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八章 两贼盗铃,月娥请罪

  朱雀关,夜色下的关主府邸的后院凉亭内,一身黑色锦袍的李鸾虎面沉如水般的负手而立,目光阴冷的看着西方天际。
  “李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樊龙匆匆走进凉亭内,疑惑的忙问道。
  双目微闭,李鸾虎深吸了口气才缓缓开口道:“单希牟破了金钟铜铃阵!”
  “什么?”双目微瞪的樊龙,顿时不敢置信道:“这怎么可能?”
  李鸾虎面皮抽搐了下,语气森冷:“没什么不可能的!昨天晚上,金钟铜铃阵便已经被破了。单希牟,他请来了厉害的援手。”
  “原来如此!”恍然点头的樊龙,忍不住皱眉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李鸾虎略微沉默才沉声道:“明日一早,三军拔营,尽快赶去玄武关。否则,我们去晚了,只怕单希牟便已经将玄武关给拿下了。”
  “明白!”点头应了声的樊龙,则是眯眼忙道:“李兄也不必太担心!那玄武关总兵刁应祥并非庸碌之将,加上他女儿刁月娥相助,单希牟想要在短时间内拿下玄武关也不容易。”
  轻点头的李鸾虎,微微叹了声:“破寒江关后,青龙关、朱雀关和玄武关被破,那单希牟都功劳不小。皇上说不定已经注意到他了。虽然皇上已经起驾回京了,但是咱们也不能大意。说不定,皇上一时起意,便会重用单希牟。”
  “嗯!”樊龙一听不禁目光微闪的点头道:“李兄考lǜ
  得周全!”
  李鸾虎转身看向樊龙:“玄武关攻破不难!接下来,便是那杨藩镇守的白虎关了。此次。由我亲自率军前去攻打,你来做先锋。这次,我给你杀樊梨花报仇的机会。”
  “多谢元帅!”樊龙一听顿时面露喜色的目中闪过冷厉之色道。
  见状。李鸾虎不由满yì
  点头:“好了,你先下去准bèi
  吧!”
  “是!”应了声的樊龙,忙转身离去了。
  目送樊龙离去,转而看向西方天际的夜空,李鸾虎忍不住语气森冷的低喃自语:“单希牟,这一次,算你走运!可是。我不信你每一次都这么走运!”
  云梦山,烟云雾霭笼罩,朦朦胧胧。如梦似幻,好似人间仙境般。
  山中一座断崖之巅,一身白衣的薛丁山静静盘膝而坐,披散着长发。整个人好似和周围的景物融为一体般。任由山间的风刮起他的发丝衣袖。
  “丁山!”温和清朗的声音响起,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了薛丁山身后,正是一身月白道袍、气息玄妙而让人难以察觉的王敖老祖。
  轻睁开双目的薛丁山,起身转而看向王敖老祖恭敬施礼道:“老师!”
  “丁山!世间的一番历练,果然对你益处不小,”看着面前温润如玉般的薛丁山,王敖老祖不由满yì
  点头,抚须笑道:“短短时间。修为水涨船高,难得!不过。你尘缘未了,这里终究不是你久留之地。”
  薛丁山闻言不由面色微变:“老师,是不是朝廷征西出了什么变故?”
  “朝廷征西,一路顺遂,已经接连攻破青龙关、朱雀关,连玄武关也即将被攻破。不过,在白虎关外,却是会有一番大劫阻碍,非你去不可解啊!”王敖老祖轻叹道:“自古,皆是好事多磨。你与樊梨花之间的缘法,能否有善果,也全看此次了。”
  神色变幻的薛丁山,忙道:“老师,还请老师指点!”
  “解铃还须系铃人!为师帮不了你!”微微摇头的王敖老祖,翻手取出了一封信递给了薛丁山:“你此次下山,先去代为师去拜访金刀圣母。此行,有助朝廷兵不血刃拿下玄武关。”
  心中无奈的薛丁山,听到王敖老祖后面的话,顿时目光一亮的忙恭敬接过了那封信:“是,老师!”
  “弟子拜别老师!”说着,薛丁山便是对王敖老祖恭敬跪下叩首道。
  见状心中有些感慨一叹的王敖老祖,不由摆手道:“去吧!去吧!”
