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上香(下)
世萱抬起手,要示意那些人,他们找的那人就在墙角。
世芸一把拉住了世萱的,紧紧地握着,示意她不要做声。
因为,那摔下来的男子正艰难地抬起头,一脸恳求地看着她,艰难地向她拱起手。
无言的祈求,双眼恳求最后一丝希望。虽然觉得没有希望,却依旧把那当做是希望。虽然是祈求,可是那倔强的嘴角,令她似曾相识。
门口的人相互议论了下,抱拳离去。
得到解脱的男子颓然地垂下了脑袋。
世芸忙道:“簇水,去看看,人怎么样了?”
世萱叫住簇水:“别去。”转面对世芸道,“四姐,你又好心了?他若是对咱们不利怎么办?若是他日后说见过咱们,咱们的努力可都要废了。”
且不无论今日的结果如何,只要有一丁点的消息传出,她们都没有任何活路。
没有世芸的话,簇水走了上去,伸出脚,踹了男人两下。
男人再次转过头,迷茫地往世芸她们这边看去:“没事了?”
“没事了。”
男人双手撑地,艰难地坐起来,双手揉着大腿。显然,他大腿处受伤了。
“你快走吧。”
男子坐在地上,拱手向世芸道谢:“多谢姑娘。”他双手扶墙,挣扎着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垂下眼,轻声道,“泰宁侯同世子都来了。”说完,警惕地瞧了瞧四周,拖着受伤的腿离去。
世芸世萱听了尚没有什么反应。到是南浦突然道:“快去把人拦下。”
世萱叫住南浦:“不用去了。我听得清清楚楚的。泰宁侯同世子来了。”
“我听见了。却是要问他。姑娘,你不觉得奇怪么?咱们素未谋面,他为何要告sù
咱们这件事?他又是如何知dào
咱们这个时候来这里?”
“你说的都有道理。”世芸低着头,“那我要问你,他又如何知dào
我们的目的?”
南浦被世芸一时问住了。
“有可能是旁人安排下来的。可是,咱们是要为老爷诵延年保寿经的。今日来这,太太也说的是陪二嫂子来的。即使遇见了,也不过是巧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反正,咱们本来就是破罐子。泰宁侯府的亲事对于咱们来说可有可无。”
“若是咱们就这么遇上,反而不会让人认为有什么旁的。即使这门亲事没成,也不会毁了六妹的闺名。”
世芸世萱俩姐妹一人一句,说的合情合理。
两人话音落了,相视一笑。同时伸出手,紧紧地握在一处,朝前头走去。
南浦心里着急,跺了脚追上去便要再劝。却让后头的簇水拉住了手:“姑娘有了计较,姐姐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南浦很是着急,“你们姑娘跟我们姑娘不一样。太太早就视我们姑娘是眼中钉,肉中刺,正愁没法子整治我们姑娘。我也不指望你们姑娘能劝我们姑娘,只求你们姑娘不要像从前那般给我们姑娘使绊子便好。”
簇水冷笑道:“姐姐这是在说什么?什么使绊子?是我们姑娘劝着你们姑娘去还是怎么了?你方才也听到了,是你们姑娘要去的。你怎么不说你们姑娘的不是,到来说我们了?”
“我不同你说。一丘之貉。”
簇水一时没能明白南浦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不是什么好话,想这要回嘴,可是又掂量着姑娘的盘算,只得暂时忍下这口气。
世芸世萱去了殿中,此时,大殿里跪着两个人。
一高一矮,一大一小。
姐妹俩对望了一眼,抬脚向殿内走去。
殿内设有数个团蒲,俩姐妹放缓了脚步走进去,跪下,双手合十,低喃诵吟。
世芸的嘴角微微地翘起。她借着跪下的一瞬间,瞧到了来人的模样。
八字眉,锐利的目光,周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这正是她见过一次的泰宁侯。
他今日依旧穿了一身白色圆领长褶通身样式衣裳。若是非要所有什么变化,只是周身的冷气更浓烈了。那眉头轻轻地锁起,好像有什么烦心的事。
世芸不动声色地挪了身子,微微地朝便是挪着。哪怕是一点点,她都会觉得自己舒服了许多。
他的眼神为什么会那么令人不寒而栗呢?难道,这世上杀伐决断的人都是如此?
世萱瞧见世芸翘起的嘴角,也没忽视她轻轻移动身子。
这个人就是那个泰宁侯?
