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好事近
未过多时,耳边听的夏小瑜的呼声:“杨哥哥,你在哪里?我来啦!”原来他躺下后,茂密的草丛遮住了自己,外面反而瞧不见了。坐起身来,朝着夏小瑜招招手,回应道:“在这里,你刚刚做什么去了?”夏小瑜见到杨天瀑,欢呼一声,连蹦带跳的跑了过来。杨天瀑见他手中挽着一个木盒,不由笑道:“杨哥哥方才吃饱啦,不用送饭了。”夏小瑜奔至他身前,一边说话一边打开木盒:“我才没有送饭呢,我只是采了些草药,顺便拿了家里的金针和一些东西。”杨天瀑朝盒内瞧去,只见小盒子里整整齐齐放好了一些医疗物事,有金针,草药,另有一些白色的干净布匹,想是包扎所用。他心头一转,登时明白这孩童竟然是准bèi
给自己治伤来了,口中笑道:“莫非小瑜懂得医术?”
夏小瑜冲他咧嘴一笑,道:“从小爹妈就教的。杨哥哥你别动,一会儿可能会有些疼,要忍住,千万不要动啊。”杨天瀑见他关切的神情,心里有些感动,点头道:“你尽管放手治吧,杨哥哥不动便是。”
夏小瑜点了点头,郑重地拆起杨天瀑右肩所包的衣服来。只是那衣服已和皮肉长在一起,为了减轻痛苦,夏小瑜不住来回跑到潭边取水,在疮口上反复涂抹,一点一点的撕下来。饶是如此,还是疼的杨天瀑直打哆嗦。等到将衣服完全取下来时,杨天瀑已经痛说不出话来了,而夏小瑜也累的气喘不止,两手汗津津的。但此刻不容休息,夏小瑜取出了盒中所装草药,放在口里嚼碎了,均匀的涂抹在杨天瀑的断臂之处。那草药一沾上疮口,杨天瀑顿觉清新凉爽,倒也不似那般疼痛了,忍不住问道:“小瑜,这是什么草药?”夏小瑜手不停歇,拿起干净的白布在他肩处缠绕,口中答道:“这是白芨,可以坚实筋骨,增长肌肉的。用来治疗杨哥哥的外伤,那是再好不过。”
杨天瀑“哦”了一声,见夏小瑜熟练的打了个结,不由笑道:“小瑜还真是小神医呀,哥哥已经不大痛啦。”
夏小瑜吐吐舌头:“我爹娘才是真zhèng
的神医呢。杨哥哥你把手伸出来下。”
杨天瀑早已对他爹妈好奇不已,当下依言伸出左手,口中道:“小瑜这般厉害,那小瑜爹娘自然就更厉害。”夏小瑜见他夸奖自己爹娘,心中大是欢喜,又对这位杨哥哥亲近了几分。他伸手搭住杨天瀑脉搏,满脸笑容刹时间收了起来,双眉紧紧皱在了一起。杨天瀑见他小小的稚嫩脸上,露出一股大人才有的庄重神情,显得有些少年老成,心里一股暖流激荡,暗想自己绝处逢生,能得遇到这么一位小友,当真是幸运之极了
夏小瑜搭他脉搏,刚一接触便察觉出了异样,只觉他脉搏混乱之际,时而强劲过度,又时而微弱无力。心道:“这等奇哉怪也的脉象,当真是闻所未闻。”于是索性不去搭脉,只凝神去看杨天瀑面色。但见杨天瀑肌理柔和顺畅,但却隐隐透出一股苍老的死气来。不由越看越是惊奇。他所学医理,尽皆由爹娘亲自教授,但从未听闻过如此奇特的病容与脉搏,心中顿时没了主意。只好歉意地对杨天瀑道:“杨哥哥,对不起啦,你的症状小瑜实在是闻所未闻,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杨天瀑知自己无救,只怕注定要成为废人了,故而早有了心理准bèi
,此刻拍拍夏小瑜的头,温言道:“小瑜不用担心,杨哥哥的情况自己明白。”夏小瑜却摇头道:“小瑜治不了,可爹娘说不定就能治呢。可惜不能带杨哥哥回去。”言罢神情大是沮丧。杨天瀑早就心存疑惑,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呢?是外人都不能去你家对么?”夏小瑜点头道:“村长爷爷说了,我们村在这里避世隐居,不能受外界打扰,所以不能带外人进村的,违令的人要背罚敢出村落,扔到那个寒潭里面喂鱼。”杨天瀑一想到自己刚落水到此的情况,心想这大鱼委实厉害的紧,也不知dào
吞了自己的飞仙剑,此刻如何了。夏小瑜见他怔怔出神,以为他伤重难治,正自伤心,急忙安慰道:“杨哥哥不用担心,小瑜回去问了爹娘,再来治杨哥哥是一样的。那样就不算是坏了规矩。”杨天瀑听他这么说,又见他小小年纪,医人倒是有板有眼,心中升起一丝希望,点头道:“那就麻烦小瑜了,杨哥哥却不知dào
怎么回报你。”夏小瑜摇头笑道:“爹娘常说学医要存着慈善之心,不可贪图回报。小瑜虽然不太懂得慈善之心是什么,但是也知dào
帮zhù
别人是应该的。”
这几句话虽然稚嫩,杨天瀑听了却是欣喜非常,略想了下,点头道:“小瑜说得真好。可杨哥哥也不能白白让你忙活。/这样吧,你想不想学剑?”他自知自己除了记忆力的昆仑修行法则和精妙剑术,也没有别的拿得出手。再说万一自己成了废人,永世被困在这谷底,昆仑一脉却需yào
有人传承下去,而眼前的夏小瑜心性纯朴善良,心中一动,忍不住就问了出来。夏小瑜摸了摸头,问道:“剑?什么东西?学了有什么用?”杨天瀑哑然失笑,心想这村落避世之久,孩童连剑也不识得了,心道可惜飞仙剑失落潭底,不然到可以拿给他看看。见到潭上横生的树枝,心中一动,指着其中一枝细长笔直的枝干道:“小瑜你看,那树枝把前面一截削的扁平,留出两侧的锋。再把头处削尖,最后在后端装上一个把手供人持拿,就是一把剑啦。”
夏小瑜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忽的跳起来拍手笑道:“是了是了!村长爷爷家里有就有这么一把木头做的,经常拿来求雨拜神用的。杨哥哥你要教我求雨拜神么?”
