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招 带坏男人的

  闷归气闷,正事还是要办的,杨墨见白吉半晌不吱声火的态度,便径自对凌飞道:“我们要去驿栈买马,你是不也要去鄂城?”
  凌飞干脆地点了点头,眼神又飘到他身后。他知饺子恐怕正在身后搔弄姿中,也不拆穿,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那还请你带路吧,我们顺便一路同行,你也跟我讲讲离开鄂城后,你都去了哪些地方。”
  此时凌飞似乎才想起他以前经lì
  的那段事情,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怔了片刻后,转身便领先走去,竟是支言片语也没有,气得白吉在脑中大吼道:这个家伙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想他说什么?他没好气地道,难道要他说爱你吗?看见没?真zhèng
  的好男人都是这样堕落的。
  这话说得理偏得紧,杨墨本已做好她来反驳的准bèi
  ,不想等了半晌,却不闻她出声,便奇道:你同意了?
  某方面同意,反正男人都是女人带坏的,女人都是男人带坏的。
  她这话说得他轻笑出来,便把话扯了开去。一行几人在大路上走着,在这小城镇,一看便是外来人,又个个生得俊美漂亮,引得路人人人侧目。他们都非常人,倒也习惯了。
  就这么一路走至驿栈,驿栈掌柜倒是客气,给了他们方便,又折了价,这么顺利的办完事情,倒让白吉出牢骚来:居然没出现什么意wài
  ,没恶霸,没恶少,也没有卖艺的,什么都没有。
  你第一天穿越来啊?他哭笑不得地道,还在期待这些经典事例?
  她撇了撇嘴:那倒也不是,只是我做事总是会有意料之外的情况出现,我都已经习惯了。现在这么顺顺当当的,我还真有点不习惯呢。你知dào
  地,就象睡觉听火车过,没火车了,就睡不着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去理她地唠唠叨叨。这一次经过神女事件后。本就比较罗唆地她。变得更为罗唆起来。一件小小地事情。她都能评点一番。从头到脚细细说一遍。有时真让他恨不得把她送到月球上才好。
  只是。无论何时。只要一碰上有关神女那几百年地经lì。她便总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从来没有多说。也没有仔细讲出她曾经做过地事情。他只知dào
  她很孤独。可是。几百年。多少个日月。她可曾碰上某个能够叩开心房地人?这么长地岁月中。她就没有想过对他放手。去过上一段普通地生活?
  杨墨一直这样猜测想。可是却永远不会问出来。
  爱她。就不要问过去。更何况。他没有资格去问。也没有立场去问。他唯一所能表达地。就是小心翼翼地不去碰那伤口。让一切随着时间而消逝。
  他有时也扪心自问。换作他。能够忍得这几百年吗?
  答案是否定地。他会在心底给她一分位置。可是绝对不可能忍过几百年地孤独。
  这比死还可怕。可是她却忍过了,他便在心底存下了一分虑。
  只是,这疑虑,便象那问般,也是永远不应问出口地。
  绣儿、音、饺子与凌飞,一共五个人,五匹马。竹儿长大了,也该让她自个儿独骑的好,有了自己的马,小丫头兴奋得孩子心性全跑出来了。骑在马上,抚着马背那付样子,就象在看新买回家的小狗。
  杨墨有时,真会把她当作女儿。竹儿的年纪做他女儿自然是大了,可是作妹妹又小了,他和她间就这么个不尴不尬的差距。可是仿佛注定了般,他地身边有白吉,于是竹儿的位置,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女儿。他会为了绣儿地教育问题,而与白吉吵得七荤八素,也会为了竹儿的未来,与她彻夜深谈。
  这种倾向,在她从神女肉身归来之后,越明显了。
  他有时会想,如若在二千年后,他与她之间有没有可能展成一个三口之家?
  答案仍然否定地绝不可能。他们之间过大的身份差距,决定了他们只不过是公司走廊上擦肩而过地上司与下属罢了,不会有任何的交集,也不会有什么未来。
  所以,他以前总是认为,穿越这档子事,对他来说是不幸,而对她来说则是幸了。
  但是,现在他有所改变,自白吉从神女那儿回来后。
  他与她,现在终于能够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只是因为她的经lì。
  杨墨!
  他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听见白吉的呼喊,反射性地应道:怎么?
  你在什么呆哪?我喊你好几次都没回音。
  抱歉,我在想事情。
  她笑了起来:抱歉得好,以后也要对我多抱歉。
  她虽是说笑,他却听出了她话中的不满,想来是那句“抱歉”让她觉得生份。可是如今的她,也不会象从前般直接说出来,更不会愕然以对,只是圆
  侃过去。
  他突然恍惚起来他爱的,究竟是以前那个故作天真,笑着流泪,个性尖锐的白吉,还是现下这个玲珑圆滑,沉默平和,失了锐气的白吉?
