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明澈的恼怒

  明月对着范姨太太一吐舌头:“我也就是说说玩的,我能不知dào
  姐姐疼我们么。”明月当然是什么都知dào
  了,可是子不言父过,她能对母亲说些什么呢?所以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dào
  哄哄范姨太太开心罢了。
  母女正说话呢,明澈气呼呼的冲了进来,丫头婆子们还跟在后面追着喊:“少爷,现在都已是大人,这姑娘的闺房不能这样不告而进啊。”
  范姨太太看明澈已经进了房了,听了丫头婆子们的话立kè
  喝道:“乱嚷嚷什么呢?还不住嘴!少爷是来找我的。”追进房里的丫头们被范姨太太喝退了出去,范姨太太自从出了外书房的事儿后,对于一些丫头婆子们的话儿就万分在意了起来。
  明澈进屋后也不给母亲和姐姐见礼,只是站在那儿赌气似的不开口。
  明月见弟弟来了就从母亲怀里爬了起来,看明澈的情形不太对就开玩笑似的说:“姐姐如许大了,还让弟弟瞧见在母亲怀里撒娇真真是不好意思呢。”
  明澈还是理也不理的,鼻孔向天哼也不哼一声。
  范姨太太看到就有些恼了:“澈儿!你这是做什么?这就是你读了圣贤书的结果?圣人就这样教你对自己的母亲与姐姐吗?你还知dào
  不知dào
  长幼尊卑?!”
  明澈这才勉强对着母亲和姐姐各施了一礼。但还是一幅气恼至极地样子。
  明月过去拉了他坐下道:“弟弟这是在哪里生了这么大的气?是谁让弟弟受气了不成?有什么事儿说给娘亲与姐姐听就是了,不过倒底不应该这个样子耍脾气闹到母亲面前来的,连带让母亲生气着恼可是不好?你也不小了。怎么这也不明白呢?”明月不知dào
  明澈今儿是怎么了,这样惹母亲动怒,不过只能软言细语地劝说。现在姐姐的事儿还没有了呢,家里万万不能再出什么事儿了。
  明澈听了明月的话后眼圈一红说道:“我能在哪儿受气?我能受谁的气?只要大姐做事的时候想着给我这个做弟弟的留一点活路,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明月一听明澈这些气话心里就一沉:不会是大姐的事儿被明澈知dào
  了吧?可是明澈是怎么知dào
  的呢?她一面想着一面急急把屋里伺候地丫头们都赶了出去。
  范姨太太已经厉声喝斥道:“你犯混了是不是?你姐姐大喜在即,有你这样说话的吗?你大姐哪一件事不是把你放在前面?!你要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话!”范姨太太也是心里一惊,她也感觉可能是明澈知dào
  了些什么,可是她不能任明澈这样说下去。只能开口喝斥他。
  明澈听了母亲的喝斥,心下更是不服转头直直看着范姨太太道:“那孩儿有几句话想要问一问娘亲,不知dào
  可否?”明澈当然感觉到生气了,做错事儿的不是他,可是娘亲却要骂他,让他如何能接受?
  明月听到这里急忙拦道:“澈儿!娘亲连日以来已经够累了,你这是做什么?!还不给我回去,等我下午得闲了再去看你。”明月不想就这样把姐姐的事儿说开,那样以后大家脸上都不好kàn。
  范姨太太却已经说道:“有什么是母子间不能说的,你说吧。”范姨太太心知自己儿子的脾气。不如让他说出来后,她驳了他的话,这样更能消停。
  明澈不理明月对着范姨太太就问道:“那前些日子,娘亲自医馆回来后被二姐叫去了外书房,后来连姨母也去了,孩儿想问一问母亲,那一日外书房里生了什么事情?!”
  明月的一张脸都白了,转头看了看母亲又是回过头来看了看弟弟,她一时间根本不知dào
  怎么办才好。
  范姨太太听了一张脸也是苍白:这个孩子怎么知dào
  地?不过这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了差错坏了明秀的婚事。所以她缓了一口气说道:“有什么事儿?只不过是铺子里事儿我去问一问你表哥,被你姨母知dào
  了,以为我有什么重yào
  的事儿呢也过去瞧了瞧。怎么了,这事儿至于你急成这个样子么?”
