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招 阴沟里翻船

  杨墨击退一天中的第十波各色小鬼后,再也忍住不得+#我们中有内奸。
  这两字吓得白吉一惊,边伸腿踹翻从土里露出来的脸,边道:你确定?我们这才几个人啊?
  如果不是内奸,也是天庭和鬼界施了什么法术,可以随时知dào
  我们的行踪。
  杨墨极度不想吸取鬼魂之类的力量,经过死亡的洗礼,鬼魂的力量总是带着比寒冬更冰冷的气息,每吸取一次,他都觉得全身如浸冰窖。
  可是值此各人都自顾不暇的关头,他也实在没办法挑三拣四,自从现可以把对方攻击的力量转化为自己的之后,他便迫不及待地吸取着各种力量。
  天地万物的力量最为纯粹,也最为舒服,无论何时,哪怕是睡觉、吃饭、行走时,他都可以感受到那好象微粒一样的力量,慢慢地溶入身体里,聚集在魂魄中,他甚至可以体味出那难以令人察觉的融合瞬间,美妙无比。可是白吉却完全感觉不到,让她静坐片刻,最后的结果通常是会周公去也。
  魔族的力量很热情,象是火焰般,而鬼魂的力量则如冰一般,死亡永远充满了腐烂的气味,有时候吸得多了,杨墨夜里睡觉,都会在恍惚间闻到那种难闻的味道。
  是以他现下看着鬼魂就头疼,更不用提各色各样死法的鬼了,他可没有白吉那种看到脑浆子红红白白流了一地,还有心情吃豆腐脑的胃,这一点上,他很郁闷地现,怎样都比不上她。
  她正打得开心,嘴上便随便敷衍道:反正我们就这么几个人,音和绣儿,哦,如果通辑令上面那个什么所谓的仙草也算一个人的话,那合起来就四个人。
  五个。他说道,我们算两个人。
  她一个上踢把一只鬼的下巴踢飞,懒洋洋地道:难道你会怀疑我吗?
  他挑高眉毛。咧咧嘴。最终还是破了那份装出来地严肃。笑道:永远不会。
  她同样忍不住抿嘴笑出来。这份默契。无论何时。都让她觉得心神愉快。
  不管怎样。音都是嫌疑最大。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一路上被杨墨这样念叨着。白吉也被稍稍洗了脑。不过。说归说。如果没有证据。你可不能随便动他。
  我知dào。
  他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时。只觉得后领一紧。音一手抱着竹儿。一手拎起他。脚下一跺。一片冲击波顺着地面扩散了开来。群鬼纷纷被震得倒下。这还是音不欲与鬼界为敌。下手留了情。不然这一片地区从此以后便会多了无数粉碎地魂魄。
  杨墨望望天色。朝霞已升。朦胧晨色明亮如炽。天色就要大亮了。夜晚出动地鬼魂们也会重新退回阴影之中。毕竟如鬼域之王般不俱阳气地鬼。还是不多地。逃亡一行。也终于获得赶路地最好契机。
  如此夜晚打架,白天赶路的日子又过了七天,暑气已经完全褪去,青女曼妙的身影翩翩起舞,地面之上也多金叶枯落,踩在上面,好似碎雪一般。
  杨墨闻到空气中传来的咸味,心里感叹道:总算到了。
  白吉从来不会顺着杨墨的视线去看东西,即使是轮到他使用身体的那天,她也会冷不丁就钻出来。她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在山崖之上看着远方的一线碧蓝大声喊道:“大海,大海啊!”
  绣儿显然第一次见到大海,小孩子玩性重,迫不及待地跑至海边,见着那壮阔的场面,便忘了疲倦伤痛,屏息瞪眼之余,还不忘用脚踩踩细软的沙滩。不一会儿便往着一颗漂亮的贝壳奔去,拣了回来,在杨墨面前献宝似的炫耀着。
  音的表情难得不那么激烈,象是沉静下来的井水,带着几分感慨与隐隐地激动,大海,是分割人间与魔界的边缘,只要穿过去,便是他的家乡,可是在他的想象中,魔界是无论如何回不去了。如若他回去,那魔尊大人不是坐实了指使手下擅入人间,不守承诺的罪名?
  所以,他不敢回去,只能站在海边,任浪花打湿了脚下,也只敢望海兴叹。
  他们从着青龙山,一路东行,遇山翻山,遇河渡河,可算是直线穿越整个神州大陆,白吉过了下地图,便一口报出:大概是连云港附近吧?
  连云港?