  他还得不出答案。
  他暂且把这事抛到脑后,打岔道:少计较。喊我做什么?
  你问问凌飞离开鄂城之后的事呗。
  干嘛要我问?虽然知dào
  原因,他还是故yì
  别扭道,你自己不会问啊?
  我心情复杂嘛,反正他也不知dào
  我们中谁是谁,你问我听一样的。我们俩谁跟谁啊?
  这样的话在他听来,不知为何,带着深深的、以前不曾有过的疏离感。
  他牵动嘴角笑了笑,应道:好,我来问。
  手下一拉缰绳,引马至凌飞身边问道:“我们分开后,你有没有想我?”
  这话一出口,便引得白吉一连串尖声责问,他暗中笑道:你不就是想问这句话嘛,我替你问出来了还不感谢我。
  她虽然嘟嘟囓囓的,倒也没有否认,只是竖起耳朵,静听凌飞地回答。
  专注于操纵马儿的凌飞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瞄了一眼后便沉默下来。直到走了十几个马身之后,才淡淡地道:“想。”
  杨墨等他说完,又等了半晌,不闻她言,又追问道:你没什么要说的?
  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她答道。
  你不是最喜欢调戏男人的?
  她苦笑起来:我只是觉得这时候跟他说什么,都没意思。
  他耸耸肩膀,替她应道:“想我,还一见面就向我妹妹求亲?”
  “你说过地,喜欢了就去爱,不爱了就离开。”凌飞地双色眼珠瞟过来,带着几分玩味的神色,“我觉得很对。”
  他皱起眉头,似笑非笑地道:“你是不是自鄂城离开之后,一路上都贯彻了这样的想法?”
  见着凌飞点头承认,他不禁在脑中大笑起来:你真造就了一个大情圣,这一路上不知dào
  有多少姑娘碎了心了。这时代,姑娘如果不嫁,要倒霉的吧?
  白吉想来也极为吃惊,张了会儿嘴后急忙追问道:“你没有对普通姑娘用强吧?”
  “用强?”
  “就是用些强迫的手段骗财骗色之类地……”
  令安慰的是,凌飞果然摇了摇头:“坏了姑娘名节不好,我喜好四处云游,怎能让姑娘嫁与我。”
  白吉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幸好他没去做那些乱七八糟地事,不然我真是……
  杨墨接口道:罪该万死?
  她咧了咧,没有应声,话锋一转道:“凌飞,你这次突然回鄂城是干什么?”
  “不是回鄂城,只是路经。”
  杨墨一听这话,便有了不详的预感,追问道:“那你这是要去哪里?”
  凌飞转过眼来,一蓝一黑的眸子沉了下来:“天罡门惨遭灭门,我要回去继承大统,查明真zhèng。”
  杨墨立kè
  听得脑中一声哀嚎,白吉恼怒地道:我就知dào
  是这破事!
  总要来的。
  他倒不觉得此事与他们有关,只是白吉深把魔尊和凌飞都当成了自己人,是以才会觉得夹在中间难做人。以他来说,他们打他们的,关他何事?只要不欺凌到竹儿头上,其他人都是可有可无。互相打得半死他不会皱下眉头。
  我们要不要阻止凌飞?
  拿什么理由阻止?你觉得我们该以什么身份阻止?又怎么阻止?他一连三个问题问得她哑口无言,便继xù
  劝道,再说了,你也与魔尊打过招呼了,不要伤害凌飞。凌飞也未必可以追查到其他界的事情,他就算再修仙,也不过是个凡人,能懂些什么?
  她长叹一声,讷讷地道:我就知dào
  ,我就知dào
  这事会搞成这样。
  杨墨知dào
  倒不是他把她说明白,只是她需yào
  一个人从旁提醒,“你没有做错”。一关系到她地身边人,她便跳不开那道道德德的虚伪之术。
  想到这里,他便禁不住嘲讽起来:你这会儿又什么善心?你在那神女几百年里,比这恶地事不也做过?
  只是话音一出,他便后悔了,她干笑了两声,便沉默了下去。
  其实讲白吉关心则乱,而他不也是关心则“散”,一联系到她身上,他总是忍不住会去做一些绝对无意义的事,去说一些没有用地话。
  他知dào
  ,这便是情绪,与理性无关。
  两人便不再言语,只是低头赶路。等着夕阳将近,歇脚处隐现之时,凌飞突然冒出一句话来,把他们都惊了一跳。
  “我已经查出谁是凶手了,正在招集道内教友,以图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