  明澈听了气得浑身哆嗦:“娘亲还要瞒孩儿不成?娘亲知dào
  不知dào
  现在整个侯爷府与我们这平安别院落的仆从们无一人不知?除了我们母子几人。怕是连鹊儿也听说了吧?”
  明月听了感觉身子有些软,她扶着床边坐了下来:不会吧?这不会是真的吧?不可能啊?怎么会呢?
  范姨太太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澈儿,你说得是什么话?娘亲、娘亲有些不明白。”
  明澈冷冷一哼:“娘亲不明白?那娘亲明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月内就把大姐的婚事要办完呢?那娘亲明不明白姐姐在送给表哥的饭菜里下了药?那娘亲明不明白姐姐已经在婚前失贞了呢?娘亲不明白,那孩儿更加不明白这些污言秽语是如何在府里传开地?!”
  明月感觉天地都在转:都知dào
  了,连鹊儿也知dào
  了?怎么会?那姐姐怎么办?姐姐该怎么办呢?
  范姨太太也是感觉到眼前一黑,她听到明澈的每一句问话都如同响雷一般在耳边炸响。范姨太太有些语气不稳的问道:“澈儿,你、你所说的这些混、混话,是从哪里、哪里听来地?”
  明澈气得已经是泪流满面了:“从哪里听来的?就在表哥的侯爷府。就在我们这个小小的平安别院!娘亲。儿子如今也大了,明年就要参加大比了。姐姐做了如些事体,让儿子以后如何做人?有何面目再见世人?!”
  明月缓了缓气,上前抱住有些摇摇欲坠的范姨太太对着明澈喝道:“澈儿!你想做什么?难道想逼死娘亲不成么?”
  明澈这才注意到母亲的不对劲,他有些焦急的起身走到母亲身旁拍着母亲的后背道:“娘亲,你还不想法子吗?你难道想看着我们范家从此变成世人地笑柄么?”
  明月喝道:“澈儿!”可是明澈却理都不理明月:“娘亲,圣人有言,古人有训:名节对于女子来说胜于性命!娘亲,你还不想办法阻止这件丑事么?!”
  范姨太太有些呆呆地看着儿子,不明白儿子的是什么意思,而明月地脸色已经白的有些吓人了:“明澈!你是什么意思?!”
  明澈根本不相让:“什么意思?没有名节的女子当以死明志方可洗净她及家人的名誉!再不济也应该出家清修在佛前赎清罪过以求来生!”
  范姨太太听气得一下背过了气去,就此昏了过去,明月来不及训斥明澈,只能一叠连声的叫人请大夫来。
  明澈看母亲昏过去了,他也就住嘴不说了,上前掐了掐范姨太太的人中,范姨太太“嘤”的一声醒了过来,看到明澈就在眼前,一挥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明澈被打得一愣,然后就咆哮了起来:“娘亲,大姐做了那等事情你还替她瞒着,还为了她而打儿子!好!好!好!”说完,他一阵风样的冲出了门去。
  明月的呼声根本就叫不住狂怒中的明澈,范姨太太流着泪说道:“这是作的什么孽哦?”
  明月只能含糊的哄着母亲,可是她的话范姨太太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这时候明秀进了屋,范姨太太一看到明秀连忙试了试泪强笑道:“和你妹妹说你出嫁的事儿呢,都不舍得你就有些伤感了。”
  明秀看了看母亲问明月道:“倒底出了什么事儿?澈儿什么疯呢?”
  明月脸色一变:“澈儿找你去了?”
  明秀点了点头道:“这澈儿冲到我屋子里扔给我了一根白绫说,要不让我一死,要不就让我出家去做姑子,不要累了一家人。说完就跑了,我叫也叫不住。”
  范姨太太一拍床哭道:“这孽障,真真是来讨债的!”
  明秀上前扶了母亲坐下,又问明月道:“倒底出了什么事儿?我听丫头们说明澈是从你这儿跑到我那儿去的。”
  明月看了看母亲,吱吱唔唔的不知dào
  说什么是好。
  范姨太太道:“还不就是因为说了他几句不通世务,然后她说我为了你的嫁妆花得太多了所以才让家计有些为难,所以才作了你。”
  明秀叹了一口气:“我就说不用为了我花许银钱的,家里的情况不比从前的时候,一切从简也就是了。”
  范姨太太拍拍她的手道:“没事儿的,你不要多想了。明澈还小,又是自小娇惯的,你也不要与他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