  起身对王敖老祖又恭敬施礼之后,薛丁山这才转身离去,飞身脚踏盾牌向着远处天际飞去,眨眼间化作一个黑点消失在天边。
  看着薛丁山离去的方向,面色一阵变幻的王敖老祖,目中难掩担忧之色。
  “王敖!怎么说你现在也是金仙,放在地仙界都不算弱者了。别这么一副好像弟子死了的样子。又不是让薛丁山去送死。不经lì
  些历练,他恐怕也难踏入仙道的,”冷淡的声音响起,一道幻影落在旁边不远处,化作了一个儒雅中年道人,正是玄天宗主。
  看到玄天宗主,王敖老祖顿时面色不太好kàn
  的忙道:“玄天,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我徒儿丁山是需yào
  历练,但是我不想他成为被别人牺牲的棋子。”
  “王敖,别天真了!”玄天宗主摇头嗤笑道:“就连我等,也不过是圣人手中的棋子罢了。你的徒儿薛丁山,乃是天命之人,反而不容易被人掌控命运,算起来要比我们幸运多了。棋子?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当棋子的。”
  “哼!”王敖老祖听得面色变换,旋即闷哼一声甩袖离去。
  看着王敖老祖离去的背影,玄天宗主不由面色微冷的冷笑一声:“王敖,你真以为成为金仙,便可以与我平起平坐了吗?在地仙界,金仙虽然算是一方高手,可是整个地仙界金仙却是数不胜数。在祖星之上,金仙算得上大能高人了。可是在地仙界,金仙又算什么?你一个散修,也敢跟我横!”
  玄武关内,夜色渐深。刁府,秦汉和窦一虎小心潜入,通过府中格局大概猜测出刁月娥住处所在。谨慎的来到了绣楼之外。
  “好像没人!”在窗口侧耳倾听了好一会儿的窦一虎,对秦汉轻声说了声,便是小心的轻轻打开窗户,然后好似狸猫般几乎没有一丝动静的窜入了房中。
  小心回头看了看四周的秦汉,也是小心的窜入房中,同时轻轻关上了窗户。
  而此时,翻手取出一个夜明珠。映照着夜明珠的光芒,大眼一扫的窦一虎不由微微松了口气:“没人!不过看这里的布置,应该是刁月娥的闺房。”
  “这么晚了。怎么会没人呢?难道”疑惑开口的秦汉,目光微微闪烁起来。
  而就在此时,‘吱呀’一声开门声和轻轻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顿时惊得秦汉和窦一虎都是面色一变。浑身僵硬的大气都不敢出。
  嗤外面亮起烛光。同时少女清脆悦耳的说话声响起。
  映着烛光透过那珠帘看到卧室外的房间,听着两个少女说话的声音,相视一眼的秦汉和窦一虎才恍然的松了口气。原来那刁月娥之前去看受伤的刁应祥了,很快就会回来,那两个侍女是来给刁月娥准bèi
  沐浴更衣的热汤的。
  “小兰,去帮小姐把换洗的衣服准bèi
  好!”一道清脆悦耳的少女声音传入耳中,听得另一个少女应了声向卧室走来,窦一虎和秦汉顿时都是面色一变的忙各自游目四顾找躲藏之处。
  看着窦一虎身子一秃噜进入了床底下。秦汉不由咬牙郁闷的一个闪身躲入了那隔开卧房和外面房间的折叠屏风的拐角处。这里并不是封闭的,因此从外面进来不容易注意到。可是转身向外去便可能看得到了。不过,卧房昏暗,这里又是光线死角,那侍女倒是并未发xiàn
  秦汉,收拾了亵衣向外走去了。
  “呼!”松了口气的秦汉,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去,转而便是咬牙目光狠狠的看向床底下微微冒出头的窦一虎。
  “小兰,你们先下去吧!”随着外面刁月娥那熟悉的声音突兀响起,秦汉顿时如受了惊的兔子般再次缩了回去,心中暗暗叫苦。
  轻轻的脚步声慢慢靠近,浑身紧绷起来的秦汉,看着屏风外隐约可见的倩影,不由屏住了呼吸,听着那悉悉索索的脱衣之声,旋即便是看到那衣服一件一件的搭在了屏风之上,一截衣袖还正好甩过来砸在了秦汉的脸上。诱人的处子幽香扑鼻而来,顿时让秦汉满脸通红起来。
  床底下,小心冒出一对眼珠子,凭借着修liàn
  之人的好眼力模糊的看到这一幕的窦一虎,不由目瞪口呆,嘴角略微抽搐了下:“师弟啊!好艳福啊!”
