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招 纠缠

  杨墨在听见凌飞这句话时,立时如同野兽般感受到危险。
  凌飞很危险,并且非常明确的在阻碍他的心情,如刺在喉,虽不说令他性命堪忧,可也让他食不下咽,睡不安寝。
  尤其当他听见白吉急慌慌,可又不无欣喜的问道:你觉得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他平淡的道:他觉得寂寞了,怕你不理他。
  唉?是这样?她瞬时便沮丧起来,是不是进展太快了?他们在一起不过数天而已,这个世界上,真有一见钟情这种东西?
  羊羊,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杨墨并未急着回答这句话,稍稍整理了下思路,便轻易的得出白吉在怀疑凌飞真心的结论,她觉得两人在一起时间过短,怎会突然就这么爱上了?
  而事实上,他见过早上见面,晚上便去领了证,在十个月内造出孩子,并且在接下来十年中恩爱如常的夫妻,有时候,他都怀疑坐在月老这个职位上的人,八成有些丧心病狂,爱的要死的偏偏不给,那些偶然遇见的,却爱个美满大吉。
  不过这些,他当然不会与白吉讲,怎样不着痕迹的破坏她接下来的所有恋情,而又不让她的心情变的太糟,便是他今后需yào
  面对的课题。
  他觉得这个课题,比怎样整治中国的农贸市场更为困难,是以他才会骗白吉说以前那些惨败的恋爱经lì
  ,如此一来。他也好累积一点原始资料。
  于是他斩钉截铁的道:一见钟情这种事你也信?
  果然是不能信地。她叹了口气。见着凌飞射过来地询问眼神。有些犹豫地道。“我们成亲是不是太快了?”
  凌飞干脆地答道:“不快。”
  “可是……”她还在搜肠刮肚想着借口。他已冲口而出。“成亲毕竟是大事。不能如此草率。”
  有着一蓝一黑眼眸地男子凝视了白吉杨墨一会儿。突然道:“我不喜欢你这样。”
  杨墨怔了下。道:“什么?”
  “你刚才讲那话地样子。”
  虽然不知dào
  是两个灵魂,可是他果然还能察觉出微妙的不同来。
  杨墨如此想着。心里又增添了几分警惕。旋即他又想到,如若说永远破坏白吉下一个恋情,那么她便会永远处于追求下一颗真心的状态中。按照约定,任何一个生物都有可能,那么,他也该遵守约定,而不去追求任何人。
  这个僵局显然并非他所希望的。他所希望的是这个身体归他所有,化为男性,他再为沮丧地、觉得自己没人爱地白吉另造一个完美的女性身体。他当然会在创造这个女性身体时,掺入他自己的爱好。这样子便是好莱坞式地完美结局。
  可是显然事情的展未如他所愿,凌飞便是这个结局的有力阻碍。于是他一边演算着该怎样去讲话,一边慢慢的冲着凌飞开口:“你喜欢我吗?”
  “喜欢。”此时的凌飞已经能自如地说出这样地话。对他来说,喜欢这种感觉慢慢熟悉起来,除了那些附加的患得患失和惶恐之外,他觉得这种感觉并不坏。
  杨墨微微一笑,开始玩文字游戏:“爱我吗?”
  “爱。”
  “喜欢和爱并不一样。”
  凌飞沉默不语,异色双瞳盯着杨墨半晌,突然道:“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话。”
  他叹了口气,从蓝黑异眸下移开眼神,暗地与白吉道:尽量减少与凌飞的接触吧,除非你真打算和他成亲。
  白吉讷讷地应了声,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杨墨也管不了那么多,他要忙着变出食物来,这些入口救命的东西,全靠着他地想象,是以口味上自然就偏差了许多。
  房子,桌子,椅子!
  你当我是魔法仙子,你讲讲就变出来了?
  杨墨嘴上如此说着,手下却不停歇,他很感谢前几界的界柱,赤宵之中包罗万象地法术咒语,并不单单只是攻击或防御。
  老鬼浮在空中一付点菜的驾势,挑剔地看着不断涌现出的物品:“桌子太高了,矮点,不然你让我怎么坐?”
  凌飞已经有力qì
  站了起来,他的肚子自然也是空如山洞,食欲刺激之下,他仍然能保持着冷淡的口气,这点让杨墨倒心生佩服:“吃的。”
  而白吉自然在这方面不输于人,专心回忆着吃过的东西,并不仅仅局限于唐朝:火腿汉堡、鸡米花、糖醋鱼、晋江肉丝、扁肉馄饨、麻辣烫、瑞典丸子、墨西歌鸡肉卷、碳烤生蚝、金枪鱼寿司、奶油玉米汤、牛排、可口可乐、柠檬茶、提拉米苏……
  一连串的名字报下来,杨墨倒有些惊异于她涉猎之广,从路边小吃到西餐大菜,她几乎一样没拉下,而当这些东西通过咒语法术,消耗着百年前妖女魂魄的碎片力量,凭空出现时,就连老鬼也要面露敬佩——他敬佩的是居然想出如此之多花样百出的食物。
  白吉欢呼一声,扑了上去开始开怀大吃,但在见着凌飞坐于桌边,慢条斯理的拿起筷子时,便立时讪讪的收回左右开弓的手,不安地瞄着英俊高大的男子执着筷子,一付有些无从下手的模样。
  我刚才是不是太失礼了?
