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被群起攻之,害怕吗?

  佟羌羌闻声抬头,发现所有人的视线此刻都落在她的身上,意味各不相同。在韩烈当着众多记者的面将她抱起时,她便料到,这回是真的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她和韩烈的关系了。
  “爸,事情真的很大条。我刚刚接到秘书的电话,说公司楼下也被堵得水泄不通。那些记者连员工都不放过,向他们打听三弟和文昊”
  钟杰尚未抱怨完,钟远山怒然打断:“所以很早之前我就让你提前准备公关,你都当耳旁风吗?!”
  胡小庭不服气地低声为钟杰辩护:“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既然做出这种腌臜事,就该料到有一天会曝光。哪里是能防住的……”
  矛头又是对准佟羌羌和韩烈。
  钟远山沉着脸:“每年那么大一笔的公关费用都是白白支出的吗?你们马上去给几个大媒体打电话!让他们先带头把这些不实的报道撤下来!小媒体再怎么瞎蹦跶覆盖面都是有限的!”
  钟杰犹豫着道:“爸,你说的我已经让手底下的人去做了。可是这一回不晓得怎么回事儿,几大媒体的主编好像都串通一气,铁了心要折腾我们钟氏。”
  “怎么可能?!”钟远山皱眉,“我们钟氏又不是普通小企业?他们疯了才会不给自己留后路!”
  钟杰很想告诉钟远山。他们这一次好像真的疯了,可不敢出口,只道:“爸,很蹊跷,我怀疑是有人花大价钱针对我们。马上就是我们集团的36周年庆了,特意挑着这种时候爆丑闻,对我们的冲击力无疑很大。如今我们可能得推迟庆典的时间了。”
  “二叔你太危言耸听了吧。”钟文昊反驳钟杰的说法,“要针对我们钟氏,那得花多大的价钱啊?要知道,如果这回没有把我们整死,等风头过了,他们就等着被我们钟氏压死。”
  “如果是几家敌对公司联手呢?”钟杰争辩,“中场、泰和,又不是没有给我们使过绊子!”
  “就凭他们几个跳梁小丑,能成事的话会被我们钟氏挤到边角旮旯?”
  “……”
  “行了!”钟远山黑着脸看钟文昊和钟杰,“有时间在这里做没所谓的猜测,不如多想办法解决问题!手底下的人办不到,你们就亲自打电话!要是你们也不给面子,那就让我豁出去这张老脸!你们也会说马上就要36周年庆了,怎样都得压住!否则到时候钟氏集团的周年庆都要变成钟家私生活的八卦大会!指不定还会编排出什么可笑的故事!”
  “已经编排出来了!”胡小庭拿着iPad递到几人面前,“喏喏喏,天呐!这说的都是什么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私生活不检点是遗传’‘上梁不正下梁歪’?”
  后面的内容胡小庭没敢念出来,因为是关于钟远山早年风流韵事的抖落。
  然而即便如此,钟远山也能从“遗传”和“上梁”等字眼猜测到是在影射他,脸上酝酿着一股山雨欲来的趋势,吼道:“都愣着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钟文昊和钟杰连忙去办钟远山刚刚所下达的命令,朱锦华回楼上去照顾安鹿,胡小庭也搂着钟如琛和钟如宁避开战场。
  一下只剩丑闻的两位主角。
  佟羌羌感觉自己在大家的眼中就是个罪人,低垂着脑袋不吭气,竭力减弱自己在钟远山面前的存在感。
  尤其钟远山的目光不明意味地落在她的小腹上,看起来像是有话要讲,佟羌羌有种不祥的预感。偏偏前一分钟韩烈走到外面接电话去了,独留她一人面对钟远山,愈发恐惧。
  少顷,钟远山沉默地让孙勰推他回书房。
  书房的门一关上,他就问孙勰:“这事你怎么看?”
  孙勰神色凝重:“其实我赞同二爷的分析。如果没有幕后黑手推波助澜,不会演变得如此之快。我仔细浏览过最早发布的那个帖子,很多细节若非知晓内情之人,是描述不了那么准确的。”
  钟远山冷冷道:“抓紧时间查。现在不是都能查到网络ID地址吗?”
  “还有门口的那些记者。到了下午他们再不散开。把刘局长请来!”
  孙勰颔首。
  “至于羌羌……”钟远山神色流转,似在做最后的抉择。
  钟宅的另一角,钟文昊正在给侯伶打电话:“你适可而止就行了,不要再继续搅和。”
  虽然如此提醒侯伶,但说实话,看到佟羌羌和韩烈成为众矢之的,遭受全国老百姓的辱骂,他的心里真的非常爽。特别是他没想到还有网友帮忙为他上回打韩烈一事加以辩护。
  “胆小鬼。”侯伶取笑道,“这才刚开始的一点甜头呢,你就满足了?”
