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三章 陈云父女,梨花心伤
“哼!我看这次还有水能救你!”看着薛丁山绝望的目光,苏锦莲不由心中涌起了一股癫狂般的畅快感觉,眸子中冰冷的杀意更浓。
而就在此时,一个足球大小的黑色椭圆锤头带着雄浑气劲突兀出现,横插在了那一道黑色剑光前方,‘铿’的一声刺耳的金铁交击声响起。
‘蓬’锤头荡开,略微一偏但还是撞在了薛丁山右胸口靠近肩头的位置,狂暴的气劲逸散开来更是在薛丁山的脖子和脸颊之上都留下了几道血痕。
“呃!”短促的痛呼声还未从口中发出便是被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眼,浑身一震的薛丁山,便好似一个破沙袋般直接从马背上倒飞了出去,‘噗通’一声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一口血吐出,瞪大的眼珠子一翻晕了过去。
四蹄发软踉跄后退了两步、口中发出凄厉嘶鸣声的摔倒在地的马儿身侧,露出了一个一身粗布一副、皮肤黝黑、容貌普通、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这会儿,手持两柄黑色铜锤的少女,正惊愕的看着远处地面上躺着的薛丁山,转而又看看手中的铜锤,表情尴尬的呢喃自语:“我我不是故yì
的!”
“哪来的丑丫头,敢坏我好事!”一声冰冷的怒喝声响起,有些狼狈落在地上。面色阴沉的扫了眼自己那匹已经倒地抽搐眼看着活不成的宝马坐骑的苏锦莲,惊怒无比的看向那手足无措、双手各持一柄黑色铜锤的少女。
闻言。那少女反应过来,不由蹙眉侧身看向苏锦莲:“你这婆娘。好狠辣的手段!本姑娘看不惯,出手坏你的好事了又如何?”
“找死!”目中冷芒一闪的苏锦莲,直接闪身杀向了那少女。
少女见状却是轻哼一声,毫无畏惧的手持黑色铜锤大步迎了上去。
‘铿’尖锐的金铁交击声响起,少女一锤格挡住了那黑色剑光,另一只手中的铜锤已是向着苏锦莲胸口砸去,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显然,苏锦莲虽狠,这少女却也不是能任由揉捏的角色。
虎口一震。只觉得手臂都是一震酥麻剧痛的苏锦莲,见状面色一变的忙抽身后退,手中黑色长剑抽回顺势格挡。
“反应不慢!”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的少女,左右双手轮换、一锤接一锤且威力越来越狂暴可怕,逼得苏锦莲狼狈不已,面色涨红的一退再退。
轰一声爆响,没有几招便挡不住的苏锦莲,手中黑色长剑蹦飞出去的同时,便是被那少女一锤狠狠的砸在了胸口。随着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口中鲜血直喷的飞了出去,然后狠狠的砸在地上,浑身抽搐了两下便是脑袋一歪、充满惊骇不甘和怨毒的眼眸之中失去了神采。
说起来这倒不是说苏锦莲实力太差劲。实在是她的剑法走的阴柔诡杀之路,用作暗杀的话恐怕实力比她高一个层次的高手都不一定能够挡住。可是,她却选择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和那少女硬悍,自然是找死的节奏了。
“哼!”少女不屑的扫了眼死翘翘的苏锦莲。便是径直转身忙向着另一边的薛丁山跑了过去。
然而,转身跑向薛丁山的少女。却是并未注意到苏锦莲的尸体之上一道虚幻的身影浮现,隐约可以看出苏锦莲的模样。同时,隐约的血色光芒从地下冒出,直接包裹住那虚幻身影,将之拖入了地下。
“嗯?”来到了薛丁山身旁的少女似有所觉回头看了眼,却是没有发xiàn
什么,不由微微蹙眉的转而将手中的铜锤丢下,铜锤落地发出一声沉闷响声。
少女轻轻摇晃着薛丁山的身体,面上露出焦急之色:“小将军,你醒醒!”
