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招 绯闻制造者

  白吉杨墨私下聊着时,群众们已被求婚大戏吸引,这最后的“青龙山野人”气度神情当然要比前几个强上百倍,鸳鸯酒仙夫妇似乎松了口气,面露微笑道:“青龙公子的话倒是我们高攀了,只是我这女儿娇惯狠了,要得她作主才行。”
  有这样的父母,怪不得女儿嫁不出去。
  杨墨的话成功引起了白吉的怒火:男人嘴里真是吐不出象牙!
  我当然吐不出。他淡淡的应道,我又不是象。
  莫言先是被父母的突然行事弄了个措手不及,所幸青龙公子出手,拯救她于尴尬之中,她虽是羞涩难挡,却也没有让围观群众失了望,脸颊一红,礼节有度的道:“青龙公子这样的才俊,在下……小女子自然……没有意见……”最后还是露出几分娇羞,毕竟女儿家,这事基本上在这年代,就算定了,父母之命,再请个媒人,江湖儿女,行事潇洒,也不多说个俗礼,想来酒仙与那徐公子两家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否则即使人在江湖,身也是富贵人家的,哪能这么容易就定下亲事!
  此时院中又闹腾起来,白吉早忘了他们还站在台上,旁边还有个严云,就连严云虽是心事重重,仍为着好友而欣喜,杨墨却在踢到一只空碗后,猛的惊醒过来,他们可不是来喝喜酒的!
  大喝一声吸引群众眼光后,杨墨开口再即,却被莫言再度堵上:“柏姑娘,您还请下来吧!”
  幽怨哀怨痴怨的语调,成功让站在台上的人鸡皮疙瘩论筐卖,僵在当场说不出话来,刚才杨墨刚刚经lì
  对他来说最大的打击——莫言,有主了……也就是说,就算她是个女人,可也轮不到杨墨出爪了。
  他的郁闷再度酵,再添点佐调可以蒸馒头了,白吉看在眼里,急在心中,见着一旁边不知所措的严云面色铁青,这才猛的醒悟过来他们的目的,慌张的催促道:你上来干嘛的?说话啊!
  杨墨收了纷杂的思绪,刚要开口,莫言似乎能看透他的心思般即时出声道:“柏姑娘!请您不要再为难我的大喜之日了!”
  杨墨皱起眉头,群众们这才想起前面还有一出戏哪,却见这“演戏的”上台了,半天不开腔,纷纷扔出手中的物什,一时间,砖头与酒碗一色,钉钯共狼牙棒齐飞,嘘声四起,有喝多了的直接要冲上来闹事,被还算清醒的人死死拉住——少数敏感人士已经察觉到八卦来临的味道,就等着好戏开锣,怎容醉疯子上去破坏。
  严云的脸已经比白吉外婆的锅底还黑,那口锅跟了她外婆半辈子,老当益壮的外婆在她十八岁时,硬要把这口锅留作她的嫁妆,希望见着她嫁人那天,用这口锅煮莲子汤,可惜……不,她外婆并不是死了,只是后来那锅被白吉用来炖猪蹄,忘了关火,烧破了而已……
  感觉到肉身迈了一步,白吉才从严云脸色与故乡外婆之间的散性思维中脱离出来,她的这种事到临头便西想东想的毛病总是改不了,她四处转着眼,听杨墨试图再度震场:“各位,我要在这里宣bù
  一件大事,就是刚才鸳鸯酒仙夫妇所说的……”
  他的话被一声尖利的女声打断,那斩钉截铁的语气如同正妻带着弟弟哥哥公公爸爸捉奸在床时一般,充满了嘲弄与愤恨:“正是与莫姑娘的婚事,你这来求婚不成来闹事的痞子!”
  “愚喜流言”,自古以来被无数酸不拉叽的文人墨客们用来在或肮脏、或愚蠢、或致命的丑闻们爆时,作一挂遮住骚遮不住丑的挡箭牌,只是大部分时候,百姓们用着天然的智慧嘲笑士大夫们的迂腐与愚蠢,当然,这些绯闻往往事过境迁,能在青史留名的大多有着那么一腔热血,并且孜孜不倦的为着理想而奋斗,奋斗歪掉的成了遗臭万年的奸臣,奋斗对了的便是流芳百世的英雄。
  而在当下,现世,种田吃饭睡觉打架之余,不管是百姓还是江湖,凡人还是妖魔神仙鬼,对于绯闻的要求不外乎有拳头有枕头,有英雄有美人,这条规律被二十世纪的导演们领悟的深入骨髓,并且挥的淋漓尽致,今天,兰姬所炮制的这条新闻便满足了这所有的要求,所以流传的深度与广度便不奇怪了。
  江宁酒坊鸳鸯酒仙夫妇为独生女儿招亲,在“青龙公子”已出面求亲之后,那貌比无盐、武功不弱、女红万能、妇功上乘的莫言,在宣bù
  订亲的当天,被一个陌生男人——不知为何莫言姑娘还称此人为姑娘,这更添了几分神mì
  莫测的感觉——闯入宴席,抢了亲!
  严云一愣,如刀眼神往着兰姬奔了过去:“胡说!”
  杨墨怔住,若有所思的托起下巴:原来还有这一招?破坏包办婚姻算罪大恶极吗?
  白吉张大了嘴,望着满院的目光,反射性的叫道:“不关我事!”
  兰姬见着满院子雕塑,满yì
  的立时接了一句,纤纤十指一竖:“这个人,还拿着赤宵!”
  如若是刚才还是看好戏的心情,此时唰的便亮起数盏狼眼,直直的在杨墨白吉身上来回扫视,想看那令人垂诞之物藏在哪里,杨墨见事态已滑向深渊,马上对着脸色铁青的鸳鸯酒仙一拱手,沉声道:“在下并不是来破坏莫姑娘婚姻大事的,绝无此心!”
  那鸳鸯妻也不知是气昏了头,还是大脑暂时性短路,脱口而出:“我女儿有什么配不上你的!?”
  杨墨理智的选择了无视,说道:“在下来只是想做一件事,就是把赤……”
  “你有赤宵了不起吗?”鸳鸯夫第一次开口,声音低沉如重音炮,“有赤宵我也不会把言儿嫁给你这个登子徒!”
  “我只是想来宣bù
  ……”这是杨墨。
  “柏姑娘!我恨你!呜呜……”莫言哭的梨花带雨,“你怎可如此破坏我的大喜之日!”
  “你为什么光说我不说兰姬啊!明明是她瞎扯!”这是白吉。
  “喂,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有赤宵!?”这是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老四,赤宵哦!上吧!”这是奸滑的贪婪。
  “老大,我腿疼。”这是装傻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