杨天瀑哭笑不得,只得耐心解释到:“你村长爷爷那把木剑,的确是用来拜神祭祀。不过杨哥哥要教你的不是拜神,是…”他想了一会儿,心想自己如今已经变得这般模样,告sù
他学了剑法之后可以飞天遁地,他也定然不信,于是接着到:“是强身健体,还可以保护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的一种剑法。”
夏小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强身健体倒不用,爹娘医术那么好,有什么病一看就好啦!至于保护自己嘛…”双眼咕噜一转,问道:”那是不是学了之后,别人欺负自己就不怕啦?”
杨天瀑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不知多少人常年拜访昆仑想要学剑,都被师傅给拒绝了,而如今自己甚至连哄带骗要解释给一个小孩童,只得道:“是呀,学了之后就没有人能欺负你啦,包括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坏人也会怕你。”
夏小瑜拍手欢呼道:“那太好了,杨哥哥我要学!你等我,我去找村长爷爷借剑!”杨天瀑忙叫住他,笑道:“你过来坐下,不用着急,杨哥哥先告sù
你一些睡觉的法门。”
夏小瑜疑惑不解走过来,问道:“睡觉跟学剑有很大关系么?”杨天瀑知dào
跟他说再多也是不懂,于是点头道:“杨哥哥教你的都跟学剑有很大关系,不过小瑜你能发个誓么?决计不讲杨哥哥教你的东西透露给别人。”夏小瑜想了想,忽然道:“杨哥哥,我…还是不要学了吧。”杨天瀑奇道:“怎么了?”夏小瑜道:“别人问就算了,小瑜绝对不会告sù
他们,但是如果是爹娘问小瑜,小瑜只怕要告sù
他们…”杨天瀑点点头,沉吟道:“不打紧,杨哥哥先教你一些不算秘密的剑法和口诀,以后你爹娘同意了,杨哥哥再教你心法好不好?”夏小瑜拍手称好。杨天瀑笑道:“那就这样说定了,你出来这么久了,该早些回去啦。”夏小瑜于是起身道了句:”晚上来找杨哥哥。“话音刚落,人已经去得没影了。杨天瀑突然间少了个可以说话的伴,心里顿时觉得空落。他整了整思路,打定主意先传授夏小瑜一些入门的口诀心法,配合初步的剑法以及拳掌,借此看看他的资质如何。如果不算太差…杨天瀑抬头看了看着山崖绝壁,只觉得四面的崖壁冷酷无比:“如果不算太差,那便想办法告知他的父母,然后将一身昆仑剑法尽数传了,好叫这一脉延续下去,自己也不至成了昆仑的罪人。”想到这里,心里有了计较。顿时觉得安心了许多。
到傍晚时分,夏小瑜果然来了,只见他这次提了两个盒子,背上负着一把古朴的木剑,乍瞧之下虽然年幼,但却已有了几分风采。杨天瀑伸手接过盒递来的一个盒子打开,将其中的饭菜吃了,而夏小瑜也早用另一个盒子中的药材布料给他换好了药。忙到此时,天已然全黑了。
杨天瀑道:“小瑜,你自幼习医精通穴道,倒是省了不少功夫。接下来我所说十分重yào
,你一定要谨记在心。”见夏小瑜点了点头,于是接着说:“我先传你昆仑入门心法,你修习之后,也算得上半个昆仑弟子了,切记当行侠仗义,为苍生造福。”见夏小瑜要说话,杨天瀑手一挥,示意他不要插嘴,又接着道:“昆仑剑法传承千年,以引雷电为旨,以通天地为神。天地之威,浩然博大,一剑既出,所向披靡。练剑首练神,神由心生……”接下来便说了一篇长达三千余字的艰深心法。夏小瑜听了一遍,只觉得头都大了,什么周天搬运之术全然听不明白,但是见杨天瀑神色端重,只得凝神屏息,暗自将他所说强行记下了。待的杨天瀑说完,夏小瑜仍在苦思记忆。杨天瀑微微一笑,并不去打扰他,他知dào
昆仑心法因为厚重深刻,故而入门极难,但是修行到后面,功力增进将是不可限量。二人静坐了小半时辰,夏小瑜才睁开眼来。杨天瀑问道:“怎么样?”夏小瑜苦恼道:“很多地方不能理解,不过已经记下来七八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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