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八 计败
钱太太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二夫人,二夫人却不理会钱太太如何反应,她还要继续把戏唱下去才可以。
二夫人低低的啜泣着道:“太太,您不能原谅妹妹一次吗?妹妹真得知道错了,再也不敢掌管钥匙,不敢再违了太太的意,就请太太息怒,饶了我这一次吧。”
钱太太听到二夫人的话,又看了看那钥匙道:“哪个说我为了此事生你的气儿了?我就算生了些气也不是因为钥匙。”钱太太说到到这里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钱编修,钱编修满脸的不高兴,钱太太知道丈夫现在又开始偏听偏信,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儿:“钥匙,还是你收起来吧,这钥匙是老爷给你的,我怎好收回?再说,我现在也不能理事儿,还是多劳累你些日子吧。”
二夫人又推让了几次,钱编修过去扶起了她,把钥匙亲自放在了她的手中,轻声细语的安抚了她几句此事才作罢。
钱编修看家中已经没有事儿,便起身吩咐人备车。他有事儿要出府,钱太太身子已经不便,只有二夫人相送。二夫人委委屈屈的送钱编修到了二‘门’处,然后又怯怯的道:“老爷,您、您什么时候回来?您可要早些回来,您不在府中,我、我、我有些怕。”
二夫人又加了一句:“我原来有些对不住姐姐。所以现在尽力在弥补,可是姐姐看来不太谅解我的样子;姐姐现在的身子也生不得气,也着不得急,只能事事顺着她。所以,所以。我才想老爷如果在府中,姐姐也会对我好一些些儿。”
钱编修拍了拍二夫人的手:“我知道,我会早些回来地,你也回去吧。嗯,我看,你今儿回自己的房中吧,莫要去太太那边。等我回来了,你再过来就是了。”
二夫人答应着依依不舍的送走了钱编修,然后转脸便不是那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了,她得意洋洋地回到上房。她也不给钱太太见礼。就大模大样的坐了下去,对着一旁地丫头们摆:“看杯好茶上来。”
小丫头上了茶,二夫人端着茶盏打量起了屋子。然后对钱太太一笑:“你说,这屋子是不是又要换个主人了?不该是你的。就算你抢走了又能如何?不是还一样要还回来。而且要还给我的,不只是这间屋子。还有男人、还有——名份!”
钱太太被二夫人两句话气得连喘了两口气儿才喝她:“我身子重,现在不与你一般计较。你现在立时给我出去回房!”
二夫人端坐不动。看着钱太太慢慢悠悠地说道:“我不出去你能拿我如何?”
钱太太气得站了起来。指着二夫人道:“你如此欺我。不怕老爷知道吗?”
二夫人鄙夷地看向钱太太:“老爷?哼哼。老爷听你地还是听我地。难道到了今时今日。你心里还没有数儿吗?你不是已经把我怎么对你地讲给老爷听了吗?可是。你瞧瞧。这钥匙可还是在我地手中呢!”
钱太太气得眼前一发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环儿急急上前扶住了她:“太太。您仔细身子!莫要生气。万一气坏了身子。伤到了孩子。有个万一那可就不好了。”
钱太太还没有说话。二夫人冷冷地道:“你还想生下这个孩子?哼哼。你问过我了么。我赞成你生孩子吗?你想生孩子?下一辈子吧!”
然后又喝环儿道:“哪个让你多张一双手地。居然让你出来献这个殷勤。你以为你扶住了她。她这一下不跌跤。一会就不会再跌倒吗?”
环儿怒目瞪着二夫人:“夫人,太太身子重了受不得气儿,还请您回房吧。”二夫人是主,环儿是仆,环儿不能对二夫人语出不敬。
二夫人慢慢地站了起来:“要我走?行啊。”说着话就走到了钱太太身前,看着她道:“你说你是自己跌一跤呢?还是让我推一把好呢?”
钱太太吸了一口凉气,环儿立时上前把钱太太护在了身后,她看向房中其它的丫头婆子:“你们是死的吗?还不来护着太太!”不过环儿下一句话变显出了她没有底气儿:“要不、要不,你们请二夫人回房也可以啊。”
可是满屋子地丫头婆子俱是低着头不言不动,好似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
二夫人大笑起来:“我今儿就要除去你肚中的这颗眼中钉,钱家地长子嫡孙只能出自我的肚皮!你听清楚了吗?”
