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绅士俱乐部

  蜘蛛对着今天还算灿烂的夕阳眯了眯眼,把右脸处披散的长发挽起,用一根皮筋扎在脑后。
  伦敦西区的街道很安静,一眼望去所有的建筑仿佛都停留在上个世纪的时光里。无论是随处可见的剧院,还是一整条街的白墙和圆顶楼,亦或穿行在巷道中身着戏服头戴礼帽的行人,无一不散发着一种名为艺术的气息。
  可这一切蜘蛛都无心仔细品味,她现在正考lǜ
  应该用什么手段对付守在面前这扇大铁门前的两个西装保安。
  “女士,您不会不知dào
  这是什么地方,请回吧。”
  “这玩意儿才过了多久你们就不认了?”蜘蛛把手里一张银色的小卡片甩在其中一个目光45度角仰望天空的老黑胸前。
  “抱歉,这是上上上周的特权卡,已经作废了。”
  “叫你们经理出来。”蜘蛛感觉自己的耐心也达到了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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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5ww.sp;“抱歉,经理先生在会见很重yào
  的客人,而且马上到了闭馆的时间,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老黑终于把视线放在了来客的脸上,然而并没有因为眼前艳丽的面孔而产生丝毫的表情波动。
  “很好。”蜘蛛点点头,转身退出四五步,走到台阶前停了下来。
  老黑急速扩张的眼白在他那张几乎和暮色融为一体的大脸上非常显眼:“不要……”
  两把精致的柯尔特从蜘蛛风衣的袖口划出,伸得笔直的两条胳膊仿佛钟座上的两根指针。蜘蛛快速回头,短短的两秒钟就打空了两个弹匣共计四十发子弹。
  老黑和他的同伴手才刚摸到腰间,胸前就传来两声闷响。老黑难以置信地捂着胸口,脱力地倒在了地上。
  他娘的,这个周的工伤补助又有了。他心满yì
  足地闭上了眼,躺在一旁充当重伤患。
  刺耳的警报响彻了整个走廊,礼堂里的门终于打开,两排提着防暴盾的安保快速冲出,将不速之客团团包围。
  “现在,立kè
  ,放下你的武器!”保安队长把脸缩在盾牌后面大吼。
  然后又吃了填弹完毕的蜘蛛一枪,要不是被盾牌护着现在已经眉心穿孔了。
  “停手!停手!”经理在两面盾牌的保护下缓慢地接近了傲然立于重重包围间的蜘蛛,金丝线悬挂的眼镜耷拉到了嘴唇上:“停,这位小姐,咱有什么话好好说成不成,先把枪放下可行?不然待会儿911一来事情会变得更麻烦。”
  “你是经理?”蜘蛛咧了咧嘴,伸手到裤袋后面。
  “不许动,把手放下!”队长和旁边的队员交换了盾牌之后继xù
  大吼。
  蜘蛛恍若未闻,一阵稀里哗啦的拉枪栓声,队长冲背后的狙击手示意,那家伙举着一杆造型奇异的长枪在复合瞄准镜的帮zhù
  下很快找到了蜘蛛的小臂弯。
  “放下枪!”经理指着后面的狙击手大声命令,在他看清蜘蛛手里的卡片时连忙上前接了过来:“唉呀我的上帝,小姐今天要不是有贵客我们也不会查得这么严,把身上的武器都拿下来,我带你进去总行了吧。”
  “快快快都收起来,莫里你带几个人把外面打扫干净,别让其他人报警。”经理一手捂着心脏一手从兜里掏出一把梳子梳头:“小姐,最后再提醒一遍,请您务必遵守这里的规矩,今天要不是我当班没准你真的得被这些粗汉压在地上。”
  “如果是鲍里斯绝对会给门房打好招呼。”蜘蛛淡淡道。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快进来吧,别让其他人在暗室躲太久了。”
  莫里目送经理和那个女人渐渐隐没进走廊的暗光,忿忿地往脚下吐了口唾沫:“三藕浮碧池,你们几个拿梯子把这扇门拆下来换一面,给你们十分钟。”
  他走到一动不动伏在台阶上的老黑身边,狠狠地踹了一脚:“特么的装什么死,5.8毫米的小钢珠怎么钻得透你身上四层的纳米防弹,给老子起来!”
