。
这种黑暗的未知的无助,令佟羌羌感到恐惧。
在被朱锦华放倒之前,她只来得及把握在手里的手机扔进花坛里,不晓得是否能给其他人提供到她失踪的线索。
耳朵里在这时忽然捕捉到,有脚步从寂静的远处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声。
佟羌羌屏息凝听,听到脚步声停了几秒,紧接着传出疑似转动门把手的动静。而后脚步继续,慢慢地,慢慢地朝她走过来,最终止步在她面前。
佟羌羌静静地等待,等了半晌,对方却是不再有半点的动静。不过佟羌羌能够感受到对方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在饶有兴味地打量她。
即便看不见,佟羌羌也知道是朱锦华。她吃力地微微抬起头,凭着感觉迎视她。
数秒后,朱锦华好像打量够她了,一把揪下了蒙在她眼睛上的黑布。
她闻到的焦味儿并非错觉,映入佟羌羌眼帘的是一间到处都是被火烧焦痕迹的陌生的房间,而且好像已经荒废了很多年,烧焦的痕迹很旧,到处都是积尘,房间的窗户则完全被木板封死。朱锦华进来的时候没有关门,佟羌羌望出去,漆黑一片,依然判断不了地方。
那边朱锦华点了根蜡烛,将蜡烛滴蜡,固定好在桌面上,旋即转过来,目光重新落在佟羌羌身上。
佟羌羌目光警惕地与她对视。
“别怕,我没有想对你怎样。你应该知道,我抓你,纯粹是因为韩烈。”朱锦华笑得十分友善,环视周围一圈,摊了摊手,询问佟羌羌:“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佟羌羌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而且也说不出口话。
朱锦华貌似也并非真的需要佟羌羌回答,弯下腰来,凑近佟羌羌。手指捏住佟羌羌的下巴,往左又往右地转了转佟羌羌的头,更细致地审视完佟羌羌,笑着道:“羌羌,三年没见,你出落得愈发水灵了。”
说着,她毫无预兆地突然扯开佟羌羌的衣服。她的手指触上佟羌羌的小腹,冰凉的指尖在上面轻轻地划了个圈:“这里……这里本来孕育着我们文昊的孩子……”
佟羌羌的浑身一个激灵,憋着冷汗想要使上力气躲避朱锦华的触碰,却是徒劳。
“羌羌,你应该跟我一起恨韩烈的……他杀了你的孩子啊……”朱锦华幽幽地说着。
佟羌羌睁大了眼睛瞪朱锦华。她恨不恨韩烈是她自己的事,用不着她来怂恿!
朱锦华冷笑。收回手指,旋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很精致的小药瓶,从里面倒出一颗白色的药丸捻在手指上。她猛地掰开佟羌羌的嘴,同时用另外一只手托起佟羌羌的下颌,把药丸塞进了佟羌羌的嘴里,然后双手稍稍用力一掐,逼着佟羌羌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佟羌羌没法说话,更没法儿挣扎,根本连把药丸吐出来的办法都没有,只能又惊又怒地瞪朱锦华,感觉自己像极了案板上的鱼肉,任由朱锦华随意动刀。
朱锦华又捏了捏佟羌羌的脸。很用力,佟羌羌的皮肤上几乎是立即就留下了好几道红印:“别担心,不是什么毒药。我只是想让你开心开心。”
不知是不是房间里的光线太过昏暗,朱锦华的笑意在佟羌羌的眼里充满了诡异。佟羌羌琢磨着朱锦华的话,浮上脑袋的第一个想法是毒品,朱锦华刚刚给她吃的是毒?!
未及她多加思忖,朱锦华突然给她的手脚都松了绑。
佟羌羌的眉头轻微地动了动,嘴唇也翕动了几下,憋了一头的汗,好不容易才挣扎着抬起一只手臂,朝朱锦华挥过去,却是轻而易举被朱锦华打落。佟羌羌软绵绵的身体顺势躺倒在了地上,那个已经空掉的小药瓶也摔到了地上,沿着地面缓缓地滚到桌角下。
朱锦华蹲下身来,俯视佟羌羌:“说了,别担心,我只是想让你开心开心。这药可是很难得的,你是我所知道的第二个享受这个药的女人。第一个是谁知道吗?”
