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徐庶战略
我激动的差点休克;“先生可是单幅?”
那人一愣,微闭的两眼倏忽睁开来,射出两道和他此刻狼狈相完全有异的精芒,像大牢里那些抵死不认死罪的囚徒一样摇头;“非也,在下颍川徐庶也。\\\\”
果然是徐元直!这次为何主动承认了?
我道:“原来真是徐元直先生,在下袁熙,得见先生三生有幸,请先生随我会大将军府一叙。”
徐庶道:“我知dào
你是大将军,这次来就是专程为你。”我一愣,看着徐庶一副孝子的打扮,心想,难道他娘亲已经死了。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先生同我回府一叙。”
徐庶也不客气,哎呦哎呦的从晒的滚烫的青石地板上爬起来,前后左右拍打一下身上的尘土,正了一下头顶的孝帽子:“走吧。”
书房里,徐庶一进门就冷笑;“大将军好安逸,可知冀州之存亡乎?”又来了,三国时代的文人面试的时候都会说这句话的。
我也不跟他废话,直入主题;“先生可是为曹操的事情而来?”这个问题大有跳跃性,省略了很多废话,徐庶有点不适应:“啊――正是。”我示意让他坐,笑道;“元直先生乃当世大才,一定有至关重yào
的话要说给我听。”徐庶大大咧咧道:“正是为了救大将军的性命而来。”
“请讲。”我笑道。
徐庶道:“庶刚从许昌来,知dào
曹操囤积粮草调集重兵准bèi
再渡黄河攻官渡,故特来相告,不知将军有何打算?”
从许昌来,就是说老母亲已经死了。想是来借兵报仇的。目下想报仇,也只有袁家具备这个实力。
“我准bèi
投降。”我叹气道;“冀州连遭大难,士卒战马死伤无数,粮草钱谷更是没有,没法子和兵强马壮实力强横的曹军对抗,本将军已经准bèi
向曹丞相请降了。想来曹丞相礼贤下士,宽宏大量必然不念旧恶,封我个一官半职,也好让我安安稳稳的了却残生。”
徐庶心想,这人和刘表一样,徒有虚名,是软骨头无用之人,不过,要报仇就必须靠他了,可惜刘皇叔的势力太差,只能给曹贼当垫脚石。
“大将军此言差矣,曹操虽然兵多将广,军容鼎盛,但乃国贼也,大将军一家六代忠良,又是汉室驸马,袁本初大将军还是因曹贼而死,如今你怎可屈身降贼。曹贼也未必像将军说的那么强dà
,以我这几日在冀州的观察,以将军今日之实力,完全可以与之争天下之锋。”
我心中暗笑,叹气道:“官渡一败,仓亭二败,损兵折将几十万人,百姓怨声载道,不愿打仗。士兵更加畏曹如虎,听到黎阳两个字就出虚汗打摆子,士气如此低落如何用兵。加之曹操的确不愧战神二字,官渡仓亭战术运用得当,将士用命,妙计层出不穷。观河北军中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即便出兵迎战,不过自取其辱,徒然把很多性命送入死神口中,我心不安也,还是投降的好。”
徐庶心想,你还挺抬举曹操,我就没觉得他是战神。
徐庶抖一抖黑色袍袖,拱手;“官渡与仓亭之败,徐庶早有耳闻,以在下愚见,曹操计策漏洞百出,非将才也,若是给在下三万兵卒,足以破他三十万铁骑。”
那刘备手底下也有三万人马,你怎么不用?!
