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六章 夜探荒村

  一八六、夜探荒村(一)道路漆黑难行,山影憧憧隐晦。
  我坐在石人沟路口树下的暗影中,向着十里铺荒村眺望。小村子里面灯影暗淡,寂静沉沉。我叹息一声低头思忖着杜富贵奇怪的话来,他说金锁他娘把金锁锁在了山洞里,这有点太邪性了吧?杜富贵说老太太是精神病,怎么可能把四肢健全的金锁锁起来?
  杜富贵的话可以信一半,不可全信,这小子信口雌黄!不过下午看他的样子似乎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失魂落魄的,脸上还有血道子。我狐疑地望了一眼小山坳里面幽暗的灯光,心间也不禁疑虑重重。
  下午吴心来电话,说裴东来去沈城办事,晚上不能和我约谈。不过却交代我要时刻小心老鬼们背后捅刀子,这事我老早就已经有所察觉了。小海奉老鬼陈伦的意旨约我面谈,我始终也没有做出决定。我的心底的确对老鬼们有一种深深的惧意。
  我想时机还没有成熟,待我摸清了龟山底细,准bèi
  好足够的筹码才有可能会他。山里面的风很硬,吹得我浑身冰凉,回头向背后的山看去,灌木丛黑漆漆的,老林子里面不时发出“咕咕”的〖%
  M.35ww.奇怪声音。我心下一紧,方站起身来,裹紧了风衣向小山坳走去。
  我的筹码有很多。手里面的第二张大事记光盘,虽然不知dào
  里面是什么内容,但我知dào
  老鬼们正四处追索着。丁春燕也是因此而被老鬼软禁起来。女人有时候很精明,比如封青梅,雷无双;但有时却愚蠢无比,春燕姐便是如此!
  第二个筹码便是50%康乐宫股权!这东西在我这就是废纸一张,不过在裴东来和老鬼们的眼中,这股权便是利益,他们可以为这张破纸吵翻天,甚至反目成仇!我想有机会应该好好利用一下这张废纸,分化老鬼们的势力,让他们内讧起来!
  老鬼逼宫之计可谓是一箭三雕:裴东来不仅将四家公司无条件注入了天**司,还获得了康乐宫25%的股权,天**司的资产增容了不少;老鬼们以此作为要挟裴东来势力的筹码,撼动了裴东来在清城的商业根基,这是鲸吞裴东来庞大资产的开始;第三点就是套牢中小股东,比如老宫之流,利益是一根索命的绳子,一旦套住了猎物便成为老鬼们的囊中之物!
  正思忖着,忽见脚下的路分成了三个岔道!我心下一惊,方才只顾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竟然忘记金锁家准确的方位了。我四处望了一番,才看明白中间的是进村子的正路,左边的向北侧延伸到石人山里面,右侧的路是向着石人沟深处去的。
  我思索了一下,小村子交通不便,与外界的沟通有两条路可选:一条就是我来时的路,另一条则是水路。这里面虽然不太可能有老鬼们的眼线,但我若是暴露了行踪,说不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想及此,我一闪身便向左侧的近山小路走去。
  依照杜富贵所言,金锁家应该在石人山脚下,是茅土屋,门口有两颗高大的梨树。我边走边四处张望,小路很黑,越接近山脚地形越复杂,低矮的灌木成片,山上高大的树木影子黑黝黝的,不时从里面传来夜枭的鸣叫。
  我放慢了脚步,想着该怎么对付老太太。我忽然想起在电话里面的那种怪怪的声音,凭声音判断,老人似乎不是什么精神病!她能够接电话,说明他有行为能力;虽然说话的声音一点古怪,但能判断出我说话的意思,说明她有独立思维;最主要的是她能自主地挂断电话,则更证明她或许只是脾气古怪,不愿意与别人接触罢了!
  我心下不禁惊颤了一下:这荒村或许有着不为人知的神mì!十里铺的地理位置太过特殊,距离龟山只隔了一座石人山,杜富贵没有说这附近还有别的小村子。而从我脚下的路来判断,这条小路是进山的路!
  正走着,脚下的路似乎又分岔了!一条窄路直接盘绕着向山上而去,而另一条更窄小的路竟然隐没在荒草里面。我凝神向荒草小路的尽头望去,正然看见两颗高树的影子,树下则是齐人高的荒草和灌木。在荒草里面竟然“埋着”一幢房屋的影子!
  我心下一紧:这就是金锁的老家?我愣在当下,不曾想这荒村中竟然有这样的老房子,如果不仔细看都分辨不出那是房子,尤其是现在,因为没有灯管,像极了荒草中的大坟包!
  我平定了一下心神,右手握紧了手扣,左手将手电的光圈调到最暗,我怕强光惹怒了老太太!荒草小路似乎已经很久没人走过,地面湿滑,荒草没膝。我甩了一下风衣,举步向前摸去。
  一段矮墙出现在小路边,土磊的矮墙已然成了断壁模样,残破而单薄。矮墙里面则是一片玉米,方才我看那土茅屋原来是被玉米地遮挡着的。
  我走到大树旁边,才看清茅土屋的真容。门是柴门,几乎就是几根木头杆子定在一起的;残破的矮墙把土屋圈了起来,土屋内漆黑一片,窗户上面几乎没有玻璃(我并不确定,天太黑。),土屋的后面便是石人山的山脚,土屋西山墙处是一大堆干树枝。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心中不禁拂过一种凉意。金锁为什么把老母亲扔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这与我白天站在路口所看见的红墙青瓦的农舍相去甚远!我皱了一下眉头,正想着推开大门,忽然听到一声锁链子响动的声音。
  我一闪身便躲在树后,心下一阵紧张。声音过后,我的脑袋还没有探出来,院子里面便突然传出来一声像狗叫一样的低吼!我吓得一哆嗦:不是狗,但很像!
