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洞房花烛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母亲去见过父亲之后,就转回来,哭泣着对我说;“熙儿,娘亲已经和你父亲说过了,他同意了,让你五日后迎娶甄氏过门,你可以安心了。”我不想看母亲伤心,真想立即就好了,可又怕好的太快了吓到她,就勉强的在装一会。
五天。五天里袁府一下子热闹起来,丫鬟奴才的工作量比平时多了两倍,张灯结彩收拾庭院、准bèi
车马、给冀州城的达官贵人下帖子,还顺便每人弄了一件新衣服。
这几天郭嘉也忙的不亦乐乎,五天里只到我这里来了一次,他的事情很繁杂,大概就是三书六礼之类的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或称纳成、纳币)、请期、五天里每天进行一项,最后的一天于黄昏十分迎娶新娘过门。
郭嘉来的时候惊骇的对我说,给甄家最后下的聘礼是五千两黄金,是按照王侯的标准来迎娶的,他还说甄宓没有父亲,母亲原来是个后母,一看到金子比看到甄宓亲多了,巴不得我明天就去迎娶呢。
王侯的迎娶礼仪非常繁琐,光是礼乐和鸣就要花费一大笔的银子,一对新人的礼服全部都是大将军邺侯府制作好了送到女方。汉代的礼服分为十二种,王侯采用的是深色的蜀锦丝绸。母亲特地命人在甄宓的礼服上加上了五道金线,以象征五凤朝阳。两件礼服全部是青冀幽并四洲最有名的能工巧匠制作,光是丝绸用料就花去了几千两银子,这是父亲的意思,袁家的子弟娶媳妇自然是要最风光的。
第五天一早,袁府就沸腾起来,四世三公树荫庇佑下的家族,到底有多么繁盛至此可见一斑,很多人是从百里之外赶来的。这其中就包括了匈奴单于快马送来的贺礼,但是由于这次太仓促了,古代的交通也不是很便利,一些和袁家交厚的世家大族都没有派人参加。饶是如此,当天也是摩肩接踵人满为患了,事后郭嘉让人统计了一下,大概有一万五千人之多,差不多可以打一次攻城战。
婚礼开始之前,我暂时的恢复了‘神智’,由三四个丫鬟服侍穿上黑色的礼服和白色的内衣,黑色的箭靴,母亲亲自在我头上挽成髻,插入那根象征成年的法笄,然后冠带束紫金冠。
母亲垂着泪轻抚我的脸颊:“熙儿,你成年了,母亲好高兴。”我的心里一阵感恩,轻轻的抱着母亲,淡淡的道:“母亲,多谢。”
礼乐和鸣开始的时候,甄宓一身宽袍大秀的吉服头上蒙着盖头,款款的走来,我由专司礼仪的文书指点着过去用一根丝带牵着她向大厅走,走着走着我就想,老爹不是说过以后不让我到这里来吗,本公子还不是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我瞥眼见看到许攸,这家伙正睚眦欲裂的看着我,心想你小子倒好了,娶了个大美人,我侄儿这辈子可算完了什么女人也骑不了了。
袁家的礼仪和普通的家族还不一样,除了拜天地拜父母外还要拜四世三公列祖列宗。我的手和甄宓共同握着那根轻飘飘的丝带的时候,心里就一直在起伏,她的动作怎么这么慢似乎真的很不情愿。拜过天地喝过交杯酒,鞭炮齐鸣之中,就进入了盼望已久的——洞房。
夜已降临,洞房内红烛高烧,烛光映的满室通红,说不出的绮丽。甄宓就是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连遮住脸的盖头都不动一下,我突然有些担心,她会不会真的永远都恨我,对我没有半点真心,她会把自己的心留给谁,曹丕还是曹植。
烛泪一滴滴的淌下来,蜡烛一寸寸的变短,桌子上的酒菜都快要冷了,我苦笑一声,提起桌上的酒壶,斟了一杯酒饮下。
门忽然打开,从外面吹进一阵风,瑶琴带着酸楚,幽幽的道:“公子,外面的客人等你去敬酒,你去吧,少夫人这里有奴婢了。”瑶琴很少在我面前自称奴婢的,今天是怎么啦,她的眼圈有些微红,是不是心有所感。我似乎觉得我两的距离一下子大了。那是一种很不美妙的感觉,真是该死,洞房花烛夜怎么会忽然生出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外面的文臣武将世家子弟,都在喝酒,我一桌一桌的敬酒,最后才到高览张郃郭嘉,隔着一张桌子,还有焦触、张南、蒋奇、蒋义渠、颜良驻防白马没有出席,文丑却在座,我看了一眼文丑,给他斟酒,文丑连忙起身端起酒杯:“二公子,恭喜。”一饮而尽,文丑的话很少,比高览还少,他的人很冷,至少很多人都那么认为。
就是这五个字,我的心里忽然一颤,再有两个月这条威风凛凛的汉子就要永远的消逝了,我有什么办法来救他吗?