  如果秦汉此时知dào
  窦一虎心中所想,恐怕有吐血的冲动。艳福?你来试试!
  就在秦汉感到身心‘饱受折磨’的时候,哗啦的水声好似魔音般传来,引得秦汉忍不住移动目光透过那略有一丝透明的屏风看过去,随即便是触电般忙收回目光,下意识欲要伸手给自己一巴掌,但是巴掌还未上脸却是手掌一僵的暗骂了声。这时候别说把掌声了,就算是秦汉略微粗重些的呼吸声只怕都会惊动刁月娥的。毕竟,身为练武之人,刁月娥绝对是感知敏锐的。
  “咦!”收回目光的秦汉,目光余光一扫,顿时目光定在了那屏风之上的小巧阴影上,心跳都是一下子加快了许多:“摄魂金铃?”
  努力让自己平复心境的秦汉,心中有些可惜无奈:“在那边,而且一旦我动手拿,刁月娥恐怕就会发xiàn
  了。”
  时间流逝,对女人来说似乎洗澡和逛街一样都是细致的活,秦汉都等得浑身有些麻木了,随着一阵水声,隐约可见的诱人酮体才缓步向着屏风走来。
  屏住了呼吸的秦汉,很快便是听到一声清脆的铃声,低头一看,那摄魂金铃竟然是落在了地上,一角跌落到了这边地面上。
  愣了下的秦汉,便是条件反射般的直接俯身抓住了摄魂金铃,身影一动直接闪身从窗口窜了出去。
  “靠!什么情况?”床下的窦一虎低骂一声,几乎同时随后窜出了窗外。
  屏风后。伸向地面的白皙玉手微微一僵,旋即只是传了亵衣的刁月娥便是俏脸一阵变幻的反应过来,俏脸羞恼得涨红起来。
  “哪里走?”羞恼的娇斥声中。身影一幻的刁月娥便是来到了绣楼的楼顶,看着远处黑暗中飞掠离去的两道身影,不由美眸一瞪的咬牙低喝道:“秦汉!你个混蛋!”
  看着二人迅速离去的身影,明白追不上的刁月娥,再看看自己只是穿着亵衣的样子,不由更是羞愤欲绝。
  想到之前发生的一切,欲哭无泪的刁月娥。却也只能羞愤的回去休息。
  第二日一早,一夜几乎没有睡着的刁月娥,便是匆匆来到了刁应祥住处了。
  “小姐。将军还没有醒来呢!”门外守卫的兵士看到刁月娥先是一愣,随即忙道。
  刁月娥闻言秀眉一蹙,犹豫了下准bèi
  转身离去时,里面刁应祥的声音突然传出:“月娥。这么早有什么事?父亲刚起来。进来吧!”
  “父亲!”应声推开门进入房中的刁月娥,看着卧房之中走出来的刁应祥,不由忙迎上去扶着他:“父亲,您的伤怎么样了?”
  刁应祥摆手一笑道:“没什么!休息一晚,已经好多了。”
  “月娥,看你面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抬头看了看刁月娥的刁应祥,不禁眉头微皱的道。
  刁月娥一听顿时贝齿轻咬着红唇。略有些难以启齿道:“父亲,昨晚。那个秦汉和另外一个唐将潜入女儿的闺房,盗走了摄魂金铃。”
  “什么?”刚被刁月娥扶着坐下的刁应祥,闻言顿时面色一变的霍然起身怒道:“两个小贼,竟然如此放肆大胆!月娥,他们没有伤害到你吧?”
