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血色(下)
“我们大人来看你了。”
原本不过是通报一声,可那人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的惊异,虽只是那一瞬间,章延闿却捕捉到那不寻常的神色。
不高兴自己来,一丝到自己是官。这人不是锦衣卫的?
章延闿只是点点头,请了叶大夫:“他现在能说话么?”
叶先生道:“你们怎么都那么急?他才恢复意识,你若是想问他话,也要等他好的差不多了再来。”
章延闿挑了眉毛询问叶先生:“我们?”
叶先生道:“方才那个站在那的人,一听到他醒了便冲过来问话,叫我撵了出去。”
章延闿笑笑:“我们也是急着等消息。”
“再急也不差这一回子的功夫。明早你们再问。”
章延闿点了点头,拱手同叶先生告别,准bèi
回去,却在门口遇到匆匆而来的陆大人,他方要见礼,陆大人却根本就没瞧见他一般,直径从他身边走过,往那屋子去了。
章延闿忙赶上去:“大人,陆大人,现在还不方便…….”章延闿的话在明晃晃的腰刀下戛然而止,又在陆大人冰冷的目光中扬起灿烂的笑容,“您请,您请。”
好锐利的眼神,章延闿只觉得在他的眼神下血肉都被剥削一番。
章延闿同董维运连同在屋里喂那人服药的叶先生等人也都叫人撵了出来,通通赶出了这个院子。
叶先生看着那一左一右守在门口的两个军士:“这……这是怎么说的?”
章延闿拉住叶先生:“实在是太要紧的事,您还是先别过问。”
叶先生察觉到章延闿用力地握住自己的手腕,又看着章延闿冲自己使的眼神。点了点头:“大人,就到这边歇息吧。”
“不了。还是您进去吧。我还要在这等一会儿,等他们走了。”
叶先生点了点头。领着几个徒弟离开。
章延闿注视着那个院子,这次锦衣卫身上的事情还是不小,否则,这位陆大人就不会这么急着来找人,更不会下令一定要救活他。
只盼着这位陆大人最后能把这事情给接过去,否则,他便是想管也管不到头上。
章延闿垂下眼,不动声色的从董维运手中抽出袖口,略微整理一二:“大董。今儿这晚上天还有些凉啊。”
“是。”
“走,咱们找个避风的地方去。”
章延闿领着董维运往外头走,出了那两人的视线,变成了董维运拖着章延闿一路走,他找到一处角落,背靠墙壁。
章延闿微微一笑:“什么事,你到这么神神mì
秘的。”
董维运压低嗓音:“大人,今日救的那人怕不是官军!”
七个字让章延闿头上一炸,不是官军。那就很有可能是土匪头子?若是土匪头子就要另当别论了。“你怎么晓得?”
“方才那人眨眼后,那个守在外头的军士便冲了进来,满口唤着他的名字,可是这人却不应。”
不应…….还没恢复意识?
“可是。那个军士又说了几个词儿,那人还是没反应。当叶先生进来后,在他耳边说了句。要水么?他清清楚楚的点了头。”
那个锦衣卫的军士在那人跟前说的词儿,难道是他们锦衣卫对的暗号?
“那是什么词儿?”
董维运道:“什么司镇。什么丝是,什么骑马?奇奇怪怪的东西。”
敢在董维运面前说出来。不怕叫董维运知dào
,就是晓得董维运是根本就听不明白,所以才会这样的肆无忌惮。
那人不是锦衣卫,他很有可能是官军,也就是说,那个被具无头尸体的主人也许就是那个锦衣卫死去的军士?
这个人…….
难怪陆大人会来的这样的急,就是要撬开这人的嘴巴,从他的口中得到消息。可是,万一得到了消息,又杀人灭口……到时候他这就麻烦了。
章延闿快步走回院子,迎面遇上陆大人出来。他忙退让到一边,作揖行礼,却不上前打招呼。他以为就会这么过去,却不想,陆大人走到他面前却听了下来。
“章大人,今日之事还有劳大人了。本官甚是感谢。”
章延闿摸不透陆大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含糊的道:“这是下官分内之事。”
陆大人看着章延闿,随即翘了嘴角:“这分内之事却是做的过了一些。章大人,这来往的船户可是民怨斐然啊。”
他这是说自己拦截货船收缴药材一事,自己做这事还不是因为要救活那人。章延闿面上立即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那是诬陷。下官接到密告,只说有人逃税,这才不得已为之。还请大人明鉴。”
“不知dào
章大人可查到那逃税之人?”