  钟文昊啧声:“我是担心后面事态失控。你没看到现在把老爷子都牵扯进去了。”
  “那不正好?你爷爷越生气,就会越厌恶你小叔。一切事端可都是由他引起的,不是吗?何况网友们说的都是实话,又不是凭空捏造。你先前不也看不惯你爷爷对你的管束吗?这回也让他尝尝被无形的枷锁扣住的滋味儿。”
  钟文昊默了一默。侯伶所说确实很戳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不过,也并非完全没有忧悒,断然警告侯伶:“马上停手。这事不能再牵扯进钟家的其他人。”
  侯伶妥协:“好啦好啦。我也没其他料可以爆了。不过负责维护你的那批水军,我会继续帮你经营着,你自己抓紧时间在媒体前树立好形象,别白白浪费了机会。”
  挂断电话,钟文昊点进微博话题里,刷了几条新内容,看着网友慷慨激昂的言论,心情却没有太过舒畅。他突然想起来担心,万一韩烈为了扭转局势,也将他的事情爆料到网上……
  光想想,钟文昊便猛然一个激灵被报复之心冲昏头脑,竟然没有周全地考虑清楚?!
  他赶忙又给侯伶打电话,要她时刻关注动态,一旦出现开扒他的苗头,花多少钱都得掐断在摇篮里!
  这边韩烈讲完电话,回到客厅,把佟羌羌唤起:“走。”
  佟羌羌起身,和阿花两人跟紧他的脚步来到厨房旁边的那道小侧门前。
  韩烈已打开门,探身张望两眼,然后对佟羌羌打了个跟上的手势。
  一辆车停在巷子口,麦修泽从驾驶座的车窗朝他们直挥手。
  三人上车后,麦修泽立马启动车子。
  车子经过钟宅大门口时,仍见一大堆的记者蹲守着。明知外面的人看不见她,佟羌羌还是下意识地瑟缩了脖子。待渐渐驶远后,她才问韩烈:“我们去哪?”
  韩烈舒展着手臂。懒懒回答:“离开这里。”
  “不用和钟爷爷打声招呼吗?”钟远山显然还有话没和她说。而且,她今天前来钟宅的本意,是彻底了结和钟文昊离婚一事。
  韩烈斜睨佟羌羌:“你不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吗?要是和老爷子打了招呼,你倒是试试你走得了走不了。”
  佟羌羌不解。
  韩烈挑眉,解释:“这事没曝光前,他已经起了把你送走的念头。现在闹得全城皆知,你猜他会如何处理你?”
  佟羌羌的表情立马僵硬。
  麦修泽在前头瞎起哄,佯装记者的口吻“采访”佟羌羌:“我代表广大女性同胞请教佟小姐一个问题:你是靠什么手段勾搭上老公的小叔的?”
  佟羌羌:“……”她好想一棍子打晕麦修泽!
  麦修泽透过后视镜察觉了佟羌羌双眼里的怒火。笑着闭了嘴,专心开车。
  “害怕吗?”韩烈侧过头来,低眸看她,“被群起攻之,害怕吗?”
  佟羌羌回忆起在钟宅门口被围堵时的窒息感,心尖禁不住微颤。略一沉气,她反问韩烈:“给你造成的困扰才更大吧?”
  她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女人,可韩烈不一样。他的事业从澳洲转至国内,最近刚刚在行业内冒头,便闹出如此大动静的负面新闻。贴在他身上的标签,瞬间从行业精英跌成世俗的私生子。
  韩烈微微颔首道:“确实有点困扰。”
  佟羌羌的愧疚之情越发油然。
  为谨慎起见,麦修泽把车开入了地下停车场,确认没有记者蹲守后,一行人才乘电梯回了公寓,然后就听韩烈吩咐阿花帮忙她一起收拾行李。
  佟羌羌愣住了:“为什么要收拾行李?”
  麦修泽替韩烈回答:“闹成这样,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你们都没法正常出门,既然如此,不如趁机去度个假散散心。也算避个风头,不必每天看到大家对你们的谩骂。”
  佟羌羌惊愕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去哪?”
  麦修泽笑得荡漾:“去你小叔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佟羌羌反应了两秒,望向韩烈:“澳洲?”