  俏脸一红的刁月娥忙摇头:“这倒没有!不过,丢了摄魂金铃,我无法向老师教导。父亲,我得去见老师,向她说明此事。”
  “这”刁应祥忍不住担心道:“月娥,你丢了摄魂金铃,金刀圣母只怕会怪罪啊!万一月娥,你母亲去得早。父亲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若是你有个好歹,叫父亲以后如何有面目去九泉之下见你母亲啊!”
  刁月娥一听不由美眸含泪的向刁应祥跪了下来:“父亲,女儿不孝!但丢了师门重宝,不得不回山向老师请罪。父亲不必太担心,老师对女儿还是很厚爱的,未必会因此重责徒儿。”
  “也是!”刁应祥不禁点头一叹:“你若不去请罪,你老师就算再疼爱你,恐怕也要重责与你。好,父亲同意让你回山请罪。”
  刁月娥闻言顿时微微松了口气,对刁应祥磕头道:“多谢父亲!”
  “去吧!路上小心!父亲等你回来,”刁应祥轻摆手道
  竹隐山,山崖险峻如斧凿刀削般,翠绿的竹林掩映中,一座古朴的道观静静屹立,面对着群山和那山崖只见的迷蒙云雾。
  道观外青石铺成的小广场上,一身粉红罗裙的刁月娥静静跪着。
  “月娥师姐,老师让你进去!”一个淡黄色道袍的少女从道观内匆匆走出,对那静静跪在外面的刁月娥道。
  深吸了口气的刁月娥,微微点头,这才起身心中忐忑紧张的向着道观之内而去。
  道观中,几乎都是蛋黄色彩的布局,唯有那高高供奉在上的黑色雕像充满着神mì
  威严气息,仔细看正是上清通天教主的塑像。
  下方蒲团上,一个黄衣道姑静静闭目盘坐,一对英气的剑眉,面容略显冷硬。
  “弟子拜见老师!”随那淡黄色道袍少女进来的刁月娥,对那道姑恭敬跪下喊道。
  静静盘坐的金刀圣母,一丝反应也没有。过了好一会儿,当刁月娥心中忐忑的面上表情都无法保持镇定的时候,眉头微颤的金刀圣母才缓缓睁开了双目,略显凌厉的目光落在了刁月娥身上,面上露出了一丝略显僵硬的笑意:“月娥,你不是随你父亲在玄武关镇守吗?怎么突然来为师这儿了?莫非是玄武关有什么麻烦?”
  “回老师!玄武关外,朝廷大军兵临关下,的确是麻烦不小。不过,弟子不敢以此事来麻烦老师,”刁月娥忙道。
  金刀圣母听得微微点头:“朝廷占据大义,以顺平逆,顺天应民,为师的确不能相助与你。前番,你师伯金斧天尊传下金钟铜铃阵,让你阻敌,也并非为师本意。可他一意孤行,为师倒也不好阻拦他。”
  “原来如此!师伯竟然说是”刁月娥恍然点头,旋即便是秀眉微蹙。
  金刀圣母微微摇头:“她说金钟铜铃阵是我和他一起同意布下的对吧?徒儿,你今日来,不会就是为了此事吧?”
  “弟子不敢欺瞒老师,弟子此次前来,是因为弟子弄丢了老师赐予的摄魂金铃,”刁月娥贝齿轻咬着红唇道。
  闻言,金刀圣母顿时面色一变,语气都是冷厉了起来:“什么?你弄丢了摄魂金铃?究竟是怎么回事?为师当初赐予你摄魂金铃之时,不是和你说过吗?摄魂金铃乃是我竹隐山镇山之宝,铃在人在,铃失人亡!”
  “弟子明白!”刁月娥恭敬道:“回老师!那摄魂金铃,乃是秦汉和窦一虎趁着夜间弟子不备,将之盗取。”
  金刀圣母闻言不禁神色微动的皱眉道:“秦汉?窦一虎?他们似乎是王禅那老家伙的弟子吧?”
  “这个弟子不太清楚!”刁月娥微微摇头道。
  而就在此时,之前带刁月娥进来后退下不久的淡黄色道袍少女便是进来对金刀圣母恭敬启禀道:“老师,王禅老祖弟子秦汉、窦一虎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