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试探心暗伤

  李佑安走时,留下了镇压毒性的药丸,还吩咐了暖玉阁的下人们好好伺候西楼。不知dào
  是不是“梦断”的作用,还是因中毒时被李佑安施针封了穴道,武功受制,西楼一整天精神不好,病恹恹的。
  翌日,入夜,西楼对着镜中憔悴的自己,暗自感概,转世投胎,她一心只想追求平凡安逸,想着凭着前世所汲取的知识,在这个异世的古代总是能过下去的。也许她真将自己看得太高,也许她还是将这世间想得太简单,随遇而安在理,可是若想“安”,则要看破世情,看透人心。前世病弱,被呵护着长大,何曾真真见识过人心险恶,现在吃亏之后,幡然醒悟,原来有些事情真的不能用眼睛去看,还需用心去看。想到可能害她的那些人,西楼更怀念与美大叔结庐深谷的隐士生活,平淡安逸,等找到父母,不知dào
  还能不能过那样的日子。
  她寻思着,当初,美大叔一直说自己的毒书是宝典,说不定他还真是个用毒高手,也怪自己兴趣缺缺,没想到那些东西也会有派上用处的一天。后悔已是无用,哎!若是能逃过一劫,一定要向李佑安请教用毒之术,也好学了以后傍身。
  夜色渐深,烛花噼啪爆响,西楼坐在镜前,猛然回过神来,才现翠玉已经悄无声息地在自己身后,忙活着给她铺床熏香。西楼暗叹,最近连感觉都迟钝了,除了不再做恶梦外,镇毒的药丸好像没有什么作用。
  她透过镜子静静地看着翠玉,打开芙蓉石炉盖,加了香脂,又取出个青花小瓷瓶,拔了塞子,滴了几滴液体在香炉里,轻轻地合上炉盖。
  西楼看着翠玉做完一切,淡淡一笑,手轻轻抬起,拔去了头上的木簪,如瀑长倾泻而下,她手肘弯起撑在梳妆台面上,双手托着腮,眼睛看着镜子,不紧不慢地说道:“翠玉姐姐,不必如此费心了。西楼也不是什么闺阁小姐,还要你伺候铺床熏香。”
  听到西楼开口,翠玉手上停了一下,塞上瓶塞,拿着瓶子走了过来,“前几日,我看你整日里心绪不宁,二少爷专门让我讨了点落宁安息香给你点上。”说着,翠玉又滴了两滴在手心,两手相合,揉开,纤细的手指穿过乌,掌心抚上西楼的头顶,十指在她慢慢地按压了几下,然后拿起桃木梳子,一手撩起西楼的黑,一手慢慢为她梳理。
  西楼不动,任她摆布,默默地看着镜子里的翠玉,阖上眼睛,任木梳轻柔穿过丝,丝撩动,散出幽香,她吸了吸鼻子,开口问道:“这是什么香气,很好闻,呵呵。”
  翠玉拿着梳子的手停了下来,脸色微变,看了看镜子里的西楼,还是闭着眼睛,才恢复了正常。“嗯?有香气么?我怎么没有闻到,许是刚才加香脂的时候粘在手上的。”
  “原来是安息香的味道啊。我还以为是这个小瓷瓶里精油的味道呢。”西楼睁开眼睛,瞄了眼梳妆台上的瓷瓶,伸出手拿了起来,翻看着,正欲打开,却被翠玉一把夺了过来,“没,没有味道,这就是落宁油,又叫安神油,无色无味,我加在安息香里和抹在你头上,是为了让你夜里睡得安稳些。”
  翠玉目光躲闪,抓着瓶子的手紧了紧,西楼轻笑道:“翠玉姐姐,何须如此紧张?”说着,转过身子,笑眯眯地看着翠玉,要拉她的手。翠玉一惊,手里的木梳和瓷瓶都掉了下来。
  瓶子和梳子落地的一霎那,西楼一弯腰,伸手将其接住,动作十分敏捷,她随手将梳子放在了桌上,拔了瓶塞,用手在瓶口轻轻扇了几下,“恩,确实没有香味,那特殊的香气是不是和安息香脂混在一起,受热后才出的吧?”西楼将瓶子递给了翠玉,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翠玉,如同现了什么好玩的新事物,期盼着快些得到解释。
  翠玉看着自己映在西楼纯洁无暇的双眼里,额头和鼻尖不由地冒出冷汗,脸上一瞬闪过惊讶惶恐,她忙拿出手帕轻轻拭干鼻尖的汗珠,掩饰过去。这小小的变化却被西楼看在眼里。
  “也,也许吧!你早些安置吧。我走了!”说完,翠玉攥着瓶子,慌慌张张地出门去了。
  “好!”看着她离去,一阵悲伤难过涌上心头,西楼站起身走到圆桌前,用水浇灭了香炉,嘴角浮出苦涩的笑容,喃喃自语:“为何是你?是为了李佑安吗?”
  翠玉离开西厢后,惴惴不安,她在自己房门口徘徊了半天,没有进去,径直出了院门,往棣棠居去了。
  翠玉一路抄近道,摸到了棣棠居,看四下无人,才去敲门,一个婆子出来,她说是找吟荷。
  因上次春情一事,吟霜挨了打,还卧床休息,吟荷一跃成为了刘子珊身边的第一大丫鬟,说话做事也不似原来缩手缩脚,俨然一副棣棠居主事的样子,所以这院子里的下人们见风使舵,也开始巴结。看门的婆子本来见她大半夜的寻来,不予理睬,但一听是寻吟荷有急事,便不敢怠慢。忙应下进院子去寻。
  不一会,翠玉见吟荷出来了,忙上前说道:“吟荷,我来是为了上次那件事情,…….”
  吟荷一听,忙打断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进来再说!”
  翠玉跟着吟荷进了棣棠居,绕过影壁,穿过回廊,进了后院,吟荷才把她拉到假山后面,低声询问:“翠玉姐,出了什么事了?这大半夜的跑来,也不怕被人瞧见。”
  翠玉心慌,哪里还顾得上寻思合适不合适,说道:“昨儿二少爷突然离开,今天夜里,西楼也有些古怪,好像现什么似的?我总觉得心慌,哪里顾得上细想啊,过来寻大奶奶商量个对策。”
  吟荷听罢,皱皱眉,问道:“二少爷突然离开了?你怎么不早些过来告sù
  大奶奶?他走之前是不是见过西楼?”
  翠玉点点头,“本来这几日二少爷都没去看过那丫头,可是昨个突然跑去了西厢,当时我不在场,去了翠翘她们那里。回来的时候,还是回来听别人说二少爷去过,然后就留话说他有事出去几日,让我们好好照顾西楼。”一提到西楼的名字,翠玉声音里恨意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