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招 阶级敌人与同志

  那个酷热的夏季午后,江洲城捕快胖子家的婆娘命令全家的下人,担了几十桶水,才算顺利完成夫君吩咐的事情,当然,她晚上也狠狠的折腾了胖捕快一回,而这些,杨墨永远也不会知dào
  ——他也没兴趣知dào。
  他为了清洗那打结的头,差点没把脑袋上剥成光的,最后还是白吉疼醒,才打理清爽了,作为一个男人来说,他只在这点上承认白吉是个女人,其余的,他觉得她还需yào
  更多的修liàn。
  但当见着胖捕头准bèi
  的衣饰,白吉顿时便闹了起来:为什么是男装!?
  杨墨右手自动一拍水桶,立时拍出裂缝来,他知是白吉怒,怕她把澡桶拍散了,连忙安慰道:女人可以穿男装,你见过男人穿女装吗?
  有啊,你这样的G……
  他嗅出苗头,抢先截断话,道:什么?
  白吉闷了会儿,把GAY字咽了回去,反正提出来两人都是气闷,不如不提,她梳好头,理好衣服,再蹬上新鞋子,他这才觉得算是活了过来,从早上睡到下午的她也彻底清醒过来,打理完仪容便飘回魂识海里装水母,嚷嚷着肚饿。
  他出了门,四处寻找,好不容易才碰上胖捕快的面,话还没出口,对方便从堆挤的肥肉中挤出话来:“家中无吃食,客人要想吃,上街去吧。杨墨挑起眉头,左右看着,问道:“师父呢?”
  胖捕头脑袋摇的象波浪鼓:“我哪里管得到鬼王大人。”
  他笑了声,也不计较,伸出手来,胖捕头愣了片刻,慢慢涨红了脸,半晌后见他仍伸着手,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在怀里掏了一掏。拿出来一小锭碎银,用深情的眼光凝视片刻后,才颤抖的递了出去——递到一半又迅速收回,暗使手劲捏了一半下来,最后到达杨墨手中的银子只剩小拇指甲盖五分之一那么点儿,如若一个不小心。掉地上都未必拣的回来。
  见着杨墨不善的眼神,胖捕头声泪俱下的叫道:“我那婆娘就给了我这么点儿,你再要……再要只有命一条!”
  他没有再说什么。突然伸过手去。在吓了一跳地胖捕头肩膀上拍了两下。颇有同情地意味。惹地胖子散仙眼圈顿时红了。喃喃着“这位也算体谅人”。便掉头离去。他注视着圆滚滚身影地离开。听脑中白吉道:他是个好人。
  这是你们女人对妻管炎地新式称呼?
  她哼了一声:男人有钱就变坏。当然要管紧一点儿。
  他同样哼了一声:男人如果想变坏。有钱没钱都一样。况且。没钱地男人反而会更坏一点。
  她不屑地道:抬高自己时不要打击别人!
  他忽然来了兴致。似笑非笑地口气讲道:我讲地没钱只是个代称。指那些一无所有地男人。有句古话说地好。光脚地不怕穿鞋地。如果一个一无所有地男人。怕女人什么?
  她不服气。辩道:可是他不会感动吗?有个女人爱他,他难道不应该会想要建立一个家庭,学会负责吗?
  他几乎要学会那种从鼻子里喷气的模样:所以说,女人!不要以为爱能够感动一个人,爱什么也感动不了。
  她听了,沉默半晌,正当他以为她玻璃心碎一地忙着拣时,冷不丁她幽幽的叹口气,在脑中听起来就象是夜半女鬼般。骇了他一跳:我明白了。
  他怀疑地问道:你明白了?
  嗯。她的语气温柔的他想吐,你肯定以前受过情伤吧?
  ……啊?
  我明白地,明白的,没关系!她猛的一拍胸膛,昂挺胸的道,有什么郁闷的事都来向我倾吐吧,我会开解你的!
  ……他沉默的仰望天空,想道,我上辈子。不。上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让我碰到这种女人?
  这么会儿。两人聊的说三倒四时,已出了胖捕头的小院,江洲城不大,也不小,只是缺了许多繁华地市街,显着八分单调来,杨墨拉着路上的行人道:“请问这儿能买些东西的地方在哪?最好还能请吃作玩。”
  他来了这段时候,虽说适应的比白吉慢上许多,可到底也会适应过来的,这时候讲话已不会给人“怪怪”的感觉,路人甲热情的指了方向,甚至更加热情的亲自带他去了自家的铁匠铺,杨墨秉着坚定地信念,硬是抵御住热情的攻势,什么也没买便出来了。
  再问路时,便不会再接受路人的带路之举了,他信步逛着,想找一家酒楼来,远远的见着“天下第一楼”的招牌,对于这种小地方的张狂名字备感亲切——他创业初始,尽跑偏远地方找加工基地,满眼所见都是二平方米的“法国造型”和一间瓦房的“香港连锁酒店”——这间“天下第一楼”让他想起了上辈子的美好时光。
  举步进去,这一步,后来让杨墨悔至大肠痉,如若能再选一次,绝对不再选这家店,哪怕是叫“世界第一楼”也不去,只是此刻,他依然迈着轻松地步伐踏了进去。
  进了门,自有小二迎上来招待,杨墨见着一楼阴暗,皱了皱眉头,道:“有没有亮堂点地地方?”
  那小二是小地方的,性情淳朴,一听这话,分毫没有索要小费地意思便道:“要不,您上二楼去?”
  上了二楼一看,果然明亮许多,这楼特意辟出一块来,延伸了出去,打上围栏,底坐儿再铺上一层木片,墙上绘着清丽的图案,虽不说一流,倒也有些上乘之意。
  白吉杨墨除了男女分别的喜好,在共通的欣赏方面倒是有些相同之处——当她知dào
  他也喜欢看冯小刚的贺岁片时吃了一惊,他便问道:那你以为我该怎么过年?
  她想了一会儿,道:去维也纳金色音乐厅听音乐会?
  听过。
  结果呢?
  其实她是很期待他讲出什么中途睡着之类的话,这样子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把他纳入阶级同志的范围中,可惜他却坦然讲道:不错,挺好的。
  她便立时不爽起来:那为什么你不年年去?
  太忙,我没时间。他的回答倒出乎她意料之外,所以随便看点电影放松一下,蒙头大睡,再开始工作。
  其实她觉得他骨子里还是没有忘掉他们草根阶层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