  狗在生气的声音!就是那种要攻击人之前所发出的声音。我心下一凛,闪身出来,忽然一只黑色的身影便从西山墙的树枝堆里面冲了出来,随即便听到一声长啸!
  我的心一颤:果然不是他妈的狗!是狼!我向后面急退几步,才发xiàn
  那黑影只是冲出了几米,便听到铁链子“嘎吱”的声音。我盯着那黑影,一种幽绿的光向我射来!那是狼的眼睛。
  我使劲咽了口吐沫,握紧了手扣,将手电向光射向地下。金锁养了一头狼?或是老太太养的?真邪性了!我犹豫了一下,便向院门走去,那家伙又向我冲了过来,不过它只能冲那么远,铁链子在束缚着。我心下惊颤着便推开了木门,举步走进了院子。
  低吼声不断,铁链子被拽得“嘎嘎”响。我向前走了几步,向土屋里看去,毫无人息。我心下惊疑着盯着土屋的门,上面没有锁。荒村鲜有外人出入,尤其是夜间更是无人光顾。如果杜富贵说的可信的话,这里就是金锁的老家!
  我思索一番,便举步向着木门走去。距离木门还两步远,那只狗突然窜了起来,直接向我扑来!我吓得慌忙向右边一闪,狗却一下子落在了门前,低吼的声音变大了,眼中的绿光更盛。
  我惊讶地盯着那畜生,才发xiàn
  那铁链子的长度正好能使它守在屋门边!大狗的叫声终于惊醒了屋中人,土屋里面忽然闪过一道亮光,然后便亮起昏黄的烛光来。
  有人便好!我平定了一下心神,等待主人开门。过了一会,屋门被打开了,一声低沉而苍老的声音响起,那狗却乖乖撤回了树枝堆里,趴在那里不再出生,只露着绿色的眼睛射向我。
  我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门前,向里面看去。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呼吸急促,浑身鸡皮疙瘩一下子就起来的!
  门里面昏暗,却看见地上有一只半身的人影!后背隆起,双臂微曲,满头白发挽起。看不见脸,我却感觉这“半身人”正仰头盯着我!一种如剪刀刺痛的感觉瞬间袭遍我的全身。
  “你……找谁?”一声苍老无力的声音问道。
  我心下惊惧,关闭了手电,握紧了手扣。
  “伯母,我……是金锁的朋友!”我的声音有点颤抖地说道。
  “半身人”似乎迟疑了一下:“他死了!”
  这样的回答我早已预料到,但听到老太太亲口说出来,我的心还是惊颤了一下。
  “伯母,我和金锁是真zhèng
  的朋友!好几天没联系上他,我担心他出事才深夜赶来……我能进屋跟您说话吗?”我小心地问道。
  老太太显然迟疑了一下,然后便叹息一声:“那个逆子!”说罢便缓慢地转过身,地上的半截身体竟然“走”了起来,而且发出一种“哒哒”的声音来!
  我惊异地看着在黑漆的地上走路的半截身体,惊悚异常,心下却感到万般难受。我忽然想起了吴心的母亲,那个在黄泉路上垃圾箱里面栖身的老太太。眼前这个老太太虽然有土屋庇身,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你……进来吧!”地上挪动的“半身人”声音似乎缓和了许。
  我犹疑着举步便走进屋子,谁想右脚刚迈进去,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向前面倾斜,右脚却有种找不着地的感觉,左脚一下子绊在了门槛上,我“啊”的一声,身子便扑向了地,右腿则跪在了地上,左腿却被身体压住了!
  右腿的膝盖瞬时剧痛起来,我抬头看着前面移动的半截身体,心下却颤抖起来!强自起身站立,左腿却被生生地掰了一下,传来关节活动的声响来。我忍痛转过身把柴门关上,才发xiàn
  外面的地势很高,土屋地面比外面低半尺多,我要是不跪下,飞得把我摔死不可!
  我揉了一下右腿膝盖,活动一下关节,抬眼看时才发xiàn
  老太太已经进了屋子。这老房子原来是两间屋子,一进门的地方是外屋,一只土灶台在靠近里屋墙外面,一只水缸则在我对面的墙下。
  我狐疑地向里屋走去,正走着忽然感觉房子顶上有什么东西在吊着,借着昏暗的烛光,我仔细辨认了一下,一根绳子悬挂在土屋的房梁上,绳子垂到了地下,竟然是进了地下的!
  我吸了一口冷气,借着昏暗的烛光我走近那绳子,用手拽了一下,惊疑地发xiàn
  那绳子下面竟然是一只白色的没有底的铁盆!铁盆倒扣在地上,绳子是从盆底直接进入地下了。
  “你……进来!”一声苍老而阴冷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