“哎!”伸手探了下薛丁山的鼻息,又为他把了把脉的少女,不由面色微变的叹了口气,忙将薛丁山背了起来,一手托着他,一手如拎稻草般抓起两柄黑色铜锤,快步沿着一旁的林间小道离去。
哒哒少女带着薛丁山离去不一会儿,随着急促的马蹄声,一身白衣手持紫烈剑、背后还背着秋水剑和秋寒剑的樊梨花便是赶了过来。
“嗯?苏锦莲?”跃身下马,闪身来到苏锦莲身旁,通过苏锦莲的穿着判断出她身份的樊梨花,蹲下身来快速检查了下她的尸身,不由起身看向一旁暴毙的战马和不远处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战马,秀眉紧蹙:“胸口骨骼尽碎、内脏被震成了肉泥,好像是锤类的重武器重击造成,是谁杀了她?丁山,你到底去了哪儿?”
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来,那匹神骏白马径直来到樊梨花身旁,眼眸中闪烁着人性化的光彩,口吐人言声音悦耳:“梨花,这里除了薛丁山和苏锦莲的气息,还有两股气息,一股属于人类、而且应该是个女人,而另外一股却”
“女人?”秀眉轻挑,美眸闪烁了下的樊梨花轻吸了口气忙问道:“另外一股怎么了?干嘛吞吞吐吐的?”
龙马玉儿看向苏锦莲的尸体犹豫着道:“另外一股气息虽然残留的很少,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了那股血煞之气。它应该是从苏锦莲的尸体下的地下涌出,而且而且应该带走了苏锦莲的灵魂。”
“哦?血煞之气?”樊梨花秀眉蹙起,略微沉吟才道:“算了,先别管这个了!你应该能够感觉到丁山师兄的气息去了那个方向吧?”
龙马玉儿当即点头,转头看向了一侧的山中小道:“薛丁山的气息和那股人类女人的气息从这个方向离开了,顾忌是受伤被救走了。”
“走!追!”美眸一闪的樊梨花。说着便是跃身上马,骑着龙马玉儿踏上山间小道。
以龙马玉儿的速度。不多时便是追寻着薛丁山和那少女的气息来到了山林中的两间简陋房屋的篱笆小院之外。
“姑娘是什么人?不知何事造访舍下?”樊梨花翻身下马,正要向篱笆小院的栅栏门走去。身后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道温和的男子声音。
猛然转身的樊梨花,只见一个身穿粗布衣、看起来五六十岁、满面风霜却精神烁烁、双目炯炯有神的精壮中年正扛着一个锄头步伐沉稳有力的走来,面带淡笑看着自己。
“老伯,我是来找人的!”樊梨花见这中年不似普通山民,明显有着过人的武艺在身,不敢怠慢,忙拱手客气道:“不知老伯可看到一个少年将军吗?”
中年在距离樊梨花三四米外脚步一顿停了下来,淡笑看着樊梨花:“没有见到!”
“可是,我这马儿通灵。察觉到了我朋友的气息,带着我追了过来。我的朋友应该就在这里!”樊梨花说着美眸扫了眼侧后方的那间屋子。
“哦?”中年看着樊梨花身旁的神骏白马,不由目光一亮:“好一匹神骏的宝马!”
见中年顾左右而言他,眸光一敛的樊梨花直接道:“老伯,我能到你家看看吗?”
“呵呵,我还能把你朋友藏起来不成?”中年摇头一笑,随即看着樊梨花目光微闪道:“姑娘应该是西凉人吧?”
樊梨花看着中年略微沉默才道:“我的朋友是大唐将领!”
“姑娘,既然来到舍下,先进屋喝杯茶吧!”中年听了微微点头。目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之色,随即淡笑说着径直去开栅栏门了。
手持紫烈剑的樊梨花美眸微闪,毫不犹豫的随后跟上。
中年带着樊梨花进入了她之前看的那间屋子旁边的屋子内,淡笑招呼道:“姑娘请坐!山野人家。没什么好招待的,且先喝口热茶解解渴吧!”
