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招 逝者

  没有呼吸,就这么舒服地躺着,伸展四肢,象睡着|条写着《无事经》的虎皮垫伏在竹椅之上,安详地托着他的生命离开。/.
  杨墨盯着他的面容半晌,才轻轻地道:他走了。
  走了?白吉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不是在这里吗?走去哪里?
  他叹了口气,压抑住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绪,淡淡地道:他死了。
  她便张大了嘴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片刻之后,才结结巴巴地道:“……老爷子他、他死了?”
  音听见这话,以为与他而谈,低声道:“前界柱大人是半夜叫我来的,说他命不久亦,叫我给您带句话。”
  杨墨问道:“什么?”
  音抬起头来,眼中含着几不可见的闪光:“他让我对您说,去昆仑山。”
  他皱起眉头:“没了?”
  “没了。”音点点头。眼圈红了起来。想来老在魔界中人缘不错。对于音这类小辈妖魔来说。应是亲切长辈之类。不然音不会如此悲痛。“他说完。就叫我去外面林子里陪您打座。”
  他细细端详着音地表情。看他似乎没有意wài。便有些疑惑地道:“你事先不知dào
  老爷子将死?”
  “不。我知dào。我们都知dào。”答案出乎他地意料之外。音边对着林外招了招手。似乎早已等在那儿地仆人们鱼贯而入。抬起老入屋准bèi
  后事。
  音从小屋收回目光道:“界柱大人在成为魔族客人后。便已预测了他将会在何年何月何时死。”
  他追问道:“真如他所说那般准确?”
  “是地。”音露出几分恼怒地神情。显然是因为他置疑了老地缘故。“他当时就说了。当新一代地界柱来小屋见他之日。便是他离逝之时。”
  这话令杨墨白吉半天儿都没有回过神来,再看向老时,便多了一份敬意,面对死亡而从容,应得到生的敬仰。
  未必,有些精神变态地人也不怕死。白吉许是觉得气氛太过沉重,缄默片刻后,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杨墨没有生气,轻轻笑了一声,淡然道:不,他们不会从容的,只是强作镇定罢了。只有无愧于自己的人,才能够做到从容面对死神。
  才不是。她不知为何与他抬起杠来,有些人生性本恶,他们即使做尽恶事,也能够无愧于自己。
  他皱起眉头,随即又放松下来,不想此时与她多说,便敷衍道:我相信人性本善。
  这话倒把她噎住,沉默了一会儿后,讷讷地道:我觉得我们两好象灵魂互换了一样。
  “你们俩不是灵魂互换了,只是互相影响罢了。”这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杨墨与白吉的争论,他转头一看,魔尊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他们身边。
  此时屋内人大概看见魔尊驾到,便抬着棺木出来,那棺木居然是由绣子劈成片制作而成,那绣子外表翠绿如新,如翡翠般半透明,煞是奇特。
  魔尊一身黑衣,裹着麻素腰带,带着轻松的表情走至棺前,低下头去,带着浅浅的微笑凝视了老片刻,随即蹲了下来,扶着棺口叹道:“你我相识恨晚,如若我们能早认识几年,这天地,哪里会是如今地天地。”
  他看了几眼,似不忍再看下去,便向仆人微一点头。当仆人把棺盖盖上一半时,他突然附下身来,拍了拍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棺盖,笑道:“你若是不幸去了鬼域,替我向鬼王问好。不过我想你只会魂飞魄散,连个想头也不会给鬼王那老东西,所以我便也
  立冢了,你那想要塑像留名的愿望,便留待你下辈吧。”
  杨墨听到这里,在想着该说些什么前,便听见自己的嘴巴不受控zhì
  地喊起来:“等一下!老爷子为了你背叛妖族,死后连塑个像的愿望你都不替他实现?你也太小气了吧!”
  魔尊立起身来,瞄了一眼杨墨,他觉得那眼光不似前几日的清澈,仿若利剑一般,看穿了他的皮囊,令白吉的魂魄也抖了一抖。
  “他又非是我魔界的界柱,以何名言立像?难道说为了纪念他叛族吗?”
  这话令白吉气愤不已,魂魄象激流中的石头一样乱转,可是却又无可奈何,杨墨看着面目黯然地魔尊,问道:“老爷子死了后,妖境的界柱还在不在了?”
  “还在。”魔尊面上的黯然很快便冰释消失,恢复到平静无波的表情,“可是已经没了增强力量的效果,只是颗普通的树而已。”
  杨墨看向远处直达天际的暗金色树木,喃喃地道:“这么说来,现在魔界的界柱,是六界中唯一的界柱了?”
  魔尊转过脸来,仗着身高从上往下俯视着他,背着阳光,脸庞隐藏在阴影之中,带着丝冰冷的气息道:“是地,所以,你得保重了。如若你要是死了,我魔界便损失大了。所以我把音……”说这个字时,魔尊似乎翘了翘嘴角,“和无,调于你的帐下,你可以随意指挥他们,他们也对你的安全负责。”
  杨墨没想到魔尊讲了一通,却什么要求也没提,便奇怪地问道:“你没有事情要我们做吗?”
  “界柱大人,哦,前界柱大人,不是说了吗?”黑色的背影缓缓地往林外走去,恐怕是阳光太过耀眼的缘故,那黑影像是要溶化了般,带着沉重地影子,边走边答道,“他叫你们去昆仑山,你们便去吧。”
  我觉得他很伤心。
  直到魔尊的身影看不见了,白吉才说出这话来,杨墨听了,随口答道:那只是你希望他很伤心罢了,就象我们都希望,他有个正确地理由,而不是真的象希特勒一样,是个战争狂人。
  沉默半晌,她才反问道:你觉得我们地希望有多少可能是真的?
  他没有回答,因为他地心里,也没有任何底气。
  杨墨白吉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时,音在一边插嘴道:“界柱大人,‘界柱大人’,呃,我是说前界柱大人。”见着杨墨望过去的眼神,音一下子结巴了起来,“我、我是说,呃,界柱大人,前界柱大人还让我转达另一句话。”
  “什么?”杨墨一边应道,一边暗中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音好象很害pà
  我们的样子?
  也许。白吉正烦恼着是继xù
  骗音那位“痴傻娘子”的存zài
  呢,还是直接说出真相,你觉得有多少概率,他是看出我们是谁来了?
  零。杨墨干脆地答道。
  ……
  音却自那句话讲过后,憋红了脸,一付犹豫不决地表情,待到杨墨觉得不耐烦了,正想催促他时,他突然一咬牙,壮士断腕模样地讲出三个字来:“我爱你!”
  杨墨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得心脏象被什么东西撞了几撞般,再狠狠地被汽车碾过,一时之间狂飚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他想回答音关切的问话却不出声来,只能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地蹲下去,而脑中则是白吉愤nù
  之极地尖叫:怎么又是你获得真心?WTTF!?(,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