  杨墨看着左右荒芜的海滩礁石,黑色的奇山怪石之下,白色细沙铺成的海湾如同盐一般闪闪亮,蔚蓝的地平线远端,静静耸立着数个青绿色小岛,天空之中飞翔的海鸟出清亮鸣声,正是朝阳跃空时。他感受到这份宁静,深吸了口气,开玩笑地道:这地方二千年后的地价可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
  现在随便人来住。白吉失笑道,来一场风暴你就重盖屋子吧。
  杨
  笑起来,看了看望着海面失神的音,走过去一把拍在T[正正经经地说道:“回家吧!”
  他的表情如此之温柔,温柔得令音都愣起来,待着见他往海里走去时,才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圈住他道:“薇儿,不要下海!这是海,不能下去的,下去人会死的!”
  杨墨哪里会习惯被个男人搂着抱着,翻个白眼便开始用力挣扎,他用的力道越大,音也越是不放开,两人一时如同角力的两只公牛,闹在一处。
  绣儿听得呼喊也奔了回去,正见着小姐的妹妹与小姐的妹妹的“夫婿”打成一团,大急之下也不敢上前,只能在一边高声劝阻,杨墨闹得一会儿,开始觉得不耐,便对白吉道:你接手,搞定你这位王子殿下。
  白吉哼了一声,魂魄打了个圈,撞了杨墨一下,淡然道:我能怎么办?下不去手!
  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他无可奈何地道,我们得尽早下去才行。
  她过了半晌,突然道:你想把魔尊拉下水对不对?
  他听见这话,愣了一下,手里松了劲,音哪里会放过这机会,双手托着他一用劲,便把他们抗在了肩上,杨墨一时间管不了头冲地的难受,问白吉道: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音之所以不想回魔界,是怕别人以为他是被那位魔尊指使来到人间的。她低沉地道,更何况,如果他回去魔界,仙庭对魔界施压,魔尊对于交不交他出来,两头为难。即要顾虑到外交,又要顾虑到本国。
  他有些惊讶于她讲得头头是道:然后?
  过了半晌,她才闷闷地道:我们现在后面全是追兵,此时入魔界,所有人都看得到。在与后面魔尊打交道的过程中,你就有更多的主动性,因为那位魔尊已是骑虎难下。
  杨墨闭上了嘴,沉默不语,他没有想到白吉会看穿,他更没有想到,她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按他的猜测,即使她想明白其中关键,恐怕也会装聋作哑,因为她无法平衡理想与现实,自然也无法权衡其中利,每当碰到这种关头,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成为缩头乌龟。
  而他,并不介yì
  为她承担罪责。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会有勇气说出来,因为一旦说出来,就意味着,她必须做出选择——是牺牲自己的利益,还是伤害别人?
  想到这里,他迟疑地问道:那么,你跟我说了这些的意思是?
  她果然沉默下来,正当他以为她又犯圣母病了时,她却说道:我有办法让魔尊更加相信我们,所以,我不希望你利用音来为魔尊施加压力。
  什么办法?
  我不能说。
  杨墨心中一紧:你不会是听了什么人,比如老鬼,又或音之类的,跟你说有什么好处,让你这样干的吧?
  她一噘嘴:难道在你心中我就这么傻?
  是啊,确实这么傻。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倒让她几乎一口气憋死,嘟着嘴半天才气呼呼地道:反正肯定与别人无关,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办法!你信不信,就一句话!
  他任由音把他按坐在岩石上,怀疑地道:那为什么你不能跟我说?难道说……稍一想想,他便明白过来,因为你不能保证这个方法成功?
  她没有吭声,他便更加肯定起来,沉吟半晌后,问道:你宁愿用这个不是百分百成功的方法,来为音减轻他的负罪感?
  身体一颤,杨墨知说中了重点,心里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他凝起表情,慢慢地道:白吉。
  嗯?
  我们好象以前讨论过,这个队伍里,最有可能是内奸的就是音吧?
  是啊。她声如蚊讷,低低地道,我清楚的。
  他咽了口唾沫,缓缓地道:那么这时候你还为他着想,你……是不是有点喜欢他?
  过了半晌之后,她突然大声道:你开什么玩笑?我清楚着哟,不会喜欢他的。
  她的话令杨墨的心陷入海底,如若白吉笑嘻嘻地说什么“最喜欢音”,“绝对是喜欢上音了”,他反而会放下心来,可是她每次这样心虚地又叫又跳,他便立kè
  明白过来——她绝对是有点喜欢这位魔族“王子”了!
  想到这儿,他便在心里大呼吃亏——亏便亏在,前面根本没把音当成爱情上的对手来看,整个是阴沟里翻船!
  正当他脑中混乱之际,安静的沙滩之上突然平地一声惊雷,一把熟悉的声音喝道:“天庭要犯,还不速速束手就擒!”(,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