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招 玉珠峰

  解天劫?我又不是什么超人……呃,我是说,有法力么解?”白吉啼笑皆非地道,挥开弹来的树枝好奇地问道,“况且,你为什么要来让我做这事?你们应该是很有本事的吧?”
  “确实如此,我们的实力相当强dà
  ,所以当初在仙魔大战之后,才不得不加入上三界。”绣儿的嗓音虽然仍是稚嫩童声,可是语气却绵软镇定,没有半分孩子气。
  “你的意思是,为了力量的平衡?”
  杨墨抢过话头问道,自从离开了魔界后,他便一直想找出魔尊突然开始胡闹的原委来,他认为如那样一个活了几千年的君王,总不能说是突然想打仗便打仗吧?那也太过份了些,只不过白吉一直不愿意认同他的观点而已,在她看来,如若让她也活个几千年,说不定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几千年,谁知dào
  还有没有人性来了?
  绣儿回眸一笑:“正是为了平衡之解。千年前,仙魔大战之后,虽说是双方以平局收场,互订协议,可是当时的人都知dào
  ,魔界凭着魔尊一己之力,几乎覆灭整个仙庭。魔尊陛下确实是位千年难得的强者,他的力量在当时来说,无人能及。”
  她的声音非常好听,讲的又是夸赞之词,小魔头们都听得眉飞色舞,一付与有荣焉的模样。
  “是以当时大战之后,我们众神便与元气大伤的仙族及鬼王共同成为了上三界,是为天。而魔族则与当时还弱小的凡人以及妖族共结同盟,占据地,天地之间的力量这才得以平衡,阴暗相伴,则天地安稳。”
  白吉听到这里,不需yào
  杨墨提醒,便恍然大悟:“也就是说,当时的结盟,仅仅是为了平衡强dà
  的种族与弱小的种族?”
  “而现在再次开战,则是因为力量的对比发生了变化,所以为了再度平衡,魔尊挑起了战争?”
  杨墨的喃喃自语被竹儿听见,笑着点了点头,这下可算是解释了魔尊地行动,可白吉仍然有些不明白,便问道:“当初,我是说在仙魔大战之前,天地间又是怎么样的情形?”
  绣儿合了个什。轻声道:“天地方圆未分。上下三界未明。一切都处在混沌之中。纷争四起。战火连绵。
  彼时只有五界。魔族地横空出世为天地间地稳定带来了希望。”
  “所以你们当时是支持魔尊大人地对不对?”音满面红光地插了句。“魔尊大人果然没有骗我们!”
  白吉白了他一眼。又问道:“那现在是因为仙庭太强了。所以你来帮zhù
  我们?”
  “恰恰相反。”绣儿停下脚步。“不是仙庭太强了。而是仙庭强dà
  起来地速度。已经远远赶不上另一方。所以。魔尊才会做出那样地决定来!”她微一躬身。做了个请地手势。随着她地手势。树从纷纷弯倒。一缕星光凭空出现。很快便扩大成一扇不断飘动地虚影。仿佛一扇门般。
  “界柱大人请。这门后。便是昆仑山了。您去了那里。一切便自有定数。”绣儿说完这句话后。身形微颤。双眼一闭便倒了下来。被一直追随在旁地音捞住。抱在怀里。不一会儿便又睁开眼睛。用好似急跑了几里路地嘶声道。“小姐。怎么了?”
  “没事……”白吉欣慰地安抚道,却听见脑中那个尖锐的声音响起,虽然已变小了许多,可仍然象刮在黑板上的指甲一样难听。
  关于内奸一事,界柱大人,您同伴的想法是对的。请多保重,静候佳音。
  一股强风刮了过来,很快便消失在密林深处,她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难道说那个神是要提醒她,队伍里真的有内奸吗?可是为什么不直接说出内奸的名字?
  那一瞬间,有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她地脑海中,只是一瞬间,便被她以轻笑赶了出去。可是之后的,那个想法便如幽灵一般不断出现在她的想法中,怎的也没办法抹去——也许,杨墨才是那个内奸?
  她知dào
  这个办法很不可靠,并且是自寻死路,可是当她这样想着,杨墨的那些举动似乎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天庭必是许了他什么好处,他心动了,便要快速的结束这场无聊的比赛,再去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来。难道不是吗?
  在她的心目中,杨墨绝对是那种为了事业可以舍弃面包地人,他所说的过去经lì
  不是也证明了吗?他确实是会做出这种事地人。
  只是,只是在她心中有那么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呐喊——他可能是会炒别人鱿鱼的人,可是他绝对不会拿别人的生命去冒险!绝不会!况且,他对的情意不可能是假地,他根本没必要用这假情假义来欺骗你,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他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获得胜利不是吗?