二夫人说完,一手要扯开环儿,一手就要狠狠地推向钱太太,眼见她就要得逞时,却传来了一声断喝:“住手!”然后她的手在快打到钱太在时被人一把拿住了。
二夫人心下恼怒: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敢不知死活地拦下她,她一面转身,一面举手打了过去:“敢拦老——”下面的“娘”却没有说出口,因为拿住她手臂的人是钱编修。
钱编修气得声音都变了,他怒视着二夫人道:“你想做什么?”
二夫人看到钱编修一下子不知道反应,她呆呆的道:“老爷,你、你不是出府了吗?”
钱编修咬着牙:“我是出府了,我如果不是出府了,怎么会看到你的真面目!你就是这样对待太太的?你就是这样欺瞒我的?”
钱编修一大早上同钱太太生了气,出府上了车子才想起忘记把李府的手抄本儿带上还给人家再借新的。所以他急急赶了回来——那手抄本儿就在上房的小书房中放着,所以他才直奔上房来了。于是,便被他看到一出好戏,气得他全身抖个不停。
二夫人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了:钱编修听到了多少?如果听了个差不多,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吧?
钱编修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如此歹毒的心肠,我们钱家容不得你。来人——!”
房里房外的丫头婆子都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听到钱编修的话后还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好:二夫人早已经把她们买得言听计从了;但是眼下的事情却让这些贪财的奴才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仆从们中间心眼活泛的,是这样想的:听二夫人的话好似不太明智了,她明显是要被发落,再想翻身恐怕已经极难了;可是,听钱编修的?她们刚刚的举止已经让钱编修恼怒了吧?这个时候倒戈也是不管用了吧?
而那些愚笨的丫头婆子不知道反应纯粹是吓傻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
钱编修看到没有人答他更是恼怒,他转头对环儿道:“好好的看顾着太太,我马上让人去请大夫来。”然后拉着二夫人一面向外走,一面对屋里屋外的丫头婆子们喝道:“跟我来,哪个不跟上来,我今儿就杖毙了她!”
丫头婆子们这下子不敢不听了,乖乖的跟着钱编修出了屋子。
钱太太被环儿扶着坐了下去,环儿流着泪道:“太太,好了,这下子好了。”
钱太太轻轻一叹:“这是老爷亲见了,如果不是亲见,老爷哪里会相信我们?那么我肚子里的孩子——,唉!”至此后钱太太多了一个心眼,对于钱编修不再只知道痴恋。
钱编修拉了二夫人出‘门’,二夫人终于反应过来连连求饶,钱编修哪里理会她,只管拉扯着她往二‘门’处走去。
二夫人不知道钱编修会怎么发落她,心下虽然有些惧意,可是她一直依伏着二王爷府的权势,认定钱编修不敢拿她怎么样,看到求饶不成她也恼了。
二夫人开始挣扎谩骂起来:“你充什么老爷,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小书生,不是我的王爷伯父能有你的今日!居然还敢对我打骂,没有我,王爷会给你这顶乌纱帽吗?!”
钱编修听到这里更是恼怒,他瞪着二夫人半晌,然后狠狠把她掼到地上:“我就是不做这个官儿了又能如何?!”
二夫人听得一阵狂笑:“你舍得吗?你莫要逞强了,你不是因为要做官儿,你会对我这般好?你还是好好的与我赔罪,然后把那个钱氏给我打出府去,由我做了你的嫡妻,保你一路做到一品大员才是正经。”
钱编修没有说话,他只是站在那里呆呆得看着二夫人:这个‘女’人为什么如此嚣张?看来是他错了,而且是大错而特错。
二夫人看钱编修的样子,认为他已经被自己说动:“老爷,我可以原谅你刚刚对我的粗暴,只要你今日让大夫给钱氏一碗‘药’汤打下她肚中的孩子,然后再把她立时逐出府去,那我不会同我的王爷伯父说一声儿你的不好,反而会央王爷王妃再保你高升。”
钱编修看着二夫人开开合合的嘴巴,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变了,不是那个只想着为乡亲父老们做得事儿的那个书生了。自己是不是太着意于官位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执着,那么二夫人这么恶毒的‘女’人又哪里会骗得了自己?小‘女’人求票,求票,继续求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