  失礼这个词让杨墨警觉地竖起了脖子后面的汗毛——白吉不会真爱上凌飞了?她对于凌飞有好感,这一点他十分确定,可是要说她全心全意的爱上凌飞。他完全不同意。
  她怎么可能爱上凌飞?准确来说,她知dào
  什么叫爱吗?
  你吃你的就是了,凌飞这会儿哪有空管你?
  白吉果然安下了心,注意力重新转回食物上面,便错过了凌飞一闪而过地注视,杨墨在心底淡然暗笑,可是也不敢大意,如若要拆散这对藕不连丝不断的鸳鸯,并不费什么事,可是他暂时还不想把自己的心意摊在阳光之下。在没有找到一个完美解决所有问题的办法前。
  几个人大快朵颐之余。什么也没有顾上,吃完了便把东西扔在那儿,各自再开始设计晚上睡眠的大床。幸好此时便是夏季,不用再盖出什么房子来,只需把床一一创造出来,便可以拥有一个好觉。
  老鬼一张小床便可解决,凌飞的最简单。居然只需草席铺盖,白吉看不过去,直嚷嚷着杨墨虐待凌飞。他便在心中暗道——如若真是虐待,怎会还给他草席?
  轮到白吉自个儿。便狮子大开口,超级尺寸再加上豪华席梦席的床铺。杨墨岂会对自己不厚道,把他睡过最为柔软舒适的床铺创造了出来。她一躺上去,便大呼过瘾,翻滚了一会儿,暗地里用神mì
  兮兮的八卦口气道:你和哪个女人睡过这床吧?
  杨墨啼笑皆非的反问道:你怎么知dào?
  她以那种柯南破案时得yì
  洋洋地口气道:你刚才一躺在床上,习惯性地做了个揽人的姿势。
  他怔了一怔,细细回忆一下,方才果然是把手不自觉的伸平了过去,似乎那里还有个绵软地身体,用温柔的语气在他耳边低语……
  只是一切都已成泡影,不说这辈子,连上辈子都泡的象稀饭了。
  他叹了口气:你少挥想象,现在,我要收制造洗衣机的报酬了,从你小学时的暗恋开始讲吧。
  你不是真要我……白吉后面地话全被吞了回去,杨墨立时也明白了原因,他方一翻身,眼前便出现一张英俊的脸,一蓝一黑的眸子定定地望着他,与他的脸相隔不到一个呼吸。
  他要干嘛?
  白吉地声音都变了形,颤抖的语气暴露了她心中地激动,杨墨理也不理,平静下表情,尽量淡然的道:“你在干嘛?”
  凌飞眼也不眨地道:“成亲,夫妻要圆房。”
  杨墨的语气冰冷起来,带着寒霜:“我们还不是夫妻。”
  凌飞不知在想什么,沉默不语的盯着眼前的人,黑眸幽远深隧,另一只却好象黑天鹅绒上的蓝宝石,白吉凝视了片刻,便觉得口干舌燥,嘴里涩。
  羊羊羊……他、他不是要做什么吧?
  如果他是要做什么,你愿意?
  杨墨觉他的口气里带着几分酸意,连忙深吸了几口气,掩饰起来,不过他倒是多虑了,白吉此刻自顾不暇。
  除了严云,她还从未与一个男性如此接近,眼对眼,口对口,她几乎可以数出凌飞睫毛有多少根,他们面对面躺在床上,暧昧不清的气氛开始漫延开来,她此时倒很希望老鬼突然跳起来插嘴,只是小床那边象是死的般,沉寂的没有半分声音。
  问题是,就算我愿意,也没法做什么……
  杨墨听见白吉这般回答,心立kè
  沉到了谷底,他不介yì
  他所喜欢的女人是不是处女,既然他本身并非处男,可是既然他已经圈定了狩猎范围,便不会允许有别的雄性动物来染指——尽管他本身并没有表明态度。
  如果你敢和他做出什么来,我会怎么做你应该很清楚。
  白吉在杨墨的威胁前立时生出了逆反心理,完全是出于一种习惯,与他作对,已是一种乐趣,她噘了噘嘴,挑畔的道:我就是想亲亲,有什么关系?不过一个吻而已。
  你为什么亲吻?不要给凌飞无谓的希望,不然以后分手时会更麻烦。
  杨墨巧妙的偷换了概念,直接在白吉的心底种下“必然会与凌飞分手”的想法,她撇了撇嘴,顺口说道:我只是好奇亲吻而已。
  你想知dào
  接吻的感觉?行,我来告sù
  你。
  杨墨从床上一跃而起,步出了院子,再次成功甩掉凌飞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