  ……
  警报解除,客人们摇头晃脑地走出隐藏在墙壁内的暗室,若无其事地继xù
  着之前的活动,吹牛的继xù
  吹牛,喝酒的继xù
  喝酒,有些好奇的绅士抬起头来瞄了一眼被领进来的女人,友好地冲着她举了举杯。
  “上帝,果然是这小妞,她不是说不来么。”蝼蛄双手抱头,缩在椅子里像一只失恋的大猩猩。
  马蜂朝那个热辣的风衣妹妹招了招手,低头嘬一口果汁:“龙彦好不容易结束了他的宅男生活,你说她要不要来?”
  “那可没准,万一是来看我的呢?”蝼蛄不服气地吹了吹胡子。
  “他人呢?”蜘蛛坐下来第一句话果然还是离不开老大。
  “谈事情呢,待会儿他出来再去找麻烦吧。”马蜂唤过侍者,让他加一杯柠檬水:“墨西哥那边,怎么样了?”
  “蝎子在哪儿盯着,蜈蚣联系不上,暂时没法行动,还需yào
  当地军方配合。”蜘蛛脱下风衣,展露出一身完美的曲线:“说说你吧,那个人,现在什么情况?”
  “你跟他也认识两年了吧,他什么人你还不清楚,那个外号还真没白起,又阴又滑的。”马蜂抱着杯子:“人家现在是老板,身边跟着四五个保镖,我也靠不了太近,万一被发xiàn
  了可不是好玩儿的。”
  “行踪总搞清了吧。”
  “********,那边有个钻石矿的开采权发生了点纠纷,他应该会在两周之内带人过去。”
  蜘蛛眯了眯眼睛,端着刚上来的柠檬水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
  蝼蛄不开心了:“嘿小妹妹,咱们也好久没见了,怎么不跟我说两句话呢?”
  “他一会还有场比赛要打,跟他个面子,帮他加加油。”马蜂道。
  “要是被人揍趴下了,别说我认识你。”
  “草,是时候表演真zhèng
  的技术了,哥哥纵横地下拳场这么多年,还没有输过几回呢!”
  “我只记得你被龙彦按在地上打的那次……”马蜂斜着眼睛,专业补刀三十年。
  “咱俩要不要先来热热身?”蝼蛄的胸大肌躁动不安地跳跃着。
  这时门外有进来一行人,其中一个铁塔般的肌肉巨汉格外夺人眼球。
  “粪球布隆迪!”蝼蛄站起身对着那人咆哮。
  “鼻涕虫阿曼!”巨汉也回吼了一句。
  “今天可不会再有人在我打得开心的时候插一脚进来了。”
  “哼,你以为你今天能走得出这里?”
  蝼蛄大笑两声,指着打头的那个衬衫啤酒肚:“金牙,咱们的赌注翻番,敢不敢玩儿?”
  金牙笑得鼻子都仰到天上去了:“大个子你这样送钱我可是会不好意思的。”
  说着他挥挥手,立在墙边的侍者们便开始清场,把昂贵的樱桃木桌移到一边,又有一些人马上扛着一大堆东西跑了过来,在羊绒地毯上直接开始安装活动的格斗台。
  客人们被打断了兴致倒也不恼,安静地捧着自己的酒杯围着台子坐了一圈,这种规模的赌斗已经很久没见到过了。
  虽说这种野蛮的肉体碰撞并不是历史悠久的绅士俱乐部所提倡的博弈形式,但偶尔见识见识也算找找刺激吧,成天都是温文尔雅的,血液深处有些东西,也应该适当地释fàng
  一下。
  大厅里的气氛逐渐变得热烈起来,然而空间深处的那些包厢里,依然是安安静静的。
  李龙彦放下手里的合同,看着桌子对面一脸凝重的西装男人:“太少了,至少再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