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人在江湖
轩辕傲在外间听得分明,心中暗自好笑。琥珀这般一个小巧玲珑的小丫头,自己吹口气她便倒了,娘的想法还真是稀奇得很。
他本来就是一心向武,向来没有那些儿女情长的念头。后来又进了那水底寒潭的洞府,寻了淬体丹和一些功夫,里头有他想都没有想过的境界。将来如若能如记载中所言,进入先天境界等等,那才是他毕生的追寻。
凡世种种,不过是过眼云烟。武林盟主也就这么回事,不过是当年年轻气盛时候的一个承诺。他琢磨着,等到老娘过身,妹妹有个依托,时机合适,他自当会寻个合适的盟主继承人,然后飘然远去。
房间里老夫人听了琥珀说起她与儿子那身形的差别,呵呵笑了起来,乐不可抑。
“女儿说得也是,你大牛哥还真得找个五大三粗的姑娘家才合适。不过娘又怕媳妇不够细心,不晓得做家事,以后他的衣衫谁来做?”
琥珀笑道,“这个娘别操心了,有娘和我这个妹妹在,自然短不了大哥的衣衫。这次我回来大约要长住些日子,保证给大牛哥缝上一大堆衣衫,叫他穿个十年八年的。”
轩辕傲不再继xù
听下来,便放重了步子,拍打大门,让丫鬟开门让他进去。
琥珀在房内也听到丫鬟们与大哥招呼,赶紧出来见礼。
她屈膝福了福轻身道,“大哥安好!”
轩辕傲也不大懂得什么闺阁礼节,不过却觉得她这盈盈一礼行得甚为合体。姿势温婉好kàn
,和外间那些侠女全然不同。他心里好笑。琥珀妹妹全然是个大家小姐嘛,怎么就和这些江湖人混迹一起。更别提嫁给自己做妻子。
他转念一想,慕容公子也是这般的斯文有礼的人,两人倒还真是良配。
“妹妹无须多礼。不知妹妹回到府里可住得习惯?”
老夫人见他们二人似乎有些生疏似的,在旁边插嘴道,“自己家里,琥珀如何会住不惯。你们怎地如此生分?又是行礼又是客套的。”
其实老夫人就是这个叫两人生分的罪魁祸首,这会儿倒是来责怪他们过于多礼。要不是她说些什么将二人拉到一起做夫妻,琥珀何尝会如此。
她先前和轩辕傲都是亲亲热热的,见了他同个猴儿似的。又是扯袖子又是拉胳膊。
赶路的这段日子,偶尔琥珀坐马车闷着了,都是出了车趴在他的背上行路。轩辕傲有意讨妹妹开心,时常带着她施展轻功,半飞半跑,站在树顶上看风景什么的。
轩辕老大一直当她是当初那个小丫头,打心眼里疼着,也就不怎么管那些男女授受不亲的事情。琥珀也是如此,不然也不会在小镇上见到他。一见面就冲过抱住,拿着脸蛋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撒娇。
可是这下子老夫人一句婚配的话,却是将两人弄的稍微有少许尴尬。
琥珀的小脸微微一红,扯着轩辕傲的上衣下摆道。“大哥,才将是妹妹的不是了。”
轩辕傲也觉得后悔,在院子里听了那些话。听了就听了嘛,竟然还真当回事情。
他摸摸琥珀的头发。触手柔顺如丝,心底泛起些许温柔。面带微笑的说道,“这次回家就别再走了。你二姐如若再要将你带走,大哥可不许。她本事虽高,但是到底未必照应得过来。你的身子不好,不应该如此奔波劳累。”
老夫人这才心满yì
足,笑眯眯的说,“这才像话嘛!我们村里就从来没有说妹妹见了哥哥要行礼,哥哥问妹妹住得惯不惯。对了大牛,你吃过晚饭没有?还有些剩下的,娘给你热热。”
轩辕傲这才想起正事。他是来此吃晚饭的,腹中饥饿得厉害。
琥珀忙说道,“娘你歇息下,天色也晚了,别累着,大哥的饭菜我去热热就好。”
她在苦心庵训liàn
了些日子,做菜的本事烂得很,可是烧火热菜还是能做的。当初给悟能和灵虚带到盟主府,一直和老夫人住一起,但凡做饭做菜,都是到厨房帮手,因此倒也不生疏。
轩辕傲一看琥珀还扯着自己衣服的那一只白嫩得透明的小手,心中一阵疼惜。这小手如何经得起灶头的烟火熏?
院中的丫鬟不少,不过老夫人向来都是自己做饭菜,一时间大家都没想到可以叫她们代劳。
琥珀执意要去,轩辕傲和老夫人也只好由得她。
其实她心里倒也未必真想下厨,实在是先前有些不好意思,略略有点小尴尬,想借机到厨房里稍微呆呆,顺便理顺下心情。
少女初长成嘛,都是会挺忐忑的。尤其是老人家提了几次婚配的问题,先前从未想过,此刻竟然摆到眼前。
琥珀在厨房里,烧着了灶,看着炉火发呆,不晓得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觉得对未来充满了各种惶恐。
京城的家是暂时回不去了,姐姐说怕魔教知dào
她们姐妹二人的底细,跑到尚书府生出事端。爹娘都是斯文人,家丁哪里能够护住他们。只有等到事情彻底平息,或许会回去看看。
她隐隐觉得,将来说不定回不去了。虽然没听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可是她却是有这番感受。所有的事情都是一环扣一环,再想要回到当初的闺阁官家小姐的日子,恐怕是难了。
不说魔教什么的,到如今都没找到柏长青柏小青父女。如若是叫这两人晓得她的身份,恐怕会去尚书府寻爹娘的晦气。
琥珀这性格,恐怕是自己死了也不想爹娘和哥哥有什么不妥当。那柏家父女如此凶狠,她想起就浑身哆嗦。不过眼下在盟主府,也算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她慢悠悠的热着饭菜,脑子里转个不停。
嫁人什么的,她倒没想那么多,反正即便是没有父母给她做主,姐姐和轩辕大哥也会安排。她想着想着,就想到慕容濂,脸上泛起一丝红色,只觉得羞意难忍。
一会儿忧心他的伤势,一会儿又是想着他白日说的那句要护着她的话,一颗心纠结成乱麻,真是云里雾里的不知dào
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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