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招 东方睡美人

  白吉边喃喃自语,边缓步向床边走去,很快便立在床纱前,妖目在黑暗中闪闪光,魅惑诡异,她本想用手去掀开床纱,想了想,又转身去折了条凳腿,当作棍使挑起纱来,探头看去,一看之下,顿时呆住——床上确实躺着一个人,却不是饺子,而是一个男子。
  那人面容宁静,蜜色的皮肤显出几分黯淡来,紧闭的双眼和抿实的嘴唇透露出他并非是真的在睡觉,交叠在胸前的双手抱着一柄长剑,剑柄之端镶嵌着棱柱形的玉石,出点点微弱的光芒,压在他的心口这上。
  老鬼似乎突然想起师父的责任,开腔考教起徒儿来:“男娃娃,看此人是怎么回事?”
  杨墨翻手招出赤宵,在奔涌而来的信息之中瞬时便找着他所需yào
  的,左手平摊,往着那人心口压下来,一圈薄弱的桔光从掌心溢出,顺着那人身躯扩散开来,稍倾后消失不见,室内重新归于黑暗。
  这探息法还真好用,边这样想着,杨墨边道出探查出的原委:“这宅子应是为困住此人所设,镇阴法,用鬼界的阴气压制拥有阳息的凡人,这人用剑保着一缕生气不熄,在等待同伴的援助。”
  老鬼点点头,似模似样:“不错啊,不过有一点你弄错了,未必是这宅子为此人所设,而是事先布好了圈套,再引此人来。杨墨虚心道:“何以见得?”
  一只**的烧饼举至眼前,老鬼恢复了嘻笑的表情:“你看这烧饼象放了多少天的?由路上的痕迹看,宅子非最近所建,如若这人是建宅起便被困在此处,这烧饼早没了,我一路上见着,也无人进宅的痕迹,况且,象这等大件事,如若不是我们来的早。等过些时候,人间的那些假道仙们就要动手了,哪里还会轮到我们来?”
  杨墨不得不认可老鬼的分析,白少年脚下一蹬,飘往空中,与那躺着的人面对面。对着两人招手道,“女娃娃,来看看,这男子长地如何?”
  不想白吉平静的答:“长的不错啊。”
  老鬼看了眼她,不再接话,杨墨倒有些意wài
  ,暗中道:怎的?不打算继xù
  比赛了?
  谁说的?
  那眼前这么好地猎物。你不要?
  不怎么想要。她老实答道。如今她算是看清爽了。男人长地太帅。除了做小白脸就是眼高于顶。要么就是GAY。她即养不起小白脸也没办法把帅哥地眼光扳底了来。更加没办法和GAY三人行。于是最明智地做法便是老老实实找个经济适用男。哦。在这儿该叫老实敦厚型。帅哥。她可玩不起。
  他听得她絮絮叨叨地说下来。心底有些不是滋味。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唯有沉默以对。她探过头去。仔细观察男子地面容。口中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救他出去?”
  为何要救他?他反问。
  救他起来问饺子地行踪啊。她奇怪如他般谨慎聪明。怎地会不明白此中关节。再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他丢下一句“等我在赤宵里找找有没有办法”。便不再言语。白吉好奇地打量那人剑柄上地玉石。隐约见着其中有东西在流动。好奇地贴上去。仍看不清爽。正待更靠近些。后脑猛地被按下。额头正好贴上玉石。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伸入她灵魂之中。引起一片剧痛。甚至感觉有电流沿着脊柱漫延下去。四肢百骸大痛。此时是她在操纵身体。经得这一击。立时惨叫起来。想要抬起头离开玉石。不想后脑那力量甚大。紧紧按着她。挣脱不得。
  杨墨也感到头部如遭重击,却还在能够忍受的范围内,反射性地左手后击,触手所及之处一片冰凉软腻,立时明白过来那是老鬼,疼痛越来越强,两人挣扎也跟着剧烈起来,杨墨终于揪到空子,大喝一声:“老鬼放手!”
  这声言灵出口,以他为中心,如有实质卷风刮过,椅散桌碎,院里的瓷陶俱裂,就连鬼王也僵了一僵,手下不自觉的放松,白吉身子往后一弹,离了玉石,那疼痛瞬时便消失不见,两人跌坐在地上,四肢不调的抽搐了半天,才觉得好了多天,他所受影响较小,先问道:你没事吧?
  她喘着粗气,喃喃自语:靠,比例假来还痛……
  他啼笑皆非,道:例假有这么可怕吗?