朱锦华好像很有兴致跟她聊天,抛出这个问题后,又恍然想起什么:“差点忘记了,你应该不认识。不过韩烈认识。一个姓曾的女记者,和你一样,也是韩烈的女人。”
佟羌羌的瞳孔急剧地收缩了一下。曾希?!
***
钟宅,麦修泽出去大门口将自己的警察朋友王牌迎了进来。
佟羌羌失踪未满72小时,立不了案让警察协助大面积地搜寻,警犬自然也是不能随意出动的,亏得麦修泽和王牌私交较好,这才请得到他前来帮忙。
麦修泽连忙让韩烈把准备好的佟羌羌的衣服拿过来给警犬闻气味。
警犬十分灵敏,一下就跑到先前佟羌羌站过的花坛前原地转了一圈,随后却不是往钟宅外面跑,而是顺着花坛朝后花园的方向去。
韩烈和麦修泽无声地对视一眼,与钟如臻以及孙勰四人,连忙跟上王牌和警犬。
半途的时候,麦修泽接到阿炳的电话。
“头儿!查到了查到了!我和两个兄弟跟着那几个小流氓来和朱锦华指定接头的地方。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吗?钟宅!我们在钟宅后面!荒废掉的一个小铁门,原来是可以进去的!就是不知道从这里进去是钟宅的哪里?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连灯都没有。”
为了方便韩烈听到,麦修泽开的是免提。阿炳的话音落下的时候,几人恰好跟着警犬一起停住了脚步。
看着坐落在面前的建筑,孙勰神色怅惘地低声喃喃:“竟然是这里……”
韩烈的眸底更像是酝酿着什么风暴。
钟如臻转了转眼珠子,不明白这座钟家荒废掉的副宅是怎么了。
“阿炳,辛苦你了,我们知道是什么地方了。”麦修泽准备挂掉电话,被韩烈冷冰冰地接过去,交代阿炳道,“把那几个小流氓全都放倒,做得到吗?”
阿炳跃跃欲试:“我的拳头痒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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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里,注意到佟羌羌的表情,朱锦华略一皱眉,猜测着问:“认识?”
朱锦华呵呵一笑:“原来韩烈把自己的前任都跟你交代了?”
“那他应该也告诉了你那个姓曾的女记者是怎么死的了吧?”朱锦华又问。
明明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佟羌羌却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燥热。
朱锦华站起身,摊着手朝周围环了一圈,紧接着道:“对的,就是在这个房间里。在这个房间里,那个女人就像饥渴的荡妇一样,和四五个流氓混混颠鸾倒凤欲仙欲死。”
朱锦华故意拉长声音,继而俯下身体,凑近佟羌羌,“听她自己之前说,她肚子里还怀着个一个月左右的胎儿……”
佟羌羌的眼角应声涌出大颗大颗的眼泪,而朱锦华的话还在继续:“好可惜。早知道那个女记者是韩烈的女人,当年就应该用摄像机录下来的,现在好给韩烈亲自欣赏,难为他还得靠别人只言片语的转述,一点画面感都没有。”
佟羌羌的眼泪流得更加汹涌。这就是韩烈往死里折腾钟家的真正原因吗?不是因为他的母亲,而是因为曾希?