  韩烈淡淡点头,确认了麦修泽所说。
  佟羌羌莫名想起前些天韩烈故意吓唬她时,给她推荐适合旅游的国家,里面就有澳洲。
  *
  说走,真的就走了。
  不过其实韩烈原本便因公事需要来一趟悉尼,只是恰好遇上丑闻曝光,所以才顺便把佟羌羌一块带出来了。神奇的是,他不知如何竟把她的签证都给办好了。
  直飞澳大利亚,十个小时后抵达晨雨洗涤的微凉的悉尼,佟羌羌仍有种做梦的虚幻感。
  下飞机后,有人来接他们。韩烈言简意赅地给了佟羌羌选择:“我现在手头上还有事,得去好几个地方。会有点累。你是要跟着我一起,还是我先另外让人送你到”
  “我跟着你一起。”陌生的地方,要她一个人呆着,她怎么会有安全感?说完她不忘加了个前提,“如果不影响你工作的话。”
  “那倒不会。”韩烈不以为意地微笑,随即低头看手里的材料。
  目的地是悉尼的一家华人连锁酒店。经理在门口恭迎韩烈,十分客气礼貌地道:“客房已准备好。舟车劳顿,韩先生您尽管可以先休息够了再忙也不迟。”
  韩烈不置可否,服务员帮他们拉行李箱,佟羌羌只管两手空空地跟在韩烈身后,由经理亲自带路送他们至房间门口。
  一进去,佟羌羌就被落地窗外的海景所吸引。
  韩烈也走上前来,但只是打开窗户,拧眉打量玻璃。旋即,他行至床边,掀开床单。露出床垫,先坐在床角压了压,随后整个人呈大字倒在床上,深邃的眸子盯着头顶悬挂的吊灯,眉头拧得更紧了。
  佟羌羌不明所以地问韩烈:“你在干吗?”
  韩烈从床上坐起:“试试床的弹性。”
  佟羌羌:“……”为嘛这句话令她的脑中浮现了少儿不宜的画面……
  韩烈已兀自走进浴室,打开手机秒表,一边开始放水,一边盯着秒表看,尔后把手放在花洒下,似在感受温度。
  很快,他重新出来,直接对佟羌羌道:“可以走了。”
  欸?
  佟羌羌眨巴眨巴眼睛。难道不是要住在这里吗?
  韩烈的速度显然也把经理吓到了,连忙把韩烈请去餐厅。餐桌上摆满了各种菜品,韩烈开始逐一品尝,旁边的经理一脸紧张的表情。
  服务员正要为韩烈倒红酒,韩烈蓦地打了个阻止的手势,拿起空酒杯,对着杯壁上的一点污渍摇头。
  经理擦了擦汗,连忙吩咐服务员:“快换个杯子!”
  “不必了。”韩烈的眼神锐利,“从客房地毯、顶灯到电梯卫生都有明显的问题,比如床垫弹簧老化严重,浴室的浴缸有污渍,花洒的水无法在15秒内迅速加温。以及,你们的菜品里味精太多,海鲜汤里的食材一点儿不新鲜,完全不注重细节。抱歉,你们没有达到3B的标准。”
  一番不留情面的话闭之后,韩烈起身,从服务员的手里接过他们两人的行李箱,偏过头来,目光淡淡地从佟羌羌身上划过。佟羌羌会意,立马也从餐桌前起身,紧随其后。
  经理从一开始的笑脸相迎,最后黑着脸送走他们。韩烈倒像没事人似的泰然自若,上车后便在一堆资料里做了记号,然后继续翻阅下一份资料。
  佟羌羌好奇地斜眼瞄了两下,看到的全是酒店的讯息,心里大概有了谱,韩烈此行的主要工作大概是要考察这些资料里的所有酒店。
  事实如她所想。不过,在接连两三家的酒店的快速进出之后。佟羌羌认为将“考察”一词替换成“挑刺”更合适……
  傍晚,两人再度进入一家酒店。佟羌羌习惯性地掼着行李箱,坐在一旁等待韩烈挑完刺走人。她打了个呵欠抬头,发现韩烈脱了外套,闲恣地在她对面坐下,颇为倦怠地揉后颈。
  佟羌羌一愣:“你……好了?”
  韩烈似这才想起来告诉她:“我们今晚住这里。”
  佟羌羌立马手脚舒展地往后一靠,韩烈淡淡抿唇,问:“累了?”
  佟羌羌肯定不能承认啊。是她自己早上选择跟着韩烈一起的。而且,累确实有点累,但不得不说,她学到了不少好东西。
  “对了小叔,”佟羌羌坐直身体,“你说的‘3B’的标准是哪3B啊?”
  韩烈抱着手,头一歪:“你不是跟了我一整天?自己猜一猜。”
  佟羌羌敛瞳细细回忆韩烈每到一家酒店都重点查看的几处地方,总结之后。不确定地问:“Bed……Bathroom……Breakfirst……?”
  韩烈唇际一挑:“不笨。”
  佟羌羌:“……”猜对了就猜对了,还非得贬她一贬……
  韩烈站起,拍了拍她的脑袋:“今天辛苦了。好好休息,明天见到故人,就能玩了。”
  他这么一预告,翌日佟羌羌见到史密斯夫妇时,一点儿惊都没有了,但高兴自然是特别高兴的。不久前分别。他们夫妻二人还建议让她和韩烈一起来澳洲,结果真的就来了。
  先前她并未告知他们她怀孕一事,史密斯先生瞅见她孕态昭然的肚子,诧异得嘴巴能塞下一颗鸡蛋:“噢,天呐,Tong,你竟然要当妈妈了?”