三国的谋士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爱说大话,徐庶如是,庞统更加吹的天上有地下无、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我装作不耐道:“元直先生有所不知,此刻冀州没有大将可用。”徐庶眼睛一亮,离席站起来快步走到我坐的矮几前,跪倒;“大将军若出兵,徐庶愿为前部,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说着纳头便拜。
“你一个书生怎可为大将,不行,不行。”我连连摆手。
徐庶道;“将军不相信我的本事,难道没听过庶在樊城大破曹仁于禁的事。”我故yì
用激将法气他:“元直先生,那不过是侥幸而已,想那曹仁乃曹营一流战将,智勇双全,厉害无比,一定是他过于轻视你,才让你侥幸得胜,这样的事,只能有一次,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了。”
徐庶鼻子差点气歪了,侥幸,我徐庶是碰运气打赢的,太瞧不起人了。
徐庶喜怒不行于色,反而笑道:“如果大将军愿意出兵,徐庶愿立军令状,若不能在十日内攻下仓亭,甘愿一死。”
“那先生岂非死定了。李典是当世名将,比之曹仁还要厉害,你绝无胜算。”我的语气异常不屑。
徐庶差点气昏,老子要不是想给娘亲报仇,才不会在这里受你这酒囊饭袋的气,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袁熙徒有虚名,其实是个笨蛋,比他老子还蠢。
徐庶冷哼一声,从衣服下襟撕下一块白布,咬破手指,在上面写了一通,递给我。“大将军这次相信了吧。”
是一份军令状,上面写着,愿求一万兵,破仓亭李典,若十日不胜,甘受凌迟之刑。
徐庶真是孝子,看来铁了心为母亲报仇了。这层窗户纸还不能捅破,他不说我也不问,能打胜仗就好。
“这样啊,容本将军斟酌斟酌。”
徐庶翻白眼,你斟酌吧,在斟酌几天曹贼就要过河了,到时后悔莫及。
我心想,徐庶的本事不容置疑,关键是他的心向着谁。别我傻呼呼的替他报了仇,然后他带着冀州的绝密军情投奔所谓的皇叔刘玄德去也,我可就傻眼了。军令状不军令状的倒是无所谓,最好能写一份‘效忠声明’,声明中写上和刘皇叔断绝关系,永为仇敌,不同戴天,这些话才好。”
“先生请回吧,此事袁熙不能答yīng。”
徐庶有点失态,直眉瞪眼:“凭什么不答yīng。”心说,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又是磕头又是哀求的,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徐元直大小是个名人,咋就一点面子不给呢。
我一听这口气,显然是上火了。无奈摊手道:“没法子,谁让先生是我仇家的亲信呢。天下人都知dào
刘备非常之对不起本将军,一开始曾经企图抢夺我的妻子,还帮zhù
我大哥建造铜雀台祸害冀州百姓贪赃枉法罪恶滔天,最后还指使其义弟张飞关羽夺我冀州城池,幸而被我识破,杀了张飞,赶走关羽,这才保住了袁家基业。先生知dào
,我们袁家待他不薄,没想到那厮竟这样恩将仇报,用尽各种办法欺辱于我,本将军岂能与他善罢甘休。说穿了刘备就是一只喂不饱的白眼狼,卑鄙下作毫无信义的小人,先生和他搅在一起,本将军怎能信你。
我故yì
颠倒黑白,把刘备说的一钱不值,看看徐庶的反应如何。他要是跳起来,为刘备辩解,不能用。如果大骂刘备,更加不能用,那样不就成了卖主求荣的小人。
徐庶似乎早料到我会有这番说辞,一点也不激动,抬起头正声道:“刘备是好是坏,跟我徐元直没关系,既然庶今日诚心诚意投靠大将军麾下,就一定做大将军的忠臣。形势所逼无可奈何,请将军明鉴。”
我厉声道:“好一个形势所逼,无可奈何,倘若日后本将军战败,无路可走,你也用这句形势所逼无可奈何为借口,无耻投敌吗?”
徐庶不恼,振声道:“庶,今生所恋的就是老母亲,为人子怎能不孝。如今老母已经亡故,庶再无牵挂。日后也在没有无可奈何的时候,诚如大将军所言,将军如果他日战败,无路可走,徐庶必定先将军而去,以正忠义之名。”
我靠,如此甚好。
我依然绷着脸,还不是给他笑脸的时候,谁让他求着我呢。我木无表情连眉毛都不动,脸像铁板:“好,就给先生一万兵马,同第十八师裨将胡车儿一起,赶赴黎阳,攻击李典。十日破敌,先生可不要忘记。”
徐庶高兴道:“路上耗费的时日就不算了吧。”
“当然。”
徐庶迟疑道:“要破曹贼必得荆州之助,请主公允许庶修书一封给刘――刘备,让他从新野出兵攻颍川郏县占据摩坡一带隘口。此处后据洛阳,前俯宛城,远控襄樊。有曹贼的十二营兵力长期驻守。是洛阳许昌的门户,只要刘备佯攻一下,曹操定然亲自提兵南下相争,庶便可乘机在黎阳收拾李典了。”
我苦笑道:“跟你说过了,本将军与刘备有仇隙,他怎肯相助。”徐庶道:“这是给他自救的机会,并非帮zhù
大将军。曹仁前日在新野战败,曹操绝不会善罢甘休,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报仇,刘备怎能不知dào。如果他配合大将军出兵,不但可以化解危难,而且还能趁势扩张,何乐而不为呢。”
也是,徐庶一出兵,曹操就顾不上刘备跑回北方来,刘备岂非得了实惠。这,这徐庶莫非借我的兵马,喂饱刘备。不行,我要做点准bèi。
我道:“攻陷仓亭以后又当如何?”
