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招 攻陷

  “严大哥,这衣服好kàn?”
  白吉噘着嘴,显然十分不满这包的严严实实的衣服,提到唐朝服装,谁不想到仕女裙、敷罗衫,穿胡服那算白来了一趟,还不如冬天去咱祖国的内蒙古玩一趟COSPLAY呢。
  不想他听见问话,脱口而出:“杨兄穿上肯定合身。”
  老鬼转了个圈,饺子扑哧一声笑出来,杨墨在心中叫糟,果然她听了立时大怒,脱了衣服恨恨的扔出去老远,接着扑向一堆仕女裙衩,把自己打扮得环佩作响,一步三摇。
  杨墨哪里会同意,两人不多时便又吵了起来,他一边吵,一边恨恨的看向严云,果不其然,那黑衣青年一付似笑非笑的表情瞧着他们,见着他凌厉眼光射来,认真的分辨了一会儿,看出是他后,居然转过了头去,好似全然不关他事一般。
  不仅挑拨离间还装蒜!杨墨有种把严云的头拧下来的冲动!
  最终的结果是可怜的老鼠精出血大甩送,店里的衣服基本上已经不剩几件,本来嘛,小生意小铺的,一来就三个人了,饺子还是男女各一套,环佩妆面头饰都搜罗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乱糟糟如同被洗劫过后的店面,以及一脸眼巴巴指望着贵客们付钱,又憋着劲不敢吱声的掌柜,充分表现了勇气与懦弱交相辉映的两面。
  严云见到白吉与饺子两人各捧着高高的战利品也吃了一惊,他方才不是没听见两人乱糟糟的威胁话,对着那些个“魔”啊“妖”啊的字眼,直接选择性过滤,不是不担心被人暗算,而是比起防卫着妖魔鬼怪们的进攻,还不如搞定白吉一人,一旦成功,便如有了护身符般,女人的痴情可比金坚。
  此时他却犯了难,眼看着两人就准bèi
  这么大刺刺的做了白眼狼走出门口,不由有些心虚,付,还是不付?这是个问题。
  付,付不起……
  不付,白道大侠为了女人在乡村野店抢衣服,英名尽毁……
  他站在面子与里子的夹缝里,为着荷包的空虚而叹息,打量了一下那位“老鼠精”,沉吟片刻,解下佩剑,往他走去,那掌柜见着与强盗们一伙的人执剑而来,也分辨不出这是人是妖还是魔,只道要取他性命,吓的鼠容失色,尖叫声声:“你们可不能杀人灭口,货都拿走了,还要我的命,做妖要厚道了,做人更要!再说我就一老鼠,剥了皮也顶多做半个领口,还不带衬里的!”
  严云哭笑不得,这位掌柜真是颇俱职业素养,此时还不忘说裁缝的事,摆出个和蔼的笑容,双手托剑奉上,道:“掌柜不必惊慌,只是此刻我们身上没带着那么多银两,在下身无长物,唯有这剑还值几个钱,掌柜如若急着周转,去当了便是,如若不急着,取此剑去七世堡,当可结帐。”
  老鼠精绿豆眼撞了撞眼眶,道:“七世堡?可是益州七世堡?您是……?”
  黑衣青年淡然一笑,行礼道:“在下严云。”
  “唉呀,原来是严公子!”老鼠精如同换了个人船,眉开眼笑之间头点的更低了,越显出身子的渺小,“您早说啊,我怎么能收您钱呢?方才见着那些强……人们,还以为是……”掌柜一拍大腿,硬生生转了话题,“没想到,严公子以一介凡人之躯连我们外道中人也认识,不愧是严公子!敢问您一件事啊。”
  严云虽是嘴带微笑,眼中却一片清明,显然习惯了此等场面,应答如流间早把剑收了回去:“你问。”
  “您……真的是人吧?”
  “……”
  白吉一边欣赏着这如同八点档偶像剧的场面,一边在脑中对杨墨说道:如何?你前世就算要耍帅,好歹还是要带金卡吧?看看,人家直接名字当钞票用了!
  杨墨冷淡的应道:我把人带到我开的店去不就得了,连名字都不用报了。
  她不服气的道:万一那小店员要是不认识你呢?不是经常有这种桥段在里出现吗?狗眼看人低的店员之类……
  有吗?他的语气里都带着嘲笑,是,不说别人,光说你出去买东西,进的高级店哪个店员敢给你眼色看的?这年头,进高级店做服wù
  业的,第一条要学的就是不要以貌取人。
  她回忆了一下,愕然现确实如此,为失去一个梦幻情节而郁闷半晌,看着严云在老鼠精如潮的恭维中点头微笑对谈而不失礼数,不由赞叹道:我家严云就是厉害,一柄剑就做到礼贤下士,大侠风范尽显无疑,光明正大风度翩翩的赖了帐,好强力!
  ……你居然能透过现象看本质,还不错。
  你当我傻的?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动声色的在脑中盘算着怎么给严云下绊子,有仇不报非君子,谁叫对方故yì
  陷害他,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对严云的感觉不好不坏,普通而已,被白吉看上猛追可以原谅,追白吉也可以谅解,可是故yì
  给他杨墨下药就难以令人忍受了,他脑中想着这些,嘴上说道:我也可以做到啊。
  你那叫奸诈!
  那严云是什么?
  腹黑。
  腹黑?什么意思?
  ……肚子黑。
  褒义词?
  对啊。
  杨墨正要追问下去,那边严云已经摆脱了老鼠精劝说他建立神州东西贩衣网的计划,转身拉着白吉便要往外走,附耳问道:“这真是老鼠精?怎的如此唠叨……”
  她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扭捏的道:“严大哥,你……不害pà?”
  他故yì
  逗她:“害pà
  什么?”
  “那个……”她的脸慢慢红起来,“就是……那个……毕竟我不是人……”
  “我知dào
  啊。”见着掌柜又逼近过来,他吓的拉着她往外窜去,“我刚才知dào
  了饺子是魔,以前就觉得他古怪,见着时男时女的,早没把他当人了,你就不算是人,仍然是白吉啊。”
  她在帘子后面听着,往外望去,是朦胧水墨般的街道,往里看,是剑眉星目的年轻侠客,她就如同传奇中的女子,听那侠客带着淡淡的微笑,诉说衷肠,她一时恍惚,道:“严大哥,你对着我说,我是你的什么人?”
  他笑,转头,阳光透过帘缝,照的他半边脸隐在阴影中,声音淡淡轻轻的,如烟般缥缈,如诗般动听:“你是我的白吉啊。”
  杨墨顺着白吉的眼睛看过去,心中暗道:完了,这丫头沦陷了。