  惊叹之后,他下意识地看向韩烈,张了张嘴貌似想问什么,却又止了口。
  佟羌羌特别地难为情,史密斯夫人打量佟羌羌两眼,问:“有四个月了?”
  “差不多。”佟羌羌点头。
  史密斯夫人未再多问什么,只是提醒史密斯先生,既然如此得把几个不适合孕妇的行程换掉。
  史密斯先生亲自驾车,先带着佟羌羌和韩烈去他们家放置行李箱。
  史密斯夫妇崇尚质朴生活,并未购置豪宅,而是住在普通的居民区。途经的各种居民区,建筑风格迥异,同时有连接结合得自然。
  史密斯夫妇所住的居民区俨然没有商业区的喧哗,宽敞的街道绿意盎然,一座座红砖青瓦的房子规整地排列,大多占地面积不大。有的房子门口建有矮墙,有的则只种些花草,无形隔出自家的私人领域。
  车子最后驶进一户被绿树红花环绕的小院里。门口有一簇的红叶衬着Mail箱。小院幽幽,鸟语花香,佟羌羌几乎是第一时间喜欢上这里。韩烈的视线在佟羌羌唇角染着的光彩上略一顿,淡淡地笑了笑。
  接下来的四天时间,旅程不疾不徐地展开。歌剧院、黄金海岸、皇家植物园等等悉尼的几个特色景点,佟羌羌都游览了个遍。四人中,史密斯夫妇是本地人,韩烈曾经在这里生活过。所以真正算起来是三个人陪着她一个人。
  第五天,几人前往距离悉尼两个小时车程的猎人谷以秀丽的风光和葡萄美酒驰名世界的地方。
  史密斯先生在这里是有私人酒庄的。房间的阳台面对着宽阔的葡萄园和集水池塘,这个季节葡萄刚收获完毕,园子里只余齐整种植的葡萄藤,在和煦的阳光和湛蓝的天空下一览无余。
  史密斯先生手痒,立马就邀着韩烈一起去高尔夫球场。史密斯夫人不兴再给两个男人无聊地作陪,带着佟羌羌去逛花园。
  十个主题花园,她们并没有时间一一观赏,只随性地走到哪算到哪。花草的种植多数都像欧洲宫廷那样规划得方方正正,虽然这个季节并非繁花盛开,但凉风习习的午后,漫步在安静清幽里,亦十分惬意。
  麦修泽说得没错。与其呆在荣城天天被丑闻围绕,不如远离是非之地,趁机出来好好散心,任由他们爱怎么闹腾怎么闹腾。
  两人都没什么体力走太多的路。何况佟羌羌还怀着身子,经过茶品店时,史密斯夫人提议就在这里歇脚休息,等史密斯先生和韩烈来接她们。
  佟羌羌颔首同意。不过这家茶品店不大,进去后发现基本全部的座位被一个旅行团的游客承包。仅剩隔断墙另一侧的桌子还空着两个座,坐着一位正在看书的妇人。
  老板领着史密斯夫人和佟羌羌过去,打算问问对方能不能拼桌,那位妇人当先认出了史密斯夫人:“方宜?”
  史密斯夫人亦诧异:“庄以柔?”
  妇人温和地笑了笑:“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
  一见两位是认识的。老板自然而然地便安排她们二人坐下了。
  那位妇人将目光移至佟羌羌的脸上,颇有询问之意。
  史密斯夫人简单地介绍:“我的朋友,佟小姐。”
  旋即她转而为佟羌羌介绍对方:“她是梁夫人。”
  佟羌羌立马朝对方微微颔首问候。
  梁夫人淡淡地回以一抹笑意,望向窗外,合上书,站起身对史密斯夫人道别:“我先生来接我了。若你们不着急走,明天来我这里一起吃饭吧?难得能够在这里见到。”
  史密斯夫人应承下来。
  这位梁夫人的气质和史密斯夫人极像,不过史密斯夫人更多体现的是中国女人的优雅,梁夫人则给佟羌羌十分舒服的温柔恬淡之感,不由多看了梁夫人几眼,目送她和一个戴着礼帽的男人一同离开。
  “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当时有家公司想收购韩烈创办的青年旅舍,被拒绝之后给韩烈下绊子的事吗?”史密斯夫人的突然问话拉回了佟羌羌的视线。
  她自然记得。不是还说后来韩烈和史密斯先生联手将对方的公司挤出市场吗?
  史密斯夫人朝梁夫人刚刚离开的方向抬了抬下颔:“那位是梁夫人的先生,梁道森,是个华裔,也就是当年那家公司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