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招 褪色

  吉愣了愣,怎么也想不到会得到这个答案,沉默片“他就这么宣战了?”
  “那你要怎么宣战?”饺子瞥了一眼过来,“难道还要发个什么榜,弄个什么仪式不成?”
  她摊了摊手:“至少也得让天下知dào
  你的态度啊,总得有个什么表示。首发”
  “他袭击了天罡门。”
  她停下脚步,瞪大了眼睛窜到饺子面前低吼道:“他袭击了天罡门!?袁天罡的那个天罡门?”
  饺子一脸不明所以,奇怪地点了点头:“对啊,袁天罡那个天罡门,游大哥亲率百人灭了天罡门总坛。”讲到这里,他脸上露出恨恨的表情,“袁天罡那个老东西在我逃亡时追在后面那叫一个欢,我几次差点甩脱,都又被他揪了出来,真是恶有恶报!”
  她没有兴趣听他的血泪史,一把揪起他的领口叫道:“他们袭击时是不是把人全杀光了?一个也没留活口?”
  “没有。”虽然看向她的眼神越发奇异,饺子仍是干脆地答道,“只要是在总坛的,全部去鬼界一游了。哦,有些等级高的家伙,也许会直接被仙庭收归已有也不一定,仙庭放他们在人间做了这么久的棋子,也总该守点信用,给他们点好处。”
  白吉心顿起:“你的意思他们是仙人投胎?”
  “非也。仙庭那帮家伙肯定许诺,只要他们一心求仙,言听必从,百年之后,必接他们位列仙班,这是仙庭的一惯技俩了。”饺子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只是大部分人死了以后还不是要去死老鬼那里报道,鬼域的日子可不怎么好过。”
  白吉眉毛皱成一团。纠结不已。有心打听下凌飞地消息。可是又怕听见不好地事。作为袁天罡最有天份。可是也最叛逆地首徒。她只希望他真地去了远方。不知dào
  天罡门被灭地传闻。也没有“恰好”身在总坛。
  她放开饺子地领口。冲音说道:“你有没有办法帮我通知魔尊。我希望保一个天罡门地人。”
  音见她脸色沉重。连忙点头应道:“有办法。您想保谁?”
  “袁天罡地首徒。名字叫凌飞。那家伙有点……呃。不好沟通。如果魔尊地人遇上他。只要不理他就行了。”她努力回想着凌飞地特征。却惊异地发xiàn。如今不过相隔月许。却已记不清他地样貌。哪怕那星眉剑目也好。微笑背影也罢。一切都已化作记忆深处地一颗砂粒。再也放出光彩。引不起她地感慨。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之间一切都化作偶尔浮上心头地片段。
  因为你没有爱过。
  杨墨的声音小小地惊了白吉一下,她怔了半晌,接口问道:你又怎么知dào
  地?
  因为我爱过,我知dào
  那滋味。他的回答象是午夜无人的叹息,充满了无奈的怀念,你没爱过,准确来说,你不去爱,你怕受伤,就永远不爱。当爱情来临,你不是欣喜,而是惶恐。所以你也永远不会懂什么叫刻骨铭心。
  是,也许我不懂,可是至少我活得舒服。她反唇相讥,而且,最重yào
  的是。
  最重yào
  的是?
  你怎么知dào
  我在想什么?
  你不知不觉讲出来了。
  胡说。这种把戏用一次不要用第二次,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
  不相信算,你还在夜里说梦话呢。
  胡、胡说……
  真地。梦话是,‘羊羊,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之类的。
  喂!
  她说着说着,不由自主翘起了嘴角,等看到音一脸古怪地表情望着她时,这才惊醒过来,清了清嗓子道:“那个凌飞,他的两只眼睛不同色。”
  “不同色?”音想了片刻,“双神之眼吗?”
  白吉接口问道:“什么双神之眼?”
  “传说那些神们,两只眼睛都是不一样地。一只看着天上,一只看着地下。”音露出严肃的表情,好似捧着圣经地教徒,令她备感意wài
  ,“神们有两颗心,一颗给罪人,一颗给善人。”
  她对着这话想了半晌,扁着嘴道:“这些神,你指是六界中的那个神?那些呆在‘神山’这种地方的神?”
  音点了点头,她便更不解起来:“看起来你好象对神并没有什么敌意。”
  “为什么要对他们有敌意。”音不解地道,“凡人虽说经常并称神仙神仙,可是我们知dào
  ,神与仙不同。神虽然是上三界之一,可是魔尊神界是为平衡上下三界之间的力量,才选择加入上三界的。”
  “意思是说神如果加入下三界,下三界的力量就会过大?”