接下来还有表哥高干、吕旷、吕翔、淳于琼、韩猛、赵睿,逢纪、审配、郭图、田丰、沮授辛评、辛毗等等等。
我和这些人每人喝一杯,只有淳于琼、张郃、高览和郭嘉表哥高干感情好的多喝上几杯,另外特别敬了田丰和沮授还有——辛毗。辛毗是个很有才干的人,只是一直郁郁不得志,我想帮他,可是无能为力,他曾几次对我表示感激,我只报之一笑。“辛先生,袁熙敬你,情意尽在此一杯酒水,请。”心里却在想,你可别叛变,要不我就白白对你感情投资了。
辛毗在袁府中地位不高,说白了,今天可以坐在这里喝酒,还是沾他兄长辛评的光多一点。辛毗喜道:“恭喜公子迎娶佳人,辛毗,替公子高兴。”
我要转身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文丑,这人不坏,只是太冷。我走过去,端起一杯酒送到他面前;“文将军,袁熙有一言相赠,不知将军肯听否。”文丑站起来冷冷的:“公子,请讲。”我斟酌着用词,半天才道;“将军日后驻防白马延津,务必不要贪图敌人粮草辎重,此取祸之道。”文丑心想二公子莫非是怪我军纪不严。他人虽然冷但是脑子很清楚,人也比颜良大度,听得出好赖话。“二公子于新婚之夜还惦念属下安慰,文丑敢不从命。”喝了手中酒,就坐下去,仍然不跟任何人讲话。
回到洞房的时候,红烛已快要燃尽,室内红光更盛,瑶琴扶着床打盹,甄宓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咳嗽了一声,瑶琴醒过来,微微的看了我一眼“奴婢告退了”就要走出去“瑶琴,别,别忙走,你吃过饭了吗?”瑶琴哽咽:“多谢公子关心,瑶琴已经吃过了,公子和少夫人请安歇,奴婢告退。”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从桌上拿起秤杆,轻轻的挑开甄宓头上的锦缎盖头。绝美的容颜立即让室内增色不少,但那美丽的容颜是冷的,冷的不带一丝感情,冷的可以让你的心停止跳动,冷的让我感到窒息。而且她还在默默的垂泪。
“夫人,你还怪我。”我试探这问。
“袁熙——”甄宓忽然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你还是娶了我,你赢了。”我赢了,这是什么话,我有些生气。耐着性子道;“好了,喝过交杯酒,我们休息。”这你总不能拒绝老子吧,三国演义上说袁熙没入洞房,甄宓就被曹丕霸占了,我不相信,一定是后来的曹魏的史官为了遮丑才故yì
这样写的。不入洞房怎么可能,今晚甄宓注定是我袁熙的人。我要不把她给骑了,以后就别想抬头做人。
甄宓听了我的话,全身剧烈的颤抖,脸上露出一丝微红。看着她满头金叉,一脸艳妆,嗅着全身飘荡兰花清香,我深吸一口气,决定用自己的真诚来打动她。
我斟了两杯酒,一杯给她一杯自己;“请”先斯文点,给她个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好印象,待会上了床可就没这么客气了。甄宓的手臂从我的臂弯里套过来,把酒杯送入樱桃小口一饮而尽,样子像很痛苦。
我牵她的手她也温顺的配合,带着她坐在床榻上她也不挣扎,只是低着头不看我,我心想算了再做下功课,便豁出去一点时间,把整的《洛神赋》给她背诵了一遍。大概只有在听到这华丽的诗词的时候她才会对我有一星半点的感觉,她抬起头,美目中泪光盈盈,突然又狠狠的把头转过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认定了我是杀人凶手,半点机会也不给。我感到一阵怒火上涌,怪不得人家都说胸大无脑,真是一点错都没有。对不起MM我袁熙可不是什么节气深重的男子汉大丈夫啦,不管你愿不愿意,今晚都要做我的新娘。