徐庶早就想好了报仇的战略,兴奋道:“仓亭陷落,曹兵在黄河以北就失去驻点,对河北的威胁便彻底解除。主公便可挥军过河,攻打官渡了。”
“官渡”不行,心理上有阴影;“怎么打?先生可有计划?”
徐庶道:“先趁曹操打刘备的时机,将防线推进到官渡,主力大军可以驻防黎阳,主公亲帅先头部队和曹贼至官渡决战。这样可以缩短运粮道,同时也能稳定军心,预留后路,避免上次一旦战败全军覆没的惨况。
同时命高干郭援从河内攻虎牢关,直接威胁洛阳。赵云郭嘉攻全力以赴攻汝南,夺取豫州。打通前往许昌的道路。刘备见曹操失利,必然生出瓜分之心,我料他定会攻宛城夺取南郡,而后入荥阳,掠地陈留。曹操此时必然分兵驻守。主公待他分兵之后,却派人出青州,攻琅琊、阳都、东莞、直捣下邳。那时曹贼在无兵力可派,徐州将属主公也。主公夺取徐州和淮南连成一片,从四面八方将豫州包围起来,汝南四面受敌岂能久守。”
“其实这些年来,大将军经营淮南,夺取河东,早就将曹操置于包围之中,就好像下棋,只等打通最后几个关口进行合围了。”
徐庶道:“这几个关口就是仓亭、官渡、虎牢关、宛城、徐州、汝南,只要汝南和虎牢一破,曹贼必败无疑,绝无生理。不过,汝南坚城,不易攻取,加上曹仁智勇双全,必须先破徐州,两面夹击才有胜算。曹贼若战败必然入关中保长安,主公可沿路追袭,并派大将攻打函谷关,两面夹击,可一举平定北方也。”
听着有点像纸上谈兵,不过挺有道理,这个战略太庞大了,要保证成功,必须要粮草充足,兵员充足,还有就是振奋士气不能出奸细。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荆州,刘表就要翘了,曹操如果真的战败,皇叔先生,还不趁机夺取荆州,这一点不得不防。
徐庶此人忠心很有必要考验,关键他和刘备的关系太好了。而且我也不能便宜了刘备。想了想,现在要解决并利用好刘备还要从荆州的蔡夫人身上打主意。
蔡夫人最恨刘备了,恨得咬牙切齿,想扒皮抽筋。我写了一封书信飞鸽传书出去,转交蔡夫人。让蔡夫人劝劝景升大哥,千万不可放刘琦去江夏,纵虎容易,在想抓回来可就难了。如果成功杀了刘琦,刘琮即位,那刘备就铁定完蛋了。
好,是到了该决出生死的时候了,自古一山不容二虎,袁家和曹操早晚要拼个鱼死网破的。
我大喜道;“先生计划周详,此计可行,不过如此大规模的战役,必须要准bèi
妥当,粮草兵源方面还需yào
筹措一下。先生千万不要心急。”
徐庶见我采纳他的计策,喜不自胜:“最要紧的是先夺回仓亭,把曹贼势力赶出河北。这个不能拖延。等到仓亭战事有了结果,主公就可以统全军伐曹了。”
我找贾诩和田丰商量了一些,两人都很赞成徐庶的谋略。贾诩道:“只要曹操离开洛阳,立即就命徐庶带兵去打李典,先拔了这颗钉子再说。”
田丰道:“仓库里的粮食倒是够用,只是装备一时难以凑齐。”我道:“可以逐次的运到黎阳去,反正我又不打算孤注一掷,和曹操拼老本,时间还是有的。”
贾诩道;“这样四面作战,最困难的就是沟通联络,互通消息,幸亏我们有飞鸽传书这法宝,几千里外的战报用不了一天功夫就到了。现在除了我们河北军还没有那里的军队能组织这么大的战役。”
第二天封徐庶为冀州别驾,让他跟着田丰先了解一下冀州的情况,和各级将军熟悉一下。只等着曹操中计,离开洛阳,就率部向黎阳挺进。
抗曹反攻的第一仗就要打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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