“多谢老伯!”接过木质茶杯的樊梨花,没有丝毫犹豫的喝了口。
见状。中年面上的笑意更浓了些,原本带着一丝戒备味道的神色也是略微缓和:“姑娘。如今锁阳城两军交战,乱的很。姑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老伯不必试探!”樊梨花轻摇头道:“我虽然是西凉人,但是却并不认同苏锦莲姐弟挑起战端的做法。此次,我来锁阳城,只是为了平息真乱,并无其他。实不相瞒,我的朋友乃是大唐元帅薛仁贵之子薛丁山。”
中年端着茶杯的手轻抖了下,惊讶的看向樊梨花:“薛元帅之子?”
“没错!晚辈李华,还未请教老伯尊姓大名,”樊梨花点头拱手道。
反应过来的中年笑着忙拱手还礼:“原来是李公子!老夫姓陈名云!”
“陈云?”樊梨花神色一动:“老伯可曾是界牌关总兵陈将军?”
陈云苦涩一笑:“想不到还有人记得我陈云。陈将军?老夫惭愧啊!”
“果然是陈将军!梨花久仰陈将军大名!”樊梨花客气施礼,随即美眸微闪的忙道:“陈将军,不知我现在可否看看我朋友呢?”
陈云不禁道:“当然可以!只是我刚回来,还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公子稍作片刻,待我去问过小女金定,再来答复李公子。”
“也好!”樊梨花略微沉吟便是淡笑点头应道。
陈云告罪一声,直接起身离开,向着一旁的屋子门口走去。
“金定,爹回来了!干什么呢?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快开门!”陈云敲门朗声道。
樊梨花听得心中略有些别扭,不由蹙眉起身来到门口。
“爹,我啊!”略显慌乱的清脆少女声音响起,旋即便是一声惊呼声。
“金定!”陈云听得面色一变,不管三七二十一,粗暴的直接推门而入,咣当一声两扇门打开,险些要散架。
一步踏入房中的陈云,顿时动作僵直的瞪眼看向房中简朴的床榻上,只见自己的女儿这会儿正和一个只穿着贴身衣衫的英俊少年歪倒在床上。那少年少年的嘴角正亲在女儿有些暗红的脸颊上。
“丁山!”焦急紧张的悦耳声音响起,快步进入屋中的樊梨花。看到这一幕也是脚步一顿的表情微微凝滞了下,美眸中尽是意wài
和难以置信之色。
侧头一看的少女。忙退开薛丁山,黝黑的脸颊变成了暗红色,慌乱忙道:“爹,我我他”
“你”陈云指着那少女有些气急败坏的胸口一阵起伏说不出话来。
俏脸微白的樊梨花,则是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美眸泛红的直接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转身来到门口,看到樊梨花头也不回的策马离去,陈云不由一跺脚更加气急的大步进入屋内,指着女儿手直哆嗦:“金定。你怎么能够做出这哎呀!”
“爹!你误会了,我没有,我我是在为这位公子疗伤,”少女陈金定慌忙开口。
陈云听了一瞪眼:“疗伤?疗疗伤疗成这样?成何体统啊!”
“爹”陈金定面色红黑的急了:“是刚才结束疗伤的时候,这位公子没坐稳,倒在了我怀中,所以才我真的没有爹,你连自己的女儿都不信吗?”
陈云这才微微一愣的转而忙道:“真的?”
“爹,你没看到这位公子还没醒”陈金定无奈的说着。却是看到倒在一旁的薛丁山眉头一颤的缓缓醒转,迷糊的坐起身来,不由后面的话顿了下。
陈云看到薛丁山这幅样子,倒是完全信了女儿的话。刚才。他也是一时间急了。
“这这是哪儿?”疑惑自语的薛丁山,看到一旁愣神的陈金定,似有所觉的手往身上一抹。猛然低头一看,顿时面色一变的慌忙向后退去:“姑娘。你”
说话间的薛丁山,便是惊慌的忙下了床。但由于动作太大右胸一阵闷痛传来,不由让他眉头紧皱的面露痛苦之色,身子一晃险些栽倒。
“公子,小心,你身上还有伤!”陈金定身影灵活的下床扶起了薛丁山。
看着这一幕,目光微闪的陈云,不由抚须嘴角露出了一丝莫名笑意,悄然转身离去。
“公子,先坐下再说吧!来,小心!”陈金定扶着薛丁山在床边坐下。
略带定了定心神的薛丁山,不由目光微闪的抬头看向陈金定:“姑娘,是你救了我吗?”