  一会儿左边一会儿右边,白吉只觉得脑袋象是要爆zhà
  般,一片混乱,两个想法在她心中战火连连,直搅
  在当场,光想着自己地事,连音的喊话都未听见。她地肩膀摇了几摇,才惊醒过来,瞪大了眼睛问道:“干嘛?”
  “什么……干嘛?”音不知所措地反问,指着不断缩小的门道,“我们,那个,还进不进了?”
  她转头一看,吓了一跳,那“门”已经缩到只剩半扇大小,仍然在不断缩减中。她一边怪罪音为何不提醒她,一边带着往里冲去。
  那门过地时候,如同穿过一层雾般,淡黄色的雾气只不过萦绕了他们身边一瞬间,眨了几下眼睛之后,他们的周围便传来山顶特有风声与呼啸。白吉定晴一看,便为眼前的壮丽景色而心醉起来。
  凛冽的寒风含着山坡上森林的潮湿木味,而四周却是一片白雪净地,白雪覆盖了山峰顶上的任何一处裸露的地面,以及所有树木的顶冠,一片银装之中,那座有着红色顶盖的庙宇,便衬得极为显眼起来。一排朱红色巨柱支撑着前方金色的飞檐,飞檐之下地铃铛在风中发出清脆的声响,一直传到远方。两扇门扉高大得几乎有二层楼,光滑如镜,丁点也看不出拼接的痕迹,就好象整扇门是被一块木头打造而成。黑底之上的金边沿着门扉边缘描绘出漂亮的形状,在两扇门扉相阖的地方,连接着好似藏纹一样的图案。
  白吉缓步身前,仰起头看,看着飞檐内部晦暗不清的顶画,有些失神地喃喃道:“这里是哪里?”
  “玉珠峰。”
  音的话让她疑心顿起,最近的她,便如一头风声鹤唳地孤兽,对着周遭的一切,都觉得虑从从。许是她的眼神太过严厉,音愣了片刻后,才急速指向一点,她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这才看见在门扉之上,有幅小小的门匾,黑色的门匾上定着金色的四个大字:玉珠殿神。
  “写反了吧?应该写‘玉珠神殿’啊。”她边这样说着,边往前走去,试着推了推那门,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纹丝不动,想来也是,这么大的门,怎能她一人之力便开得了地。
  狂风再度袭了过来,他们一行从山下闷热潮湿的雨林突然转移至这白雪皑皑的山顶来,身上只着单衣薄裤,本就是一身汗湿,此时夹着雪粉的冷风一吹,立时觉得全身如结了冰般。小魔头们倒还好,毕竟不是凡人,体质强健,绣儿便就可怜了。白吉看过去时,竹儿正抱紧双臂,模样可怜之极,就连小脸都青了一层。她连忙把小丫头拉入怀里,挡住风雪。
  那个混蛋神什么的,把我们放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白吉察觉到周围的风雪有着越来越大的趋势,不禁恼火起来,在心里怒骂道,耍我们啊?
  也许是送我们来死。杨墨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倒把她小小的吓了一跳,自从想着他有可能便是那个内奸之后,听他的话便总觉得有弦外之音。
  她放软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道:你什么意思?
  他不是说,现在地力量对比,是上三界不如下三界吗?他应道,那最简单的,消灭掉下三界地力量就是了。我们再怎么看,也不象是属于上三界的吧?
  可是他前面不是说,要我们来解什么天劫?听起来我们就象是魔戒里的佛多……
  你真信?
  他一句话便堵了她的口,半晌之后道:那现在怎么办?
  先去庙后面的背风地再说。
  白吉一声招呼,几人急忙绕过庙前,等着到了庙后一看,灰白地墙上却出现了一扇小门。她不抱希望地上去敲了敲,令人意wài
  的是,那门居然应声而开,一张满是皱纹地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们……谁啊?”那人地声音苍老嘶哑得象是脱了水的干尸,脸上地皱纹在讲话互相磨擦着,白吉觉得就象是干纸在磨擦般。
  她说道:“我们是……呃,过路的,不是,上山的。迷路了,结果风雪又大了……”
  老头哑着嗓子高喊了一句:“什么?”
  她只好张着嘴大吼:“过路的!雪大了!求住宿!”
  老头这下可算听见了,颤巍巍地点了点头:“这样啊,都进来吧!”
  白吉没想到如此顺利,给音打了个防备的眼色后,便进了屋子。
  屋子的光线很昏暗,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透着朦胧的光,油灯在角落里安静的燃烧着,屋里充斥着酥油的味道。
  进了屋里,她才发xiàn
  ,那人并不是老头,而是一位老婆婆,矮小的个子,如同枯枝般的手,一说话,那脸上的皱纹仿佛发出草纸磨擦的沙沙声。
  老婆婆的脖子上,一串白色的项链反射着油灯的光芒,她定晴一看,只觉得有股血气冲上脑际——那是人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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