“你不用这样瞪我,又不是我让人弄死那个女记者。谁让那个她多管闲事抓住了钟氏逃税的把柄,还不肯乖乖就范,惹怒老爷子。”朱锦华的笑容依旧保持着端庄,“你不是听说过老爷子过去的辉煌事迹吗?该知道他是个多么有手段的商人。”
“不过那个女记者也挺有意思的,最后竟然弄得连宅子都烧起来了,搭上了老爷子的一双腿和孙勰的一张脸。噢,对了。这么算起来,那个女记者算是害死你父亲佟明的凶手。你要不要把账一起记在韩烈的头上?”朱锦华状似十分好意地提醒,旋即轻叹一口气,“幸亏我当时已经提前离开了……”
朱锦华像是陷入了回忆,突然沉默了几秒,然后回过神来,指了指某个方向:“你放心,你的待遇会比那个女记者要好。”
佟羌羌以她模糊的视线,顺着望过去,发现了角落里的半空中有一星红点,像是潜伏在暗处的恶魔一般,冷冰冰地盯着她。
摄像机。那是摄像机。
我给你准备的男人。质量也肯定比那个女人当年要好。朱锦华伸手把佟羌羌的衣服扒得更开。
体内的燥人越来越盛,佟羌羌感觉自己好像发烧了一样,浑身滚烫。她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模糊,她努力地扭动着沉重的头,盯着朱锦华。原先发麻的舌头反倒慢慢地有了知觉,在口腔里打了个滚儿,佟羌羌终于可以说话了,不过还不利索,费了劲,也才只能吐出虚弱无力的一个你字。
“嗯?想说什么?想骂我吗?”朱锦华拍了拍佟羌羌的脸蛋,讥诮地笑,“省点口舌,留着一会儿在那些男人的身体下尽情地叫。”
“哟,好像来了?”朱锦华大概是捕捉到什么动静,扭头望向门外,然后站起身,对佟羌羌说:“开始难受了吧?再稍微忍忍,我现在就出去把他们叫进来伺候你。”
说完,朱锦华最后快意地睨了眼佟羌羌,走出了房间。
体内的熊熊烈火越烧越旺,干渴的喉咙更是几欲冒烟。佟羌羌已然明白过来朱锦华给她吃的不是毒品。她试图竭力保持清醒,然而根本敌不过头晕目眩,脑中的清明和理智渐渐消散,如同遁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
朱锦华开着手机的电筒顺着凹凸不平的地面走出去,陡然迎面也有人打过来异常刺目的比她的电筒还要亮的光。
朱锦华下意识地抬起手挡了挡眼睛,从逆光中依稀辨认出好几道的人影,她下意识地以为就是自己找来的那几个小流氓,她正准备开口让他们把灯关掉,其中一个人忽然快速地冲过来一把扭住了朱锦华的手臂。
猝不及防下,朱锦华连反抗都来不及,后膝窝被狠狠地一踢,她遽然跪到了地上,手机也从手里掉落。
对面的光在此时调落了下来,韩烈等人的面孔显露出来,朱锦华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你们……”朱锦华一手按在地上,头发有点凌乱。抬起头看着他们,却也没有多惊慌失措,只是道:“竟然这么快能找到这里来。是我低估你了。”
刚说完,她便注意到有条警犬跟在一旁,她紧接着不服气地冷笑:“看来我只是输给了一条狗。”
韩烈沉着脸,不与朱锦华的嘲讽一般见识,快速跟着警犬继续往里走。
身后朱锦华在大声说:“韩烈,你说那个女记者看到你着急着去找另外一个女人而完全把她抛诸脑后,她该会觉得自己的死多么地不值得?她就在那里,浑身青紫地躺在那里,身体下还流着血,那是你的孩子吧?”
“啪”地一声,钟如臻忍不住狠狠给了朱锦华一个耳光。
韩烈的脚步仅仅微不可见地滞了半秒,便坚定地继续朝里走。
随着警犬进入光线昏黄的房间里时,韩烈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打滚的佟羌羌。
韩烈一个健步立马飞奔上前,将佟羌羌抱起在怀里。
但见她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打捞上来的一样,湿漉漉的全是汗,她闭着眼睛难受地扭动着身体,手上使劲地扯着自己的内衣,两边的肩带都已经滑落,浑圆呼之欲出。韩烈已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眸底凝聚起厚厚的冰凛。听闻身后其他人跟进来的脚步声,他连忙拢好佟羌羌被扯开的外面的衣服,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捂紧。
“怎么了?羌羌怎样了?”钟如臻好心好意地问。换来的却是韩烈的一张冷脸。他答也没来得及答,结结实实地抱起佟羌羌,就立马往外走。
即便韩烈将佟羌羌护得严实,但佟羌羌无意识地在韩烈怀中扭动着身体,嘴里又溢出破碎的旖旎娇声,其他人也很快反应过来。钟如臻忍不住咒骂:“朱锦华那个贱人!如果我们没能及时发现,现在羌羌不就……”
“草!”麦修泽恰好接在钟如臻的话尾爆了句粗。
两人对视一眼,有点尴尬地先后也离开了。
孙勰是最后走的,眼尖地在桌脚下看到了那个滚落在地的药瓶,微微一怔,走过去弯身捡起来,盯着熟悉的药瓶,眼底一片沉凝,当即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