既然人已经救了回来,也就不会再要那些药材,他也就没理由将那些货船留下来,毕竟今天该捞的已经捞够了。
“已然查到,所露税款业已补回。”
陆大人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道:“章大人好办事,办事果然神速,如今只是一介散州知州,到真是委屈了。”
章延闿除了“下官惶恐”外,再也飙不出任何一个词来。
陆大人领了一众人离开,章延闿急匆匆的便往里屋赶,莫不是……他冲进里屋,瞧着那人仍旧好好的躺在床上,受惊的那人还警惕的看着他,相当的警惕。
章延闿笑道:“我看陆大人脸色不大好,以为你有什么不好,进来看看。你没事吧?”
那人摇着头,却仍旧是警惕的望着他。
这人的本能到是显露出他的本质。
陆大人没有杀那人灭口,显然这人并不是董维运说的那样不是锦衣卫的人。在董维运的面前,怕是故yì
隐瞒自己同那人的关系。这人相当的警惕,只是本能的反应泄露了他的身份。
章延闿松了口气,晃晃悠悠的往回走。外头清冷的很,可是那边却热闹不已,他关了关口,所有的船都不得离开,只得靠岸停歇,到让靠河吃饭的百姓们大赚了一笔。他摸摸瘪瘪的肚子,特地绕到运河边,买了二两猪头肉夹了两块烧饼,喝了碗热汤这才觉得饱了。
卖馄饨汤的老板看着章延闿,笑着问道:“您吃好了?我这如何?”
“好吃。”
老板笑道:“我没骗您吧!我这馄饨可是这济宁城最好的。”
“是。再给我来一碗带回去。”
老板一愣神:“这带?这……怎么个带法?”老板还摸不出注意,“这碗…”
“你的碗我要了。”
“好嘞,您等着。”老板连声应道着。
章延闿站在那炉子边看着老板下馄饨,随意的同老板说话:“生意可好?”
老板笑道:“托您的福,今日格外的好。今日知州大人也不晓得起了哪门子的性子,在这一拦,那些船都走不得,都要到我们这来吃。”
章延闿不由一笑:“这怎么叫托我的福,是知州大人的付。再给我打个荷包蛋。”
老板麻利的打了鸡蛋:“你是要糖心的还是实心的?”
章延闿微微一怔,他到不知dào
世芸是要糖心的还是实心的,他想了想:“你再打一个,一个糖心的,一个实心的。”老板高兴的应着,他又打了个鸡蛋,“所以我说托您的福,要是都像您这样的,我这日子可就过的舒坦了。”他盛了馄饨,“这位爷,我给您多放了两个馄饨。”
章延闿向他道谢着。
“就知dào
你还没歇,快趁热吃了。给你打了两个荷包蛋。”章延闿将馄饨推到世芸的面前,那馄饨早就混成了一团,章延闿不禁有些窘迫,“这东西怎么就糊了呢?”
世芸只道:“你打鸡蛋做什么,还打了两个。”
章延闿道:“我不晓得你喜欢吃糖心的还是实心的,就各要了一个。”
世芸只觉得心里装得满满的,她抿着口道:“我喜欢吃糖心的。”她咬了一口荷包蛋,因为放的时间长了,糖心的荷包蛋也成了实心的。
章延闿一看成了这样,不由道:“我明明叫他打了糖心的,怎么这就成了实心的?”
世芸低了头,一抹红晕染上了面颊:“我都爱吃。”
章延闿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一把搂住她,同她说着运河两边的热闹,甚至颇有兴致的道:“等十一月的时候,我再关上一日,到时候我带你到那走走,咱们到那吃,比这有意思。”
两人说着悄悄话,外头簇水却道:“爷,有人送东西过来。”
章延闿相当的不快,在他看到送来的东西时,咦了一声。
“怎么了?”
章延闿抚着额头,这陆大人……陆大人送来了这些的卖身契的意思,是要他把这次的事就当一般的人贩子的事处理了?
也罢,就当一般的事处理了,也省得闹心,不过,这卖身契却是要留下来。陆大人是要压下这案子,他是不追根问底了,可这里头的事,他还是要弄清楚的。
人牙子的船怎么只有一个女子?怎么会有一个锦衣卫的在上头,又是因为什么,那个锦衣卫要痛下杀手?这卖身契说明,这船上至少有二十多个人,那些女人都到哪里去了?死了?没听说过有尸体?逃了?若是逃了,这些男人都没了,女子还能活下去?这是怎么了?疑团在章延闿的脑袋里不住的翻滚着,闹着他不得安心。(,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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