  她喷出一口气,摸摸全身上下,感觉不到痛后,才心有余悸的道:你哪里会懂,要想体会,等我变成女人后,你慢慢体会……
  他笑容僵住,马上道:免了。
  她抬眼望去,老鬼正飘飘荡荡的绕着圈,凉凉的道:“被吸妖气的感觉如何啊?”
  “鬼大,你不厚道!”白吉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想要救他也不提前说一声这么疼!”
  “男娃娃果然还是这么聪明!一下子便明白过来我是想要救此人。”
  她说道:“你如果想害我们早下手了,不用等到现在。”顿了顿,又跳脚叫道,“还有,不是杨墨想到地,是我!”
  “明白明白,女娃娃也出了力。”老鬼那口气明显敷衍,她心中不服,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听老鬼继xù
  道,“好了,等着看吧。”
  玉石气息大盛,出暖青的色彩,不多时便照的整室明亮,黑色藤蔓颤抖着,纷纷退却,有些退的慢了些,被烧掉般逐渐焦黑变成了粉末,被遮住的窗户露了开来,外间灰雾也迅速的消失,狂风呼啸着扫掉蒙雾,阳光从云层中透出脸来,射进院中,不多时,已是盛夏烈阳的景色。
  白吉一边嘀咕老鬼不识英才,一边走至床边,方一转头,正好对上那人深邃的黑瞳,而另一只眼睛却是蓝色,一黑一蓝,如同波斯猫一般,定定直望进她的眼中,把她望地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你是谁?”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虚弱的磁性,一字一句间说的干净俐落,简洁有力,没有丁点拖泥带水的气息,如同受过严格训liàn
  般,她尚未答道,杨墨却已然不悦,通常来说,都是他对别人使用这种口气,抢先开口:“救你的人。”
  那眼珠转动,从白吉杨墨再看到老鬼,眯细起来,受不得阳光刺眼,慢慢坐起来时,身上骨骼出咯咯的声响,在床沿坐了好一会儿,他哑着嗓子道:“是何日子了?”
  “呃……”白吉自个儿也过的糊里糊涂,忙暗地里说,杨杨你去对付他,我最不会应付这种人了。
  为什么?
  因为长的太帅!
  ……
  他打量片刻,这男子看起来二十来岁,不知在这儿做了多久地睡美男,面容明显清瘦,身形适当,不瘦不胖,此时眼睛虽左右望着,却无猥琐低下之感,脸上还带着未醒地迷茫,显出几分可爱神情来,但不久之后,他便明白过来,这是个多大的误会。
  “今天是八月初七。”
  男子循声抬头,怔怔地望了说话的人一会儿,道:“是你救的我吗?”
  “是的。”
  “你要什么报酬?银两可以吗?”
  杨墨为着这问题失笑,还真是个直爽的类型,他暗地与白吉说:好机会啊,白吉。
  什么机会?
  让别人奉献爱心的机会。
  她了无兴趣的哼了一声:没什么兴趣,就算我命令他使劲儿爱我,他爱不爱,还是没办法控zhì
  的。
  他听见她的回答,沉默片刻,道:不准bèi
  试下吗?也许他会真的爱你呢?
  不想,没意思。
  她消沉的声音让他有点动气,提高了声音道:那你就这么放qì
  比赛!?
  谁说的?你不准追他哦,说好了要帮我追下颗心的。
  他有些恼火的道:你这是自相矛盾,你又不追,又不让我追,什么意思!
  过了半晌,她懒洋洋的话音传来:我就说你是GAY嘛。
  他猛然现自己落了她的套,对着一个男人说追求,额头青筋冒出,转换对象,与定定望着他的男子道:“我叫柏黠。”
  男子有气无力的拱了拱手,应是躺的久了,气虚所致:“柏公子。”
  “我是女的。”
  因着身穿男装,男子这样叫倒也没引起白吉怒火,他连惊愕也没露出半分,没有犹疑或停顿,便直接道:“柏小姐,告sù
  我你想要什么报酬吧,你救了我的报酬。”
  如此态度倒激起杨墨的兴趣,本来依他的经lì
  ,对于那种眼高于顶的人,总会有些另眼相看,此时男子冰冷有礼的话,却让他觉得遇上挑zhàn
  一般:“无论怎样的报酬,公子都会应允吗?”
  “是的。”
  “那好。”他露出十二颗牙齿——一般他只露六颗——恶质的笑了笑,“我希望公子能爱上我,真心的。”
  那人听见这话,才抬起头来,仔细的打量了他们半晌,微微点了点头,应道:“可以。”没听见反应,抬头瞧见其他人神色各异的望着他,又问道,“我们可以离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