  看着音一脸正经地点头,白吉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在她看来这简直是不可思议。虽然妖魔鬼仙这些家伙讲起来并非凡人,可是在她看来,“天下熙
  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神仙们也许不好钱财物,可是他们也有所好之物,与凡人并无不同罢了。
  当年仙魔大战之后的利益分配必有猫腻,只是那位魔尊并不想讲出来,对着新生宝宝便只讲讲“童话”罢了。看着音一付人高马大的样子,结果居然还会相信这等话,她不由在脑中叹道:真难为那位魔尊了,要带着这帮子天真儿童去横扫六界,还真是件不容易的事。
  那可未必。杨墨懒洋洋地反驳道,最虔诚的教徒,也最天真。而一个即天真又虔诚还盲目的教是最可怕的战士。
  你真罗唆,直说他们唯命是从好了。她咕哝了一句,听得脑中低沉的男声笑意,撇了撇嘴,对音道,“总之你就是替我给魔尊传个信,如果碰上那人,不要害他就是了。”
  音此时早已不知联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一脸凝重的神情狠狠点了点头,口中默念几句,右手捏出手决。放手后,一只蝴蝶从他的掌下翩然跃出,扇动着五彩斑斓的翅膀飞往空中,不一会儿,便消融在深秋地阳光中。
  白吉拿下搭在眼睛上的手,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那能行吗?会不会在半路上被仙人或者鬼魂截住?”
  “不用担心,绝对能行地。”音拍着胸脯道,“绝对保证送达到魔尊手里。”
  她挑挑眉毛,也不再罗唆,一夹马肚抽紧缰绳,马儿往前走了没几步,便听见身边音一边回头看,一边小声地问话:“界柱大人,那个……”
  她已瞄到在身后看着他们离开的饺子,却还故yì
  问道:“什么?”
  “那个,我们是不是也叫无大人一起走?”
  音说这话时,神情和小偷心虚的模样无二,眼珠转啊转的,就是不敢直视她,颇让她哭笑不得。再转过身去看了眼伫立在原地,面无表情的饺子,凭着她地眼力,便清晰地发xiàn
  那付装作毫不在意表情下的紧张,他抱臂在胸的手指不断轻点着,泄露出他地心情。
  她笑了笑,对着音道:“如若你以后不再喊他作大人,我就让他跟上来。这里只有一个大人,就是我。”
  话音刚落,便听见饺子方向传来轻飘飘的哼声,再望过去,便见着他满脸通红地别过头去,装作没有听见般。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丢下一句“让他与你共骑好了”,带着绣儿一夹马腹,在竹儿的惊叫声中放开缰绳,任马儿往前奔去。
  接下来的日子中,不断有关“战事”地消息传过来,与其说战事,不如说是魔界单方面的挑畔——带着魔族众在人间横行,挑掉无数仙庭在人间的门派,吸食凡人死亡的魂魄,令鬼界新晋人口骤减,当白吉就着篝火在一张羊皮纸上读到这些消息时,她的昆仑山之旅已经过了半程。
  那一天他们走得急了,错过了宿头,只有就着路边密林歇息,即不敢离官道太近,也不敢离森林太近。幸好虽然已是十月中旬,可是他们行走的路线在南方,夜晚倒还不至于太冷。
  她看完消息时,绣儿正把音打来地猎物烤好,撒上盐递给她,听见她冷笑不已,便大着胆子插嘴道:“小姐,有什么好事吗?”
  白吉假笑两声,指着不远处的小河道:“竹儿给我去打点水来,记得打好后要再放一会儿,我只喝上面一层。”
  绣儿应了一声,便拿着水壶蹦跳着跑了开去,估摸着她听不见后,白吉才把羊皮纸丢回给音,冷笑道:“魔尊大人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到处惹事,也不怕仙庭联合其他几界一起去攻打他?”
  音把那纸小心地收在怀里,一脸坚定地道:“魔尊大人肯定自有高招!”
  哼了一声,白吉不去理这些,如若魔尊要去打,便去打,可是叫她掺和,是绝不可能地。她如今是不管世外怎样风雨,只一心做好自己的事,反正对她来说,时间也不多了,何苦用来去管别人?天下苍生那么多,缺了谁地球不转?
  我觉得有内奸。
  再听见这句话时,白吉连反驳也懒得讲,打了个呵欠道:小羊羊,你这一路上说这句话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次了吧?说了这么久,你倒是弄点证据出来啊。
  没证据。他叹了口气,透着股沮丧道,我就是搞不清楚那人用了什么办法通知仙庭。
  那你知dào
  是谁?
  不知dào
  是什么办法,所以也不知dào
  是谁。
  听他讲得如此理直气壮地,她不禁好笑起来:简单来说,你就是什么也能肯定!
  可是我肯定我们之中有内奸。
  她又打了个呵欠,无趣地应道:你能不能换个有点意义的话题?
  好。
  他从善如流,话锋一转道,我曾经有个女人,很爱很爱地女人。
  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