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招 突如其来的求婚

  那个嫁字,着实让杨墨呆了一呆,“乱莫小姐招婿大会的人”,这不就他?可是,嫁从何来?依着他的观点,一般来说碰上如莫言这种事的,彪悍点的女子,估摸着会直接说“此生不杀某某,誓不为人”,温柔的女子,也当是莺莺啼哭着“某某负我,做鬼也不安心”,再怎么说,也谈不上个“嫁”字,他实在难以理解。
  可是那个嫁字,对他的吸引力之大,也同样难以抗拒,不管怎么说,古代女人出嫁从夫,以他的感觉来看,女人嫁了丈夫,只要这个男人不是吃喝嫖赌,五毒俱全那种类型的,时间久了,难免没有生出点爱意来着。
  这煮熟的鸭子——又飞回来了,接,还是不接?又是个令人难以决断的问题。
  杨墨就这么不知不觉坐在码头路边的石头上,一坐便是半个时辰,直至围观群众一语钻入耳中,才惊醒过来:“咦?这里怎么多了个像?谁的像啊?”
  昨晚一路打架,地上滚草上飞,满头满脸俱是蒙尘沾泥,一张脸都抹的乌七八糟,白吉及至睡觉,心思都被沾着烘烤酱的巨碗占满,倒没觉察出来,杨墨此时一听,却先不自在起来,起身冲出人群,疾速跑至无人小巷,这才一屁股坐下来,望着头顶一线窄天陷入沉思。
  不知不觉眼皮打盹起来,酷暑炎热,这小巷尽头是口古井,周围铺着大块青砖,阴凉的井水洒在地上,和着巷墙的阴影下,凉爽宜人,这会儿正是忙碌时候,这阴凉的地方却静悄悄的,无人出现。倒便宜了杨墨,占了个休憩的地方。
  也不知睡了多久,眼前一片吵吵嚷嚷的,杨墨甫一睁眼,便听见孩童的吱吱喳喳尖叫声。
  “呀,是活的!”
  “活的活地。快跑!”
  映入他视野中的是几个幼童,穿着各色衣服,见他一动,便一惊一咋的跑了开去,边跑边胆怯的回头看他,估计是周围人家的孩子,平时占了这地方玩耍,今日里一来见着多了个陌生人,大人都看错成雕像。孩子们自然以为是死物,见着死物突然动了,纷纷恐惧的跑掉。
  杨墨苦笑一声。摸了摸包袱还在,便准bèi
  起身离开,这事非之地,就怕惹上什么麻烦,况且这满江宁地江湖人物都瞪着眼找他,万一要被找着了,恶战难免,只好赶紧走人,谁知前脚才迈出。便听巷口一声颤巍巍的“柏公子”。
  一直以来。白吉杨墨对外宣称地性别都是女子。这声公子实在叫到杨墨心里去了。他不由地停下脚步。这一停。他定晴一看。便知停坏事了。巷口堵着地。正是那莫家大小姐。
  莫言脸色苍白。眼下挂着黑圈。一望便知昨夜也没睡好。身上仍是男装打扮。温文儒雅地气质仍在。只是多了几分悲哀地神色。让杨墨也心怀愧疚。他们本无意破坏酒会。更没想到那会是招婿大会。反惹地人家小姐当众出丑。实在难堪之极。
  谁知莫言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是比曹操是女人还强力地消息:“没想到你居然是男地。而且还是严公子地……情人。”
  杨墨张嘴闭嘴数次。才干巴巴地吐出来一句:“莫小姐何出此言?”
  莫言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本以为你真是女地。想你模样雌雄莫辨。严公子最是喜欢结交这样地女子。不想你居然把赤宵交给了严公子。我又以为你是个为严公子痴迷地女子。最后当兰姬出面后。我终于确定。你原来是个男子。”
  他忙道:“你误会了。兰姬只是想要我地赤宵而已。她说我想去破坏你地招婿会都是假地。我连那是你地招婿会都不知dào。怎么会去破坏?”
  她听了这话,抬眼来,幽怨如井:“我不是从这里看出来,是从兰姬的神色上看出来。”顿了顿,她用蚊子哼般地声音续道,“严公子……有龙阳之好,这事我知dào。”
  不等他消化完这爆zhà
  般的消息,她继xù
  投雷道:“兰姬并不知dào
  严公子的喜好,只是她才色双绝,一直很不甘心严公子对她的漠视,所以总是以抢严公子身边的男人为乐,那天也是看她的神色,我才明白过来,你,原来是个男子……”
  杨墨听着她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分析,刚想分辨,却又猛然现,将错就错又如何?他当初不是为没的目标而苦恼吗?这活生生冲上来的目标,难道要推出门去?何苦啊何苦,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他干咳一声,道:“我和严公子间是清白地……”
  莫言的眼神更为幽怨,幽怨的似乎要刮出阴风来,大暑时节里,令他也打了个寒颤:“柏公子何必遮掩,那日严公子在打斗之中,眼神何曾离开过你身上片刻,一旦你有险境,他的眉头便打了结,如若这非爱意,那何为爱?如若这非真情,那何为情?如若这……”
  “停!”杨墨实在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诉说,只觉得全身鸡皮疙瘩爆起,刮下来可以煮碗汤,“我和严云间真的没什么!”
  她瞪大了眼睛:“那你为何要把赤宵这样的宝物交予严公子?”
  他顺口道:“因为我只是暂时交给他保管……”
  这样漏洞百出的谎言令他也捏了把冷汗,果然莫言露出苦笑,道:“不管如何,这江湖之上必是要翻出千尺浪来,你与严公子之间的关系众人看在眼里,我想,除了你和严公子,恐怕这江湖上再无人敢娶我了。”
  杨墨脑中计算着泡倒莫言地概率,试探道:“为何这么说?”
  莫言轻叹一声,眼神渐渐清明起来,恐怖地幽怨神色渐减,讲话也恢复到温柔理智的调调上:“赤宵标志着天下第一,虽说不信多,但信更众,严公子资质上佳,又有百年基业七世堡地势力,如今有了赤宵,不管你是真给他,还是假给他,登上武林至尊的宝座,已是指日可待,兰姬在酒会上说了什么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别人听见的是什么……”
  说到后来,莫言已语带哽咽:“如今江湖盛传你倾心于我,如此一来,还有谁愿意来娶我?况且我也非是什么绝世美人,连一般女人都比不上,这、这可……”
  杨墨听至此处,倒有些同情,此事真计较起来,与她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可世事弄人,最后变成这么个结局,完全不象传销买东西的钱会送去哪里那么好猜……
  “莫小姐,我实在非常抱歉,这件事我也没想到会弄到这个田地。”
  莫言擦了擦眼睛,抬起头来,眼神坚定的道:“如今,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她的脸颊飞红,垂下头去,以几不可闻的声音道,“你、你愿不愿意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