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八十章 昔日的缘分
呼啦！哗啦！水流开始变缓，给人的感觉，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试图分开这片小瀑布，要从山石中钻出来一样。
道无情与身边的白发紫袍老者依旧淡然。
倒是南宫寻和楚雄面色有些呆滞。
因为，他们感受到一股，特殊的气息。
那是，妖气！庞大无比的妖气！一种能让仙皇都感觉到几分畏惧的妖气。
这样的事情，在外界，是想象不到的。
毕竟，外界没有妖皇。
一点点金色的光芒从水中散出，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幻化成一个身材消瘦的人影，是一个老妪，个子不高，一身麻衣，面色苍白，灰白长发有些杂乱的散在肩上，身体有些佝偻，似乎大病未愈一样。
每一个看到她的人，都可以从她的身上清晰的感受到那种衰败和消亡，就好像一个快要报废的老爷车，吱呀吱呀的行走在路上。
她踏着水面慢慢的走了出来，站在了道无情的身边。
仰头，咧嘴呵呵一笑：“又见面了？”
声音有些干瘪，听着令人觉得浑身有些不舒服。
“嗯！”
道无情点了点头，指了指远处，开口问道：“守了这么多年，你也该累了，让我进去看看吧！”
“你还是没有死心？”
老妪歪头叹息了一声：“有些机缘，不是你的，强求无益！”
“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进去，不过是顾忌我们两个之间的那份情谊而已！如今你快要死了，我送一下你，顺带看看里边的宝物，想必，你也不会怪我！”
道无情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怜悯和同情。
“哎！你还是这么的虚伪啊！”
老妪笑了笑。
有些干瘪！有些沧桑！那笑容里，似乎回想起来以往的岁月。
那时候的她，年少貌美，留恋外界繁华，不惜一切代价，也想出去看看。
当时为了破开苍茫神殿的封印，她甚至以毁坏妖丹为代价。
最终，她终于走了出去。
看到了大千世界，也看到了他，那时候的道无情，不过才是仙君而已，她守在身边，不遗余力，甚至不惜让自己的修为再次跌落。
她一直以人族仙皇的身份在世间行走，小心翼翼的施展自己的能力。
因为出来的时候，猿尊就告诫过她，在外界，妖族是被诅咒的族群，若是被发现，就会惹下天大的祸端。
但是，她最终还是在道无情的面前，展现了自己本体，她看错了人，也看错了心。
道无情在她的帮助下，取得了破界珠，更是进入了苍茫神殿，他想知道自己妖兽突破的秘密，但是最后被自己拦了下来，哪怕这个时候的道无情，已经真的变得十分无情。
“我的妖丹破了，修为毁了！再也没有能力拦你了！”
老妪再次笑了起来，满脸皱纹，看起来十分苍老。
“其实，你可以和我一起寻找的，以你对这里的了解，一定可以帮我找到泉水的尽头，你既然可以突破妖族限制，自然也可以再进一步，说不定，我们都可以问鼎大帝！”
道无情抿着嘴道。
“你还是不懂啊！”
老妪摇了摇头：“你来了这么多次，我拦了你这么多次，如果不是我，你不知道死多少次了！今天，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也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苍茫神殿内的存在，不是你可以招惹的，也不是人类可以招惹的！别再觊觎了！”
道无情嘴角微微上扬，他微微眯着眼睛，看了看四周，脸上浮现出来一次不耐烦的神色。
这样的话，你已经说了很多次，现在再说，还有什么意义？
修为到了道无情这般地步，其实已经不屑与再做什么表面工作，大家都这么熟悉了，其实有些事情，彼此早就清楚，只是一直没有说透而已。
老妪看了一眼他，微微摇头。
她不再说话，而是慢慢的朝着泉水走去。
而在她离开的时候，一股强大的气息，化为风浪，从周围传来。
这风浪其实并不大，但是却将周围一切都尽数吹散，那平静的水面化为数以万计的细线，宛如牛毛，从下往上，将这个老妪的身体彻底包裹，刺穿！老妪慢慢的转过头，眼神里带着几分释然，几分平静，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惋惜！这种惋惜，本来应该是活人看向死去人的目光，却从她的眼神里流露出来。
“你终究还是原来的你啊！”
老妪叹了口气，然后，身体开始屈卷，逐渐的化为一只两米多长的，毛发苍白稀疏的，老狐。
那即将闭合的湛蓝的的眼眸里，有泪水缓缓流淌而下。
好似，冰晶！出手的，是道无情！在击杀了老狐之后，他慢慢上前，将老狐的尸体方才远处，单手撕开地面，将其放入其中，然后手掌一抚，地面再次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我不想杀你，但不得不杀你！”
道无情淡淡的开口说了一句，然后指着前方的山石，对着楚雄与南宫寻吩咐道：“砸开它！”
他一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这只自己认识了千年的老狐和苍茫神殿最深处的存在是什么关系，但是他这一次却已经下定了决心。
自己一定要探索到最后，谁，都不能阻挡！南宫寻和楚雄好歹也是仙皇，可是在此时却根本不敢有丝毫违背。
两人运气力量，对着这座小山狠狠的轰去。
嗵！闷响之后，两人惊讶的发现，这个看似不大的小山，居然异常坚固，若是在其余地方，哪怕一个指头，都可以轻松的碾碎这样的山石，可是这一次两人联手，居然才打出几道裂缝而已。
看来，这个小山果然有古怪。
这里是苍茫神殿，这般情况，倒也不足为怪。
两人继续击打起来。
一次，两次，……宛如辛苦开山辟路的工人。
倒是那个跟在道无情身后的白发紫袍仙皇，一直垂手而立，宛如一个木偶般，从出现到现在，一直都在沉默。
沉默的让人觉得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