我双臂把她抱上床,甄宓一阵惊慌嘤咛出声,她绝不反抗,只是垂泪,我心里这个气,又是气又是心痛,不过还是要占有她,我要防备万一,万一那天老子真的战死了,难道把老婆便宜曹丕,开玩笑,我才没那么笨呢。
甄宓很顺从,不过从始至终没反应,那不重yào
,反正洛神已经是我的了。
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她正坐在铜镜前梳妆,我越看越美,越觉得自己捡到宝,穿着白色亵衣的甄宓,温婉恬静、美艳但不骄矜,我跳下床,从身后抱住她。她冷着脸,咬着唇,我看到她在画眉,忍不住诗兴大,赋诗一,当然也是剽窃来的,诗曰;“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甄宓还是冷着脸,低低的说了一声;“诗篇美妙,但不应出自恶少之口。”我踉跄着后退,我是恶少。我沉声道:“夫人,你对我持有偏见,我袁熙绝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甄宓接下来说的这番话差点没让我死掉。“我亲眼看到你冷血无情杀人如麻,难道还能假的了。”我想起来了,她说的是徐氏父子。
“你说那对父子,他们侮辱你我才动手的。”
“那——那也不用杀人——”甄宓咬着下唇,颤抖着放下眉笔,站起来。
我想跳起来,想火,可是又觉得甄宓的为人似乎不应该是这样的,她一定是心存误会,我还是心字头上一把刀,忍了吧。
陪嫁过来的小丫头翠儿,服侍着甄宓换上新人穿着的大红吉服,和我一起出去拜见父母。接下来所有的事她都表现的很得体,这让母亲略感欣慰,对这个狐媚子的印象好了很多。父亲大概真如崔琰分析的一样觉得我胸无大志,对我放心了不少,脸上的冰冷开始一丝丝的消融。以后的半个月里,甄宓再没和我讲过一句话,她每天会拿出至少一个时辰的时间默默垂泪,用半个时辰的时间哀怨叹息。
我和她搭讪,她也只是勉强应付,样子仿佛真的一看到我就想吐。难道这个女人的真命天子注定是曹丕吗,我篡改了历史,也改变不了她的心,我有些疑惑了。我对甄宓的感觉丝毫不减,每天看到她的倩影心变的越来越炙热,她的冷淡和不屑,没能让我感到一丝挫败,反而激起了我征服一切的悍勇。
半个月中,我恪守韬光养晦的准则,足不出户,闭门谢客,基本和外界隔绝,既没有淮南的消息,也听不到官渡的战报。甄宓没心情和我这个恶少耳鬓厮磨谈情说爱,我就自己钻研医术,熟练悍枪枪法,十五天的时间,我摒弃一切纷扰,把以前所学来了个汇总,觉得自己在医术和枪法上似乎有有了一些心得和进步。甄宓哭够了、叹息够了,会站在竹窗前画窗口盛开的兰花,她的画和她的人一样的淡雅俏丽清新不俗。兰花之畔,有一片修竹,我会在日中的时分,来到修竹下借着竹荫练习枪法。甄宓有时也会看上一两眼,但大多的时候,只要我一出现,那扇窗,立即就会出一声轻响,从里面被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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