“惭愧,公子是被我误伤的,”陈金定一听顿时不好意思的尴尬到。
薛丁山见状却是摇头一笑道:“若不是姑娘出手相救,我已经死在了那苏锦莲手中。姑娘救命之恩,薛丁山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
“别!”见薛丁山说着便要起身拜谢,陈金定忙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薛公子!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帮你调理了经脉内伤,别乱动了。”
感觉陈金定的手按在自己肩膀之上的力道,薛丁山不由心中微惊,这才想到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女既然从苏锦莲手中救了自己,武艺肯定了得。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不再坚持的薛丁山,转而笑问道。
看着俊雅温和的薛丁山,和父亲住在山上从未几乎没有接触过其他男子的陈金定不由有些心跳加速、紧张的拘谨一笑道:“我叫陈金定!”
“原来是陈姑娘!”薛丁山点头一笑,随即忙问道:“对了,那苏锦莲”
陈金定道:“你是说要杀你的那个恶婆子吗?我已经把她杀了。”
“杀了?”薛丁山听得微微瞪眼,惊讶的看向陈金定,见她如此平静好似杀了个小猫小狗的样子,不由心中有些无语,这姑娘是不是有点儿神经大条啊?不过,能杀了苏锦莲,实力真是不弱。看她年纪还没有自己大,薛丁山不由暗叹世间修liàn
天才实在是不少啊!
锁阳城西城门外,尸横遍野的大地上血腥之气还未散去,唐军兵士们正在处理战场,掩埋尸体,收缴兵器。
突然,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骑飞奔而至,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吓得周围忙碌的唐军兵士们慌忙躲闪。
“妈呀!”一个躲闪不及的唐军兵士,狼狈摔倒在地上,眼看着那马蹄就要落在他的身上,一道无形的劲风逸散开,直接将那个狼狈的唐军兵士掀飞出去,摔了个狗啃屎,浑身酸痛的捂着腰挣扎着爬起。
“兄弟,你没事吧?”周围的唐军兵士忙围了上来。
那侥幸躲过一劫的兵士不由皱眉一脸苦色的骂道:“娘的!老子没有死在战场上,差点儿死在马蹄子下。谁他妈这么不长眼,横冲直撞的?哎呀,我的老腰啊!”
“那好像是李华公子啊!”一旁的一个兵士不太确定的道。
“李华公子?那位帮我们唐军训liàn
出对付血煞尸兵的精锐军士的李华公子?”其他兵士一听不由都是惊讶不已。
刚刚还骂咧咧的那个倒霉兵士,不由面色一苦:“不是吧!我这不白摔了一跤?”
“就算不是李华公子,你也白摔了!”其他的兵士摇头道:“敢这么横冲直撞的,那哪是我们得罪的起的?别说你只是摔了,就算真的马蹄子踏死你,又能怎样?”
这边十余个兵士和那郁闷的倒霉兵士各自散开,一骑绝尘的樊梨花刚进入锁阳城中,便是看到了薛应龙和阿影以及程咬金、薛金莲、窦仙童等带着一队兵士迎上来。
“李公子,我哥呢?他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啊?”薛金莲当先问道。
窦仙童美眸略显复杂的看了眼樊梨花,也是紧张担心的忙问道:“李公子,丁山”
“他受了伤,留在了山上!”樊梨花淡然应了声。
程咬金一听不由道:“受了伤?哎呀,你怎么不把他带回来呢?”
“应龙,阿影,我们走!”美眸冷淡的扫了眼程咬金,不待面露急色的窦仙童和薛金莲说话,淡然说了声的樊梨花,直接调转马头向城外而去。
薛应龙和阿影疑惑的相视一眼,旋即忙策马随后追了上去。
“哎,这”程咬金看得直瞪眼,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