她已经听说了些泰宁侯的事。虽然这个人周身冷的厉害,虽然他并不是自己中意的郎君。但是她没有那么多的机会,让她去选择。
他,泰宁侯。是自己离得最近的一根稻草。她要好好的把握,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称心诚意地向佛祖诵经。心里暗暗地祷告着:一定要让她顺利嫁入侯府。
泰宁侯郑濬在来人进来的那一刻,他便已经知dào
了。淡淡的香粉味,步行间环佩碰击的声音,告sù
他,来的是女子。
他眉头微微一皱。方才从人已经告sù
他后山停了许多女眷的马车。今日,到这间庙来,也是太夫人说什么他先头的夫人曾在这里许愿过,他才来的。却不想太夫人另有意图。那日,那个鲁家的女儿就冒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本以为这两个女子知晓是他,还要上前搭话。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他祈福完毕,她们也没开一口。
郑濬睁开眼,望了身边诵经地姑娘一眼。
两人口中喃喃地诵着延年保寿经,根本就没受到身边任何的影响。
他站起身,站到一边,看着长子诵经。妻子故去,长子一夕之间长大了不少。他爱怜地看着儿子。
世芸最先结束诵经,她磕了头站起来。瞧见郑濬立在边上,身形微微一动。她还是受不住郑濬冷峻的模样。
她微微侧了身,低下头,只要不看郑濬,她才微微有些心安。
郑濬借着余光看着两个女子。那个最先站起来的女子,好像有些怕他,背了身子,却没有急着出去,好像是在等另外一个女子。
那个穿青色衣裳白纱裙的女子到是很沉稳,诵经结束后站起来:“四姐姐等急了?”她明显也瞧见了自己,只是微微一怔,随即低了头,“四姐,咱们走吧。”
那个女子不怕自己。还没有哪个女子见到自己是这么沉稳的。即使是先头去了的妻子,她对着自己也是战战兢兢,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父亲,你在看什么?”郑禛已经站了起来,看着父亲眯着眼前注视着一处,他也顺着瞧了过去,他只看到那个女子的侧脸。
郑濬收回了目光:“我们回去吧。”
郑禛摇着头:“儿子还想给母亲点盏长明灯。母亲是天上的花神,这隆佑寺有几株花甚好。儿子想到那里祭奠一番。”
“也好。”那日,儿子便说先头去的妻子是花神,他本身没什么在意,却是听儿子郑重其事的说着,就连家里人也说什么仙乐之类的。
先头的妻子身子一直不好,续弦的事在她还活的时候,岳家的人便已经提出要从家里的女儿中选出一个来,要照顾两个孩子。
他们以为这是对妻子的好,替她照顾着两个孩子,好让她安心。可步步紧逼,让妻子愈加憔悴。就连禛哥也利用上了。
禛哥本对妻子去世很是哀恸。如今,孩子有了这个转念,他也甚是欣慰。
“好。我同你一起去。”
他在朝堂上,什么大风大浪,阴谋诡计没见过,难道如今到要把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耍什么心眼?
禛哥甚是高兴。
未到花园,郑濬便瞧见守在门口的仆妇,有几个约摸是自己府上的。果然同太夫人又关系。
“侯爷。老太太在里头,小的去通报。”
郑濬点了头:“也好,我去给姨母问安。”
辛太夫人见到郑濬微微一愣:“你今日也来了?我还问了你母亲,今日这里你可有用。到坏了你的兴致了。”
禛哥儿道:“父亲跟我一起来为母亲诵经。不想您在这里,便过来问安。”
辛太夫人见了禛哥儿满脸堆笑:“你母亲晓得你这样有孝心,定是高兴。”
禛哥儿微微沮丧:“我若是能早些长大就能多孝敬母亲一些。”又道,“母亲最喜欢这里的花,我去摘些供在母亲神主前。”
辛太夫人得了泰宁侯太夫人的话,巴不得禛哥不在场,好让郑濬能多留一些时候,能把这些个小姐们瞧上一瞧。
郑濬只是端坐着,目不斜视,不主动发一言,若是辛太夫人问了,他才答,不过是寥寥几句。
他犹如冰山一般坐在那,又跟那镇山太岁一般,方才还嬉笑嫣嫣的小姐们,此时都收了口,端庄的坐着,微微地低着头。
辛太夫人:“你把禛哥留下陪我一会儿。”
郑濬猛然抬头:“方才在想一件要紧的事,一时走了神,姨母说的是什么?”
辛太夫人叹道:“你有要紧的事尽管去办,把禛哥留下来吧。”
郑濬道:“姨母这里有客人,还是不麻烦了。今日还要上学的。”
辛太夫人劝道:“今日难得有这样多的客人,休息一日也是可以的……”
话未落音。高瑞家的匆匆忙忙的跑来,对着郑濬行了礼,凑到耳边说了两句话,又退了一边。
辛太夫人瞧着郑濬脸色顿时沉了,忙问道:“什么事?”
“世子爷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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